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爱你。(01)
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二个人，孙韵清和罗天保过着幸福的寻常生活。孙韵清就是每天做着小助理的工作，偶尔学学新菜，更多的心思是放在和罗天保二个人的小日子上。罗天保倒是工作得称心如意，这阵子他做出许多自己很满意的麵包，不时感谢上天赐给他属于自己的缪斯女神。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一早，孙韵清在罗天保怀里微笑着醒来。她先起身盥洗，到厨房準备简单的早餐，正在煎蛋的时候，一双长臂从身后环上她的腰。罗天保贴到她背上，边亲她的耳朵边用刚睡醒的沙哑声音说「早。」然后用满是鬍渣的下巴摩挲她细嫩的脸颊。她咯咯笑了起来，「快去刷牙洗脸刮鬍子，好刺！」
「嗯。」罗天保眼睛半开半闭地摸到浴室。等他再回到餐厅，已经是那个帅气的烘焙界偶像明星。
今天孙韵清跟罗天保的课，虽然要从同一个地方出发，到同一个地方上班，但他们一人开车一人骑车，各就各位。
罗天保一如往常的示範教学，个别指导，孙韵清一如往常的在各个工作檯间快步行走，协助学员。突然，孙韵清关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手上还糊着黏呼呼的麵团，没理会它。手机响了很久才停。隔了很短时间，手机再次震动，她还是没办法空出手，所以铃声又停了。就这样来来去去，手机对面那个人不屈不挠地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孙韵清心想一定有什幺要紧的事，于是决定先去接电话。她把手洗乾净，跟罗天保说：「罗老师，对不起，我想先接一下电话，对方一直打来，好像有重要的事。」
罗天保点点头，「你去。」
孙韵清走到教室外面看了来电显示：阿兄。她赶紧回拨，第一通没接，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等拨了第四次，电话终于接通，孙韵清一句话都还没说，电话那头就传来她哥急促的声音，「阿清仔，阿嬷昏倒送到急诊室了，你可以回家的话赶紧回家。」
孙韵清登时觉得腿软，把手扶到墙上，强自镇定地问：「到底发生什幺事？阿嬷现在怎幺样？」
「早上在院子里扫地突然叫胸口痛，一下子就昏过去了。爸马上把阿嬷送进医院。医师说心脏有大问题，要深入检查。」
「现在人怎幺样？」
「人有清醒，但详细情况要检查才知道。」
「我了解了。阿嬷在哪个医院？我回高雄直接去医院。」
「高雄长寿医院，急诊室的医师说如果有病房就让阿嬷住进去，可是要等。」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跟公司请假，回高雄会直接到医院急诊室。」
她抖着手挂上电话，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慌乱。「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等一下去跟罗老师请假，然后跟公司请假，对了明天的假也要请，然后呢？然后呢？要把车骑回家，啊，那不重要。替换的衣物高雄家里都有，不要回家了，直接走。好，请完假就直接走。」她又深呼吸了一次，咬着嘴唇试图让自己不要露出慌乱的表情，走回教室。
她靠近正在指导学生的罗天保，「老师，对不起有事跟您报告一下。」
罗天保很惊讶，孙韵清是非常优秀的助理，从来不曾在教学的时候打扰自己，想来应该是有很紧急的事。他对学生说：「对不起，我有事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他们走到一旁，这时候罗天保才发现孙韵清脸色发白，浅浅的呼吸又急又乱。「怎幺了？」他有点担心。
「我阿嬷被送进急诊室了。」孙韵清原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交待事情，然后请假回家。没想到在罗天保面前，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罗天保看得心痛极了，差点一个冲动就把她拥进怀里。他伸出去的手已经抓住她的手臂，用了好大意志力才没有再伸出另外一只手。「不要急，你现在就回家，我帮你请假就好。到医院以后找个空档让我了解一下状况。知道吗？」
孙韵清虚弱的点点头，「知道。」
「你先走吧。其他事我会看着办。」
「谢谢。」除了低头道谢，她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孙韵清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高雄，一进医院大门就直奔急诊室。在排满病床的急诊室无头苍蝇似地穿梭，急着问人找人，好不容易才看到大哥和爸爸妈妈，他们围在一张病床旁边，床上躺着的是闭着眼睛的阿嬷。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滚出来了，咬紧牙关忍着，不吉利，在医院哭不吉利，吞也要吞下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问了一句：「现在情形怎幺样？」
「阿嬷睡着了。医生说心脏有毛病，等检查。」父亲平稳的声音，让孙韵清觉得事情没什幺大不了，彷彿下一秒钟阿嬷就会睁开眼睛，下一分钟就可以出院。
「现在要等病房，看来很难等。医生说如果检查出来要开刀，也要等排出手术时间才能开。」大哥的声音急迫了点，孙韵清又紧张起来。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就是等，看看医院怎幺处置，我们什幺都不懂，也没有认识人。听说如果有人去上面讲一讲，会比较快等到病房。有病房可以住，至少不用在急诊室躺着，这里人来人往那幺吵，怎幺可能好好休息？」
『认识人？快想快想，我认识什幺人？』她想到的就是罗天保，罗天保是她认识唯一一个最接近「上流社会」「权力中心」的人。她找了个藉口出去打电话给罗天保。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就接通，听到他那声和煦的「喂」，孙韵清心里的焦急慌张瞬间被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