书名:薄荷夏日

第23页

    李成蹊看到短信,先是掐了一把余深深,然后一口气把没写完的试卷全部写完。

    “李成蹊,疯了吗?”余深深捂着手臂,匪夷所思地看着李成蹊。

    李成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明天中午你和宋斯怀吃,我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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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是什么让一个废柴咸鱼开始更新?

    是善良的读者的鼓励~

    (小声:我错啦,我保证不断更了)

    第12章 最勇敢的女孩

    这是李成蹊度过的最为漫长的周一。从早上升国旗开始,她就在想,为什么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

    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操场上,她努力踮脚,想从里面找到闻潮或者毛平,但都失败了。

    明明天气晴朗,她的心情却很低落,以至于上课走神,还被老黄点了名。

    “李成蹊!”老黄朝她扔了半截粉笔头,“b等于多少?”

    李成蹊扫了一眼演算纸:“㏒2。”

    答出了正确答案,老黄还是不满意:“你一节课转头看了多少次钟,我上课就这么难熬?”

    李成蹊心想,是挺难熬的。但这话她不敢说,只能低着头,摆出一张认错态度良好的脸来。

    “下课来我办公室!”老黄对李成蹊可太了解了,哪里还分不清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生活很多时候就是弄巧成拙,她等了闻潮太久,准备今天中午一下课就往玉兰餐厅冲,谁能想到临门一脚,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余深深同情地拍了拍李成蹊的肩膀:“……那我们先去吃饭了?”

    李成蹊耷拉着脑袋,巴巴地望着门口,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老黄足足念叨了她二十分钟,从学习态度聊到人生理想,恨不得把那些大道理掰碎了揉成粉,塞进李成蹊的脑袋里。

    可李成蹊的脑袋已经被闻潮塞得满满当当了,哪里还装得下师长的苦口婆心、人生箴言。

    有些道理,仍是需要自己遭过一趟罪了,才能了悟。

    “算了,你吃饭去吧。”老黄叹了一口长气,他觉得自己算不得什么人民教师,应该是十级对牛弹琴艺术家。

    “谢谢黄老师!”李成蹊嗯嗯啊啊应了半天,只有此刻的一声谢才是真心。

    老黄一让她走,她就头也不回地就往楼下跑。

    “李成蹊,你慢一些!要是又摔跤了——”老黄扒着窗户,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的血压蹭蹭地往上涨。

    李成蹊当然不能慢,她要是慢了,闻潮走了怎么办?要是闻潮没有等她这二十多分钟,李成蹊回头得抱着老黄嗷嗷大哭。

    幸好闻潮在。

    隔着十来米,李成蹊一眼就看到站在树下的少年。

    校服敞着,拉链没有拉上,露出里面的黑色半高领毛衣。闻潮很适合黑色,这么个又沉又暗的颜色,刚好能衬托出他的锋利。

    李成蹊才发现,今天是个好天气。琴南的天蓝得像纪录片里圣湖的水,红顶小楼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高饱和度的明亮,初春刚抽芽的树也生机勃勃。

    这是万物明朗的春天。

    她跟着春风,走向闻潮。那真是李成蹊经历过的最浪漫的事情。

    “走吧。”

    闻潮一抬头就看见了李成蹊,他单手插着兜,转身走进玉兰餐厅。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见李成蹊在身后,才继续走。

    李成蹊落后半步,她心跳加快,像偷窃了一束玫瑰的小偷,被推到了阳光下。

    闻潮找了个靠窗的座位,问李成蹊要吃什么。

    李成蹊脑子里有许多吃饭注意事项,她不能吃面条,会溅出汤,也不能吃有特殊气味的东西,更不能吃会粘牙的食物——跟喜欢的人吃饭,有一千个、一万个注意事项。

    思考了半天的李成蹊,点了一个黄焖鸡。

    “你等一会儿。”闻潮去买饭,还端了两杯饮料过来。他在某些细节上有一种与外表不符的细腻,比如用餐前,会掏出消毒湿巾,撕开口子后,才递给李成蹊:“擦手。”

    李成蹊抽出一张湿纸巾:“谢谢。”

    “垃圾给我。”闻潮把李成蹊用过的湿巾收回来,连同塑料包装,一起扔到了垃圾桶。

    闻潮点了两份黄焖鸡,在吃饭的时候,他没有说毛平的事,直到李成蹊放下筷子,他把餐盘都收拾好,才开始说起这件事。

    “毛平让我跟你说,周五晚上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他可能要被赵平贵打死。”

    李成蹊这几天因为这件事一直惴惴不安,闻潮此刻对她道谢,她也不确信是不是他们在对她客套:“毛平现在怎么样了?”

    闻潮看了一眼李成蹊,似乎在判断他要说出来的话,李成蹊的接受度能有多高。

    “他准备离开琴南了。”闻潮说。

    李成蹊一愣:“去哪里?”

    “去南方,一个没有冬天的城市。”闻潮说话的声音放轻了一些,“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还上学吗?”李成蹊眉头拧出一道川字,“他还未成年,那里有他认识的人吗?”

    “没有。”闻潮回答道,“我帮他在那边联系了一个中专,他说想去学一门能吃饭的手艺。”

    见李成蹊半天没有说话,闻潮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两句宽慰的话:“这对毛平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摆脱了那个糟糕的家庭,在成年之前,他的父母依然会每月给他支付生活费。我请了专门的律师,来跟踪他们履行赡养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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