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坐车坐了两天两夜还多半天时间,他带的干粮也就是六根番薯,两根藕和两个煮熟了的芋头,其中这些食物还要分一大半给已经变成了魂体的小禾,许晋自己是怎么也不够吃的,而在这个物质相对缺乏的时空,就算半路饿了,别人会看在许晋还是个孩子的面子上给他一点吃的,也不足以让他吃饱,所以小禾一直饿到现在。
作为公务员,警察的工资虽然高不到哪里去,但也绝对不算低,何况当警察还有各种补贴,别的不说,让流落到警察局的许晋吃一顿饱饭还是绰绰有余的,见许晋肚子饿,女警让他在警察局乖乖坐着,并让旁边的同事照看一下他,然后自己去食堂给许晋端来了早餐剩下的几个葱油饼和一大碗皮蛋瘦肉粥。
许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吃过这么正常的食物,在看到这些食物的一瞬间,哪怕许晋自诩是成年人,自制力非常不错,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等谢过女警把这些食物吃到嘴里之后,许晋都快忍不住红了眼眶,酥软的葱油饼,鲜香的皮蛋瘦肉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样普通的食物这么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啦啦啦
☆、十八章
等许晋吃饱喝足,女警又安排他去沙发上睡一觉,许晋赶了几天车,一直不敢放松,现在他来到安全环境,困意立刻涌了上来,尽管许晋对在警察局的沙发上入睡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还是从善如流地去睡了,而另一头,女警拿着套出来的资料找上了自己的直属上司。
“老大,这就是这个小孩的资料,他的名字叫严盛禾,今年六岁,正读小学一年级,父亲叫严冠然,母亲叫丘涵,父母都在长江综合生活中心供职。据小禾说,他以前不太聪明,然后他的父母就把他送到了一个小仁原生活区的偏远生活区的表姨家,顺便让他在那个小型生活区中上小学,这次学校放假,小禾想他父母,也想他的双胞胎哥哥 ,就私自从仁原生活区中找了过来。”
说到这里,女警禁不住义愤填膺,该是多狠心的父母才能把自己才六岁的小孩扔给远亲不闻不问,都在长江生活中心内混,据小禾说他父母还是科学家,怎么也该养得起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变相地抛弃孩子?
对于手下愤愤的神色钱易视而不见,他淡淡道:“事情还没有结论,先不着急,你和小周分工合作,先去看看那孩子说的是不是属实,然后再考虑帮他找父母。”
钱易不是菜鸟,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他什么人都见过,那小禾虽然看起来十分乖巧,但那双眼睛太活,绝对不是个老实的,再说,一个六岁的小孩,要从仁原生活区中甩开大人的视线偷偷跑出来,先走一大段路,再乘汽车,然后转火车,一点意外都不出,一点错都不犯,顺心遂意平安来到长江综合生活中心,这概率简直小到不可思议。
许晋并不知道钱易内心中对他的戒备,其实知道他也不怕,他一向小心,在人前几乎不和小禾互动,就算别人发现他聪明冷静得不想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也发现不了什么破绽,顶多就嘀咕几句而已,许晋对此并不担心。
美美地睡了一觉,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许晋终于睡醒了,警察局的众人也到下班的时候,不过警察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放许晋在局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白天照顾许晋的女警也到了下班时间,在下班前,她特地帮许晋打好饭,然后跟许晋告别。
许晋认真地向她道谢,然后问道:“阿姨,找到我爸爸妈妈了吗?”
“暂时还没有,小禾要等一下哦,兴许明天就会有消息了。”女警面对许晋才六岁的皮子表现得十分有耐心。
许晋内心有些失望,警局的办事效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慢,他都已经提供那么多信息,警局居然还没能联系上严冠然和丘涵,看来事情的结果并不太妙。除此之外,许晋更担心的是,警察局内不可能让他一个小孩一直在警局内待着,要是过两天还找不到严冠然和丘涵,警局十分可能把他送回仁原生活区。
许晋再次谢过女警,女警摸摸他的头就下班了,许晋孤零零地坐在一个办公座位上,面前是一大饭盒饭菜,门外人来人往的,并不冷清,但谁都没在意他这个小孩。
不过即使这样,许晋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早用守望号扫描过了,他现在坐着的这间办公室其实有监控,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只要有心人一查,他的踪迹必然暴露无遗。
对此许晋感到颇为遗憾,这个时候受W射线等各种射线的破坏极大,但好歹科技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过后,各个方面都在慢慢修复重建,哪怕这个过程会缓慢曲折一些,有以前的底子在,科技水平要恢复并发展也不是什么难事。
像地球的磁场已经完全混乱,电磁感应发电无法进行,太阳能光伏发电和核能发电却始终在运作,哪怕规模不大,长江综合生活中心这种大地方的电量是完全能供应的。在电力恢复的基础上,新研制出来的电脑、电话、监控设施也重新进入人们的生活中,哪怕还不能联网,不能进行无线通讯,未来也相当光明,当然,此时正处于监控之下,想偷偷喂小禾点食物都没办法的许晋并不乐于这科技水平恢复得太快。
把肚子撑了个溜圆,又偷偷藏了两个饼,许晋在上厕所的时候悄悄把藏下来的食物递给了小禾,许晋没有藏太多食物,这样就算有人发现他把食物带进厕所,出来的时候食物就消失了,也会认为他是吃不完而把食物给偷偷扔了,而不会想到其他地方去,他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为他蒙上了一层很好的伪装,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发生在小孩身上都是可以理解,因为小孩原本就有任性的资本。
懒洋洋地回来重新趴在办公桌上,许晋在慢慢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无论如何他都要成功地见到严冠然和丘涵,要不然被送回去了,他短时间内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要是再大一点,别的不说,就是这一路的路费都无法得到,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到时候什么也做不了。
在警察局这种政府机关,很多东西都是标配,比如报纸,许晋趴在桌子上动来动去,很快就瞄到放在桌子边缘的一沓报纸,他很久没有接触到这种实体书报,一时抽出来看那些会议指示,生活八卦,文学作品甚至广告等也看得津津有味。
看着看着,许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不借助报纸找到严冠然和丘涵?
他不是普通的小孩,他对严冠然和丘涵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对自己的情况更是能完整表达,别的不说,只要把自己的情况捅到报纸上就是一个绝好的故事——六岁小孩,因为思念父母便不远千里从偏远的生活区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寻找自己父母,现在找不到父母正在警察局。这个故事既猎奇又充满着生活情趣,随便哪家报纸都不可能对这个不敢兴趣。
许晋越想越觉得可行,受各种射线影响,电视现在处于半废状态,除了能用来放录像之外什么都干不了,电脑更不用说,不联网根本没什么娱乐价值,在这种情况下,报纸的受众绝对不会小,尤其是本地报纸,各单位多少都会定一些。
许晋不是很清楚严冠然和丘涵究竟在哪个单位,但这两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无疑,这样的话,他们单位肯定会定报纸。
爆料的时候许晋只要明确地说清两人的名字和小禾的名字,说小禾想他们,请求他们不要在把小禾送到仁原生活区的表姨家,到时候看到这份报纸的人发现上头是熟人的名字,故事又如此曲折狗血,不可能不感兴趣,只要严冠然和丘涵周围的人感兴趣,那么严冠然和丘涵就不可能装不知道。
就算这两人装不知道也不行,把一个六岁的小孩送到远亲家,这绝对会受舆论的谴责,到时候不管他们心里乐不乐意,都必须把他接回去,至于守望号的具体任务描述是“取得小禾父母的认可并回到小禾父母的身边”,许晋觉得,在社会舆论下,严冠然和丘涵不可能不认可他,那样守望号发布的这个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想到这茬,许晋发现登报纸绝对是比依靠警察把他送回去更好的主意,毕竟警察把他送回去之后,严冠然和丘涵转头就能把他重新送回郭英珍家,依照他们长期对小禾不管不问的样子,他们也不像是有父母爱的人。
许晋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在心里念叨了一回,直到确认他自己准备的相关说辞没有漏洞,许晋才从办公椅上滑下来,往隔壁的值班室走去。
许晋相信,依照他前世长期在晋江上混的经验,虽然当写手并不算太成功,但要把事情说清楚,说得曲折迂回,突出事情的重点以吸引记者绝对没有问题,记者也不太可能拒绝这个狗血的故事,大不了到时候多找几家报纸,这里可是长江综合生活中心,文化产业繁荣,报纸不止一两家,他总会找到对这件事感兴趣的人。
打定主意,许晋也没有多等,他拿着几份报纸去隔壁的值班室找正在那里值守的警察,轻轻走到人旁边,然后以尽可能乖巧无害的姿态对那警察说道:“叔叔,我可以用这里的电话打个电话吗?”
那警察看面相才二十几岁,小警察心地善良,对许晋这种六岁的小崽子压根没经验,他弯下腰,尽可能态度和善地问道:“小禾,你想打电话去哪里?你想起了爸爸妈妈的电话?”
许晋诚实地摇摇头,“我不是要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我想打电话给一个叔叔,我可以用这里的电话吗?”
小警察好奇地问道:“哪个叔叔,他能帮你找到你的爸爸妈妈?”
“嗯,”许晋大力点点头,“可以的。”
“那你打吧,就在这里打。”小警察让开位置,把许晋抱上椅子上坐好,然后把电话推到他面前。
许晋有些害羞地对着面前的警察笑了笑,然后把手上的报纸放到桌上,那是长江综合生活中心内发行量最大的一份报纸——长江日报,而许晋打开的那页赫然印着报社的爆料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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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这天是星期二,和以往成百上千个星期二并没什么两样,严冠然照例早起上班,八点半中抵达研究所,打算先泡好茶,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查询今天的工作任务。
然而就在严冠然走来走去泡茶的途中,他发现路过的同事看向他的眼神颇为复杂,将欲言又止这个动作演示得淋漓尽致,如果是一个人对严冠然露出这种表情,严冠然可能还会想是不是这人遇上了什么事,两个人的话也勉强能说碰巧了,但如果是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同时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严冠然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何况作为难得的高材生,严冠然的智商和情商都并不低。
等走到自己座位时,严冠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感,忙拉住一个平时相处得比较好的同事,问道:“老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都怪怪的?”
叶觅芙和严冠然初中同学三年,大学毕业之后又有缘进入同一个研究所,交情自然比普通同事好上一些,听见严冠然问,叶觅芙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支支吾吾地问道:“冠然,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严盛禾?”
严盛禾?听叶觅芙提到小儿子,严冠然心中有些奇怪,不过他一时还想不起来奇怪在哪里,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他诚实地点点头道:“是,盛禾他身体不好,有些毛病,我和丘涵就送他去一个亲戚家养病去了,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叶觅芙叹口气,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一角的报纸递给严冠然,“你儿子千里迢迢地一个人过来长江综合生活中心找你们来了,还上了报纸,你自己看吧。”
严盛禾?怎么可能?!严冠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小儿子他最清楚不过,一年多以前的体检报告还在他抽屉中放着,他小儿子的智力发育有问题,智商远达不到同龄孩子的平均水平,怎么可能一个人从仁原生活区跑出来找他们?仁原生活区离这里可是有千里之远!
然而当严冠然打开报纸时,报纸上正中央印着的那张脸的确是他儿子严盛禾的脸,不过气质天差地别,一点都看不出这小孩有智力问题。等一个严冠然浏览完报纸的内容时,更是肺都要气炸了,什么叫病弱孩子千里寻亲?什么叫差点淹死,十分想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才挣扎着活了下来?什么叫想跟哥哥一样天天在爸爸妈妈的身边?什么又叫因为我是傻子,爸爸妈妈就不想要我?
小禾的事整整占了一大版,而整个故事对他严冠然和丘涵的评价都是偏负面的,隐隐的舆论引导倾向更是对他进行了大肆的批判,怪不得今天大家的脸色都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他严冠然什么时候成了抛弃孩子的冷血父亲,要不是他每个月给郭英珍一家送钱送粮,那小子能活到现在?现在倒好,一个六岁的小崽子倒学会了上报纸告状!严冠然的肺都要气炸了!
嗯,不对,一个六岁的小孩,就算他智力恢复正常了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难道有谁在引导,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他家?想到自己和妻子的工作单位,再想到父亲的位置,严冠然额角的冷汗一下子流了下来。
他匆匆瞟了眼手中的报纸,也顾不上还给叶觅芙,推开椅子起身就走,同时说道:“老叶,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帮我请个假,谢了啊。”
“嗯,好,你去吧。”叶觅芙目送严冠然离开办公室,知道对方的处境绝对不妙,也没推脱,只不过咂摸过来心里也不由想着,这老同学还真狠心,好歹是自己的亲儿子,这才几岁,就因为智力检测出了点小问题,就把儿子塞到偏远的生活区去了,然后不管不问,这父母当得哟,啧啧。
严冠然的心情很不好,与此事相关的另一个人的心情却十分不错,李文曜在报纸发行后,看到白纸黑字印出了他亲自撰写的报告,一上午嘴都没合拢过。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还很少有这种冲击性的故事,最起码现实生活中的事很难这么跌宕起伏,近乎完美,作为科研人员的父母,把智力发育迟缓的孩子送往偏远的生活区,寄养在远亲那儿,孩子落水,濒死之间恢复了正常,想念父母不远千里以六岁之躯偷偷跑了出来。
这篇新闻,无论从狠心父母角度出发,还是从天才儿童角度出发都极易吸引眼球,尤其是李文耀粗略查证过,严盛禾说的都是事实,他现在还在警察局内没有被接回去,他的父母也确实是高学历的科研人员,爷爷还是长江综合生活中心科研部的副部长,这么一个大新闻,要说引不起社会的反响那是不可能,李文耀可是做足了准备,打算等过几天再为这个事情做一个后续报道,有头有尾。
李文耀昨晚大概七点左右接到许晋的电话,许晋的表达能力相当不错,李文耀的新闻敏锐度也十分过关,接到爆料后李文耀没有放过这次机会,放下电话就匆匆往警察局赶,一晚上时间,采访,撰稿,李文耀通宵没睡,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匆匆找到主编审核,把原来准备的那个版面撤换下来,主编点头同意后给样板签字,李文耀又亲自把报纸的样板发送到各个打印点打印,这才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发了出来。
准确性、时效性、社会性,哪怕已经是老记者的李文耀,他也觉得这篇新闻是今年来做得最好的一版新闻,注意引导,兴许还能引起亲子关系的大讨论,毕竟现在不比以前计划生育的时候,每户人家都有几个孩子,亲子之间关系的处理实在是太重要了。
当然,这篇报道的最大受益者还是许晋,当他拿到报纸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他这次成功了一半,只要严冠然和丘涵确实在这个生活区内,哪怕是迫于舆论,他们都必须把自己接回去,并且在公众面前表达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至于新闻的热度过后事情会变得怎么样,许晋并不担心,他不是真正的小孩,到时候开启交易系统,他的未来绝对不会比在仁原生活区中要天天晚上偷偷跑出去找食物吃过得更困难。
许晋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在警察局呆着也不见他拘束,尤其李文耀人还不错,哪怕他还是小孩子,李文耀依然按规定给了他十块钱报料费,手里有钱,许晋自然心里有了几分底。
钱易倒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带了个小孩回来,这小孩还能给他惹出这么大一件事,虽然这事实际上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但事主好歹还在警察局内呆着,他是怎么也没办法置之事外,在被局长叫过去问了一通之后,钱易回头过来找在警察局内过得越发如鱼得水的许晋。
“小禾,你怎么想起来登报纸了?”一个六岁的小孩懂什么,相比起那小孩主动打电话给记者爆料,钱易更倾向于有人撺掇他。
面对钱易的疑问,许晋无辜地指了指桌上的报纸,“报纸上面说的啊,有事就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昨天那些叔叔还忙一个老奶奶找到了猫,小禾也想让他们帮我找到爸爸妈妈。”
“帮小禾找爸爸妈妈是警察的事。”钱易蹲下帮许晋整理他睡觉睡得乱七八糟的衣领。
许晋毫不心虚地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继续指着报纸说道:“可是李叔叔说,爸爸妈妈看到了报纸就会来接我啊。”
这你那李叔叔倒真没说谎,都被指名道姓地上了报纸,你爸妈看到了哪敢不来接你?钱易觑了那报纸一眼,倒不可能真去为难一个孩子,问了几句尽量问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以便等下好打报告跟局长交代,钱易就把许晋重新塞回昨天照顾他的女警手中让她接着照顾,他宁愿去火车站巡逻抓罪犯也不愿意带一个小屁孩。
长江综合生活中心相比去仁原生活区来说肯定要大很多,但在有现代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从城东到城西也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尤其现在街上的各种车辆大幅减少,根本没有堵车这回事的前提下。
严冠然和丘涵的动作不算慢,早上报纸才发出去,下午一点的时候两人就出现在了许晋所在的警察局当中,说要把许晋接回去。
许晋是打着想爸爸妈妈的旗号才偷偷地跑出来,大家理所当然地觉得他见到父母会非常激动,丘涵在警察局门口就开始抹泪,严冠然也是一脸激动的样子,结果等警察真带许晋跟两人会面时,丘涵和严冠然第一反应就是想拥抱许晋,许晋却往后面躲了躲。
“这孩子还害羞啊?”严冠然见许晋闪躲,张开的手臂讪讪地收了回去,愣了一下才找了句话圆场,丘涵也是有些愣,这孩子怎么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