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璃飞后来得知,哥舒璟给了他一张地契,位于南方一座风景优美的城镇,他的母亲已经被安然送到那里安置。
凌夙锦亲自送的人,临别时,秦紫月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笑,便毅然随北堂臻离开。凌夙锦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还的也是一个自始至终兄长般的宽容微笑。
事情落定,殷璃飞随后跟哥舒璟回朝。
内乱平定,一个月后,新帝登基。摄政王却没有到场,哥舒颖吩咐人遍寻不着,最后在自己的书房里收到一封信。
没有人知道信里写了什么,随后,新帝从新立三书六省,其中有功者留任,无功换血!
禁军统领依旧由卫辽担任,哥舒奕为平阳侯府功过相抵,留任。风愚承袭爵位,以风戮侯之名携军功与妻子前往靖康要塞驻守。越王封底留蜀,即日率一家老小离京。其余南阳王与靖康王一干人等家人论罪问处,封地收回朝廷,由朝廷新派官员去打理政事。
朝中以凌丞相父子,陆盈,以及一些元老端坐三书六省辅助幼弟登基……
这一切颁布时,哥舒璟皆没有参与一般。但却没有因为他的缺席失踪而因此让人遗忘他这个人,新帝另外颁布圣旨,留摄政王权利,并且加封逍遥王,见王者如见帝待遇。
北齐皇城内外因此举国欢庆的时候,一辆载着殷璃飞夫妻二人的低调马车正慢悠悠的行驶在城外的官道上。
“啊——我们去哪儿?”殷璃飞打着第无数个哈欠,惯例枕在哥舒璟怀里泪汪汪的问道。
“去你想去的地方!”哥舒璟笑答。
殷璃飞眸光因此一亮,瞌睡虫全跑:“你要带我去种地?”
“嗤,没有听说有人要去种地还这么开心的!”哥舒璟笑点了一下殷璃飞的鼻子。
“政事你不管了吗?”殷璃飞惊喜的问。
“已经交托清楚了,朝中奸佞已除,自有能人辅助颖儿,他会是个好皇帝的!”哥舒璟道,语气里也终究是松下一口气的样子。终究,他可以过也是自己向往的生活了……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一人立在书案前,望着案上一副画发怔。修长的指尖忍不住轻触下去,画内一株粉色桃树花开鲜艳,花旁是一只蹁跹的白蝶。
画本是好画,笔锋绝妙,期间表露出的繁芜清幽,灵妙的仿佛要使蝴蝶出纸面。但这只蝴蝶却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季节,可是在这画中又不显得突兀。
修长的指尖触的便是这只蝶,只一触却又收回,凌夙锦的眼底几分眷恋几分向往几分遗憾……
——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随着风起不时入耳,不觉扰人,道更显得周遭的空幽静逸。
竹榻上,一人宁静的躺着,长而卷的羽睫一颤又一颤,将醒未醒。垂放在身侧的修长指尖布满伤痕,却也在颤动。
“哇啊哇啊——”突兀的,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这份宁静。
半眠的人俊眉不禁皱起,一颤再一颤,终于睁开眼!那一刹那,仿佛星河流转,只停住在他眼底。
“宝贝乖不哭不哭,来了来了!”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引得竹榻上人的注意,竹榻上的人勉强转动脖颈,却感觉脖颈僵硬,努力了好一会儿才转对榻外。
就见得一个窈窕的倩影端着一碗东西匆忙掀开竹帘进入,直接奔到床尾的位置。
女子将碗往床尾的案上一放,抬眸看过来一眼,一手抱起摇篮里的婴孩:“醒了!”
榻上的人唇瓣微动,看看女子绝美的脸庞,又看看她抖着的孩子,一时有点弄不清状况。所以,并未开口。
“你应该庆幸,这是遇见我!否则的话,你一身的蛊毒,要是寻常人碰你一下就该被毒死了!”女子见他不语,又说道,同时拿起调羹从端来的碗里舀了食物出来喂孩子。
榻上人睁着眼睛看了女子好一会儿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女子淡瞥了他一眼:“这还不明显,你的救命恩人!”
榻上人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懂:“我又是谁?”
女子闻言,刚刚收回的视线猛然一抬:“不是吧,你失忆?”
“失忆?”榻上人眨着清澈如星河的眼,没有任何表情,眉目却自流几分妩媚之色。
“行了,你失忆了!”女子肯定道,而后又淡定的喂着孩子,直到将一碗喂完,见孩子睡着了,不禁笑骂:“小懒猪!”便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摇篮里,盖好被子。
忙好孩子,这次走到榻边,指尖搭上男子的手腕。
“还好,除了身体离了那些劳什子的蛊虫有点虚弱,没有大问题。”说着收回手,站起身,好似不经意的开口道:“失忆的话,其实也未必就是坏事,有的人想失还失不成呢!”
最后一句话,完全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是在你身边找到的,应该是你的吧!”女子这时指了指床头又说。
榻上人抬眸看向床头,就见得上面半截玉牌,浮雕着一个“笑”字。见他在看,女子便将玉牌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