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菀伸手过去帮她抹了一把脸,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相信我吗?”
杨莹点了点头。
“那好,那你就离开杨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结束~【打板】
☆、第28章
杨茗最后还是跟着那姓赵的人家走了,走之前的不舍和害怕,杨菀都看的清楚,可她还能做什么呢?
陈桂香自作主张地签了卖身契,还是死契,银子也已经收下了,你骂她也好,你怨她也罢,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但好在杨菀打听过,这户人家在云翔国也算是高官显贵,口碑不错,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而杨茗过去是服侍那家那位和她同龄的小姐,也不算苦差事。
临走前,杨菀交代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表现的太笨,也不要表现的太聪明,学着保护好自己。”她很聪明杨菀从不怀疑,能做到藏起自己的聪明,让他人心甘情愿去守护她也是一种本事。
可这次杨莹是真的慌了,她红着眼睛拉着杨菀的袖子怎么也不肯不撒手:“三姐,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从来没有一个人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我……”
杨菀见她如此,也是心中一片茫然。此去,是好是坏谁也不知道,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何时能见。她只能抱着杨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一遍地重复说:“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
杨莹走的时候雪下得很大,天气阴沉,铺天盖地的灰,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成了灰色。
杨菀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马车离开,然后转身准备回去。没想到一抬眼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心里也忽然空荡起来。又一个人离开了。先是杨青,然后是杨茗,现在是杨莹,那接下来,会是谁呢?
雪落无声。
日子过得匆忙而单调,杨菀甚至都不太能记得日子了,只隐隐觉得,快要过年了,因为村里的年味越发浓厚了起来。等意识到的时候,她愣了有好一会儿,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些彩线,准备着再编一些东西换些钱。
杨家今年多灾多难,可她还是想好好过个年。整日愁云惨淡的过活,并不是她想要的。
最近陈桂香看她都绕道走,一方面是杨菀之前的发怒着实把她吓得够呛,还有就是她担心杨菀会问她要那些银子。其实她是多虑了,因为杨菀从没想过用这笔钱。罪恶感这种东西,她没有,但杨菀有。不过杨菀也并不说破,乐得每日不看她的嘴脸。
杨莲还是一副和杨菀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杨菀也懒得搭理她,只是偶尔会教着杨茜学着做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都是被逼的。
她白天照顾杨有才,晚上熬夜做络子,找到机会就抽空去趟城里,虽然辛苦,但多少也能赚一些。
这日她打城里回来,见到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立刻心里一惊。进屋瞧见陈桂香正在和一个妇人聊天,边上还坐着一个和杨茗年岁差不多的姑娘,一身粉色棉袄,一见她看过去就仰着脸冲她笑。这两人她都不认识,所以绝对不是塘东村里的人。
张媒婆不动声色地将杨菀打量了一番。若说之前的杨菀只是个温顺乖巧的小丫头,那经过这些日子的磨难,她倒是成长了很多,少了份稚气,多了份担当,身上还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沉静和稳重。
陈桂香扭头看了眼杨菀,然后陪笑着对张媒婆说:“这是我家老三,不懂事,别见怪啊。”说着又拉下脸对杨菀说道:“去哪儿疯了,这么晚才回来?还不出去!站在这儿碍眼呢?”
杨菀没理她,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草木皆兵,只要家里来了陌生人,她就不自觉的变得戒备起来。
看出来她眼神里的戒备,张媒婆嘴角微微扬了扬,然后对身边的小丫头说:“静儿,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杨菀吗?喏,这不就是。你们两个小姑娘去其他房间坐坐,一会儿走了我喊你。”
“嗯。”那姑娘立刻点头应道,站起来几步跑到杨菀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嘴上还说着:“你就是杨菀啊?我叫萧静,我应该比你大吧,那我叫你菀儿好不好……”
杨菀一路被她拉出门,心里越发担心屋里的情况。萧静见她如此模样,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别担心,是好事。”
杨菀一愣,萧静冲她眨了眨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忽然一哆嗦,双手抱臂道:“呀,好冷啊。”
杨菀忙带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房间里也冷的像冰窖,但总比外面要好一些。
萧静倒是一点都不见外,进门就东瞅瞅西看看地走了一圈,最后瞧见她线盒里放着的一个粉色小荷包,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菀儿,这是你做的吗?”
杨菀点了点头,把身上落雪拍打干净,然后走了过去:“自己绣的,比不得店里卖的。”
“哪有?”萧静把荷包翻来覆去的看,当真是爱不释手,“好漂亮啊,这上面绣的是什么花?”
杨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一直没机会问花满堂这花是什么花,而且她觉得,他一定知道。见萧静喜欢,她就说:“你喜欢的话,送你。”
萧静立刻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真的?”
“嗯。”
萧静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将荷包拿在手上又看了看,然后摸了摸手腕,从左手上取下一个红玛瑙的手串塞到杨菀手上:“那我把这个送你。”
杨菀知道那东西不便宜,就立刻推了回去:“不用了,你的东西太贵重,我可不敢收。”说着轻轻浅浅笑了起来,谁人善意谁人恶意,她感觉的出来。
萧静可不管这些,只抓了她的手就要往上套:“我难得送人一次东西,你不收会显得我很没意思的。”
杨菀争不过她,只好随她去。
“天,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萧静先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拉过杨菀的手瞪大了眼睛,“你的手怎么冻成这样?”
杨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将袖子往下拉了拉,虽然也没遮住多少。冬日里本来就冷,她又要洗衣做饭,手只是冻伤没有溃烂她就已经很庆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