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真情假意（4）
我的睡意瞬间消去一半，「你干幺……夜深人静所以开始多愁善感喔？」我试图让这心跳加速的氛围，能够转为轻鬆搞笑一点，我现在实在没力气与他探讨感情这种事。
他沉闷的应声在我脖颈间响起，我没料到他会顺着我的玩笑话点头，让我登时无言以对。同时，李杰紘在摄影棚对我说的话，缓缓驶进我的脑中。
「两败俱伤才印象深刻。」
就连身为外人的他都明白我们在一起的风险有多大，我怎幺能够……拿我们的关係做为赌注？
「你都不怕……」我敛下眼缓缓说道，「我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吗？」
我感受到他的双臂猛然圈紧我，「嗯，很怕。」
「既然这样，为什幺还要说这些动摇我的话？」说不在意是骗人的，面对他三番两次的撩拨与表露心意的直白，我很怕，真的很怕……我会撑不住自己的立场。
霍闵宇轻叹，忽然直起身，耳际的黑髮磨过我裸露在空气中的颈子，微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难道现在的我们就做得成朋友？」他鬆开环住我的手，夜风徐徐，让他硕长的身影浸泡在一片无止境的黑。
「至少我是不行。」
三天连假很快就结束了，回到学校上课的学生几乎都无精打采，收不了心。下课钟声一响，我也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脸上袭来入秋的凉风。
「所以那家店真的是柔馨家开的？」
「对……。」我无奈的答，「妳问了八百遍了。」
「奇怪，那家衣服店的设计都很时尚、好看，他们家的人一定很注重穿着，那她一年级的打扮怎幺会这幺……呃，妳懂的。」雅梨皱眉，在我眼前比划着。
「现在就挺好的啊。」我撑颊看着她和霍闵宇正在讨论数学题目。最近柔馨和我有些说不出来的疏离。例如，在走廊即便眼神交会也不会和我打招呼，或是明明我们一群人在说话，她就是不会与我交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而且啊，总觉得柔馨绝对喜欢霍闵宇。」
噔愣！
「妳不觉得吗？」雅梨用手肘推了推我的肩膀，「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幺异状，她跟异性相处本来就很容易脸红或是手忙脚乱，但是只有跟霍的时候，总是在笑！」
雅梨在我耳旁啧啧几声，「这之中绝对有姦情。」她说得铿锵有力。
我用着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雅梨，「妳不要只要是一男一女，就硬要凑对好不好。如果真要这幺说，妳跟阎子昱的嫌疑才最大，从国中到高中，每天厮混在一起，怎幺可能没有什幺……」我发出暧昧兮兮的长音。
雅梨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拜託！拿阎子昱那种心智年龄不键全的和霍比，妳还要不要给我活路？」
闻言。我们纷纷愣了一下，随后豪不客气的大笑出声，互骂对方很坏，却满中肯的。
她忽然转头向我挑眉说道：「妳是想好了没？」
说起我的事，我又像只缩头乌龟似得瘫在桌上，随后闷闷的说道：「妳不觉得……这种需要思考的喜欢，根本就不是喜欢吗？」
「讲什幺？讲人话。」雅梨吐嘈道，「我无法跟上文人的诗词歌赋。」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自暴自弃的将自己的埋进臂弯，踢着桌子下的腿，「不知道啦，我不知道！」
「如果……妳跟霍闵宇不是青梅竹马呢？」雅梨抵着下巴突然说道，「就是他和任迅旸是平等的，都只是妳高中才认识的朋友，妳要怎幺选？」
闻言，我默默的直起身子，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我缓慢的重複雅梨的话，在自己的脑袋中模拟情境。
雅梨见我迟迟没说话，又替我分析道：「现在妳不能跟霍闵宇交往的唯一理由，就是怕分手后回不了朋友的关係吧？」
「嗯……还有他过于辉煌的恋爱史。」
「你问过他那些前女友的事吗？」
「没有……。」我摇头，「他说可以问，但是我没问。」基于自尊心低不下。
闻言。雅梨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背，发出响亮的一声：「白痴喔！人家让妳问，妳是在耍什幺公主脾气？真不知道怎幺说妳，到时候连问的机会都没，妳就不要来找我哭哭啼啼。」
我哀叫一声，雅梨的手劲简直可以单手劈材了。「我才不会……我、我就不想啊！这种事问出口很奇怪啊。」
为了不让我的理由听起来很弱，我刻意挑衅雅梨，「就像要妳去问阎子昱你怎幺不赶快交女朋友，或是你喜欢哪一型的女生？妳敢吗？」
这不就明摆着我对你有意思，赶快来追我啊！我的脸皮没有厚到可以洒脱的问这种暗示性强的问题，尤其还顺了他的意。
她顿了顿，随后扯起嗓门说道：「有、有什幺好不敢啊！」
「那妳去问啊？我等妳。」嘴上说说谁不会？哼！
「我为什幺要听妳的？」
「别说了，妳就是不敢。」
雅梨就是激不得，张着恶狠狠的双眼，指着我的鼻头像是在朗诵什幺誓言，「好！我今天就问给妳看！」
闻言。我不吝啬的替她拍了拍手，微笑说道：「期待喔。」
半晌，她突然问道：「喂等等……为什幺那个人是阎子昱？」
「呃……就是我们的共同朋友嘛。」
雅梨喔了一声，又问道：「为什幺只有我要去问？」
「呃……因为妳刚答应我的啊。」
雅梨喔了一声，安静一下又说道：「我觉得这不公平。」
「……」妳平常揍人的时候怎幺都不讲求公平？替阎子昱默哀三秒钟。
「妳也去问霍。」
「不要。」我想都没想的回绝，这件事过了很久了，现在突然在他面前提起，免不了又要被乱误会一通。
「怎幺？不敢？」雅梨挑起眉，接着变本加厉的用着嫌弃的眼神上下看我，「原来夏羽侑这幺胆小喔？不过就是开口说几句话也不敢？算了啦，我是不会强迫弱者的啦……」
我舔了舔嘴唇，不自觉的哼笑出声。真是荒谬啊，以为这样激我，我就会……「问就问！」我拍桌起身。
「没关係啦，这种事对于包袱重的妳，太困难了啦！我真、的没想要勉强妳，顶多就是以后说出来给大家笑一下……」尖酸刻薄的语气，让我气急攻心。
「我、自、愿！」
雅梨哎唷一声，语气难掩欣喜：「那就这幺说定了。哇啊！好像要解开一个世纪大祕密，真兴奋！」
待我回过神，立即垮下脸，面如死灰，我们……果然物以类聚。
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