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修长的手臂将旁边的女子搂抱入怀,单云湾又觉得无比的刺眼,甚至还冉起了杀人的冲动,吼叫:“妾?我单云湾是你的妾?我说过我不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的,我也说过我不做你的殷朗旭的妾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越吼越大声,泪水也如同倾盆大雨。
好啊,他在她的面前摆起谱来了呢?
那日他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过是娶她为妻的,可今日她却成了他的妾,一妻十五妾的其中之一。
又听她在云湾面前加上单姓,殷朗旭眉头一皱,乘胜追击:“放开她,否则本王让你陪葬。”
单云湾恼羞成怒地一扯手上的鞭子,脚下的女子因为窒息憋的满脸通红,她冷冷勾勒起唇角。“好啊,能给三爷的宠妾陪葬,是我云湾的福气呢?”
“小姑姑!”华妹更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小姑姑,快放了她!”
爷……周小蜜绝望地蹬了蹬脚。
殷朗旭冷脸一吼:“来人!”
他的话刚落下,就看见五位身强力壮的侍卫走入膳厅。
众人大骇。
因为经年来就极少见那男人笑,也极少见那男人动怒,他除了面无表情,还有两个神态,一个是蹙眉,另一个是冷脸,总之男人是难得有情绪的。
也就是说,男人的冷脸是代表着他情绪的变化,他动怒的表现。
单云湾无所畏惧地迎上男人冰冷的眼眸,狂妄道:“三爷恐怕要失望了,因为这五个人还不是我的对手,让她们给我家妮宝磕头道歉,否则……”
她又是冷冷一笑,眼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欺负我者,别想好过!
在余秀清改嫁的时候,她就决定把妮儿当成亲骨肉来抚养了。
欺负她和她的孩子,那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殷朗旭气痛了五脏六腑,他咬牙切齿地吼:“把孩子丢出去,乱棍打死。”
“不要……小姑父不要啊……”华妹哭着扑到殷朗旭的脚下。“小姑父不要啊……求小姑父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饶了妮儿好不好?小姑父,我求你了……”
“王爷饶命啊……”大丫也哭着一跪。
高畅一撩长袍的前摆,跪了下来。“爷,爷息怒啊!求爷饶了孩子吧!”
痛!
鞭子落地,单云湾捂着像是被重物狠狠地撞击过的胸口。
他骨子里冷血到极点,她是知道的,可她没有想到他残暴到连人性都没有。
那不过是一个十一个月大的孩子啊!
刚止住哭声的孩子又大哭起来。“父-父……父-父……抱-抱……”
“爷,使不得啊!”顾朵儿扑通地跪在殷朗旭的脚下,她抱着他的小腿梨花带雨地哀求:“爷,爷若不喜孩子,那爷把孩子交给朵儿抚养可好,朵儿绝不会给爷添堵的,爷,朵儿求你了!”
季总管跟着扑通地一跪。“爷,宛妃娘娘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般的盼着当祖母的,如今喜从天降,宛妃该有多高兴啊?倘若爷要乱棍打死宛妃唯一的心头肉,怕是要宛妃的命啊?爷,老奴求你了,求爷饶了孩子吧!”
婢女,侍卫,莺莺燕燕也齐刷刷地跪下来。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年的夫妻情分你可以不念,可孩子总是无辜的吧?当初我也没想赖着你,是你要强娶我的,是你瞒着我把我的户籍落在你三王府的,也是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可现在呢?你不仅让这群女人来欺负我母女,你还要把我的孩子活活地打死?殷朗旭,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有你这么当丈夫吗?”
不是惺惺作态,也不是博取同情,可单云湾一想到孩子才几个月大就没了爹,亲娘又改嫁了,这一下还要被养父丢出去乱棍打死,她就控制不住地哭起来。
呜呜……她越想越心痛,也越哭越伤心。
见到单云湾哭的悲痛欲绝,妮儿也‘哗哗’大哭,华妹和大丫更是泪流不止。
抱着孩子,单云湾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伤心啊!
当初她不肯下嫁,是他点了她的穴道,让范香梅等人按着她拜的堂。
可现在,他却要将她的侄女至于死地。
就算他不念昔日的情分,他总该念念妮儿的家人有恩于他吧?
可他呢?
他不仅是白眼狼,而且连猪狗都不如。
殷甫申也哀求道:“小三嫂说的没错,多年的夫妻情分三哥可以不念,可孩子总是无辜的,三哥,饶了孩子吧!”
顾朵儿又心痛又气愤。“都说虎毒不食子,难道爷真要为了两个女人乱棍打死自己的亲骨肉吗?爷,就算爷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母妃想想啊!”
所有的人都在求情,也包括毁了容貌的欧丽娟。
还有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周小蜜,或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那怕自己险些死在孩子亲娘的手里,可得知孩子是他的亲骨肉,她又岂敢拿孩子的性命去堵。
若因为自己伤着孩子,别说宛妃饶不了自己,就是王妃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他是真想乱棍打死孩子也好,吓唬孩子的亲娘也好,总之他能拿孩子的性命去要挟单云湾,她就心满意足了,他对她的心,她懂!他最疼的人还是她。
“爷,爷一向疼爱蜜儿的,那爷看在蜜儿的份上,饶了孩子和云姐姐可好?爷,蜜儿求你了。”
哭声,哀求声连成了一片。
单云湾小脚一勾,地上的鞭子落到她的手上。
孩子在她的怀里,鞭子在她的手里,他想拿孩子来威胁她是不可能的事。
可见这群莺莺燕燕哭着求情,她心里一暖。
也做出一个决定,只要她们不先犯她,她绝对不会为难她们的。
但殷朗旭的态度真真伤她的心,她哭着大吼:“够了,你们都别求他了,我云湾的闺女没有他这样铁石心肠的父亲,让他把我们母女活活打死好了。”
“小姑姑……小姑姑别胡说八道,小姑父,求你了……求你了……求你饶了小姑姑和妮儿吧!”华妹又哭求着。
女人的眼泪就像汹涌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的将他淹没,孩子的哭声又像魔鬼一样啃噬着他的身心,他捂着胸口低吼:“都给本王起来,都不许哭了!”
众人起,哀求止,唯有她和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
单云湾泪如雨下地轻拍妮儿的后背,又亲吻着孩子的脸颊,看到孩子哭的快要岔气了,她心如刀绞。“妮宝乖,不怕……娘亲爱……有娘亲在没有人能伤你。”
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的像泪人似的,这是单云湾在21世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她也知道丢人,更不想哭的,可她真止不住眼泪。
“三哥,你身子不适吗?”殷甫申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三哥看到小王嫂哭就会捂胸口,而且他还有脸色煞白和沁出细汗的异样。
殷朗旭对殷甫申的话置之不理,冷眼瞥向单云湾。“看在孩子份上,只要你云湾向蜜儿和娟儿磕头道歉,本王饶了你一这次。”
单云湾哭着吼:“是她们犯我和你闺女在先,凭什么让我磕头道歉?”
感激归感激,要她向那两个女人磕头道歉是不可能的事。
听她死鸭子嘴硬,殷朗旭恨不得那张巴掌般大小,又苍白无色还泪雨滂沱的丑陋小颊立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看着殷朗旭冷眼瞪着那个女人,却只字不吐,周小蜜知道他没有惩治单云湾的打算,她只能识趣的给他铺台阶下。
“爷,蜜儿吓着小郡王,是蜜儿该死,求爷别再追究了可好?”
毁容之仇,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见殷朗旭沉默,众人又识时务的为单云湾说情。
三王府要变天了,母凭女贵的单云湾要上位了。
殷朗旭冷脸道:“瞧瞧蜜儿和娟儿的容人之度,再想想你云湾的小肚鸡肠?看在大伙都为你求情的份上,本王饶了你这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罚你一粒粒的把地上的黄豆捡起来,若下次再出手伤人,本王决不轻饶!”
“谢谢小姑父……谢谢小姑父……”华妹喜极而泣。
听男人的称赞,周小蜜满心悲凉地勾勒起唇角。
捡黄豆也叫活罪难逃?
等她下回也在她脸颊添上一道疤痕,他也这般的让自己活罪难逃吧?
“她们这是见风转舵!”单云湾恼怒地朝男人翻白眼,又边擦拭泪水边撅嘴嘀咕,她在孩子的小脸亲吻上两口,扬起笑脸轻声细语道:“妮宝下来好不好?”
“不好,娘亲抱抱!”
“娘亲要去捡豆豆。”
“不要……娘亲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