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沐沐很少见他走出营帐,他的营帐内总是聚满了拜访者。
他现在已然成为整个仙门举足轻重之人。
玉沐沐正想回去,这时偏偏一阵疾风袭来。
目光所及之处骤然颠倒旋转起来。
待玉沐沐回过神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站得地方已经不是无极门的营帐,反而是一处颇为僻静的树林里。
而她面前站着的是月乔。
月乔也正看着她。
她的目光像是审视,像是打量,看得玉沐沐心里发怵。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玉沐沐问道。
月乔轻笑一声,“自然是我,别人难道还有这样的本事。”
“你有何事?”
月乔却笑而不答,随后她的目光看向不知名的远处。
“再次见到我,你难道不好奇为何我会出现在无辰身边,为何我明明认识季灵却与他不相认?”
玉沐沐道,“这不是我该知道的。”
花耐寒没有主动告诉她的,她是傻了才会去问,就算心里有无数疑问不该开口时就不能开口。
“我原先倒是小瞧你了,怪不得季灵会告诉我若是不方便与他联系时可来找你。”
花耐寒说过这样的话?
玉沐沐心里嗤笑一声,即使这样那也不是他真的信任她,而是她将“一片痴心不悔”扮演得好。
“也是”,月乔又是一笑,“在你见过我后他却没有杀你灭口时,我就应该想到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并不一般。”
月乔缓缓走近玉沐沐几步,深深看着她,轻声道,“原来他现在喜欢的是你这样的女人。”
月乔对花耐寒是什么心思,玉沐沐可谓是一清二楚。
那时她在梦里化作月乔,将她与花耐寒的过往尽数经历了一遍。
她自是明白月乔对花耐寒的执念有多深。
现在听到她这样说,玉沐沐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她忙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尊主喜欢的女人。”
“季灵不喜欢你,能在落脚鹿行山的第一夜就与你厮混到天明么,我可是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即便是他的那些其他女人,我却是从未见过他宠幸她们,唯有你——”
月乔直直看着玉沐沐的眼,“能睡在他的身侧。”
这个月乔连她与花耐寒来此第一夜干了什么都知道?
纵使她和花耐寒有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可花耐寒却是绝不会告诉她房中之事。
现在只能说明,带着秋迟出现的那日绝不是月乔口中说的才至鹿行山。
她应该是很早就来到了鹿行山。
月乔眼中的不怀好意让玉沐沐心里微微发慌。
以她的修为可不是月乔的对手。
她看着月乔向她缓缓走近,警惕的向后退去。
可随即心中一动,她道,“尊主如今被仙门各家拜访,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你就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的么?”
月乔刚才可说了,花耐寒让月乔不方便时可来找自己,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个月乔若真要对自己不利,可要再掂量一二。
果然月乔逼近的步伐一顿。
她冷笑一声,“我倒的确有话让你带给他。”
她捋了捋颈侧的长发,目光挑衅的看着玉沐沐。
“你就跟他说,我想他了,非常,非常的想念。”
她的声音缓慢而轻,像是呢喃而出。
玉沐沐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可是这个月乔真的是找错情敌了。
花耐寒对她不是冷眼就是冷漠不语。
在花耐寒眼里,想必她玉沐沐只是个简单的传话人而已。
当然现在玉沐沐是绝对不会笨到再刺激月乔,她微微一笑,“我一定将此话带到尊主面前。”
月乔冷哼一声,手臂扬起。
又是一阵疾风。
待玉沐沐睁开眼时,她已然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
她长呼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抚上胸口坐下来。
想到当初在无极门时被月乔追杀的恐怖,再想到刚才月乔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玉沐沐扶额,她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呢。
背气啊。
玉沐沐一整个下去都没再出营帐,关键是被月乔吓的。
到了夜间,整个天色都漆黑之时,她终是按奈不住决定出门去找花耐寒。
谁也不知道月乔还会不会心血来潮再次将她抓走。
若是下次她一个没忍住就要了结她的小命,那该如何是好。
玉沐沐很惜命。
月乔现在忌惮的是花耐寒,她只能通过花耐寒来保住她的小命。
然而花耐寒却不在营帐内。
玉沐沐找了好久才看见他孤身一人坐在山坡上。
月色倾泻而下照在他的身上,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极长。
他的手里是一盏酒壶。
在他的脚旁,零零散散有好几个空坛。
玉沐沐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花耐寒仰头看着月色,手中的酒一口口灌进口中,夜晚的风吹拂在他脸上,带动他的发丝扬起又落下。
黑夜,酒坛,孤身一人。
玉沐沐只觉得这一刻的花耐寒竟是悲伤的。
在梦里成为月乔时,她记得花耐寒是不会饮酒的。
现在,他是何时学会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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