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要流出来了。”顾瑾好笑的调侃一句。
颜笑下意识的往下巴上摸去,愣愣中忽然发觉这人又在取笑她,狠狠瞪他一眼。
重新取了双筷子,颜笑拿着空碗加饭又夹菜,顾瑾不明所以:“你还要带回房间去吃?”
“我又不是猪,吃那么多干嘛?这是给段......给我家夫君的。”颜笑横眉怒眼的模样有几分惹人垂爱,顾瑾不禁想到,莫非段长决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
他从未想到那般冷漠心硬的人会无时不刻呵护着一个女人,在他出门前还嘱托他好生照看颜笑,以他从前的认识,他以为段长决除了在战火中恣意挥洒热血外,对美色温柔乡具有天生的免疫力。
确然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只是不知段将军能为颜笑过几关呢?
“你倒是挺关心长决。”顾瑾喃喃道。
“当然,他是我夫君,我不关心他还关心你吗?”颜笑冲人投了个白眼,就要起身。
“你与他,真是夫妻?”
看着顾瑾怀疑的眼神,颜笑恨不得拍案而起:“废话,全村人都能作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过门的好媳妇!”
嘎然一秒,她又清清嗓子:“咳,轿子虽然没有八台,但也是按照我们村最正经最奢侈的方式娶进门的!”
反正段长决也不会出来作证,随她怎么说了。
“奢侈?什么意思?”顾瑾越发觉得这女人虽是粗野,却也别有风趣,言辞与那些刁蛮闺秀和乡野泼妇都不同,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了段长决?
颜笑抿了抿嘴:“就是十分华丽,花的银子很多的意思。”
可不能再与他说下去了,颜笑毕竟不是身体的原主,听他越问越多,莫宁有些心虚,急忙端起饭菜一溜烟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快点放假有木有!
☆、将军好讨厌
匆匆忙忙推开段长决所在的房间,颜笑一阵呆愣。
段长决精壮的后背一览无遗,虽然严实的包扎了几裹白布,但依旧可以看见线条分明的肌理虬劲有力,光那副窄腰就知道身材好得没话说。
但令颜笑惊诧的,并非美男图和那紧实健壮的裸身,而是背上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伤疤。
甚至有一条最为狰狞,从肩胛横跨,几乎蜿蜒到腰际,看起来年岁有些久远,虽然已经长好,依旧可以一眼让人想象当时的伤口有多么悚然,多么让人唏嘘不已。
这得经历多少生死鬼门关,才会凿下如此令人后怕的痕迹啊。
听到推门的声响,段长决套好外衫转过身,没料到进来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媳妇,倒也不觉得囊然。
颜笑垂眼收回心神,将碗筷置好,听人窸窸窣窣的着装声,下意识问道:“你要出去吗?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多休息......”
话语嘎然而止,颜笑抬头询问着,不期然撞上段长决冷峻的面庞,正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得她心中陡然一慌。
这是他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在她面前露出可以捕捉心情的神态。
“你到底是谁?”段长决眉峰敛聚。
颜笑大吃一惊:不会吧,这人神通广大到发现她是穿越来的吗?
段长决看她眼神飘忽不定,欲言又止,更加确定心中的怀疑。
他犹记得成亲那晚第一次看见这丫头的情形,那般唯唯诺诺,诚惶诚恐,胆小如鼠的性格只一眼便能笃定,如今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的女孩,绝对不是与他成亲的那一个。
他虽不大懂女人的心思,但是论察言观色和识人性情的本领,上半辈子可谓得心应手。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一个人遇到天大的人生转折导致改变性情,也不能朝夕间尽数褪去,更何况这丫头自从与他在一起,就没有经历过什么难以言喻的磨难和打击,陡然几日恍似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再迟钝的人也会刮目相看了。
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有何胆量孑然一人出村去找他?又在那般凶险时刻,没有丝毫犹豫的抬腿用石子引开老虎的注意力?若非她那一击使老虎对他松懈一把,他定然会添更多惨然的伤口。
且不论这些令他惊愕的不怕死的举动,就上一刻她那样坦然自若的与顾瑾说笑,也是寻常女子无法做到的。
至少,他娶进门的女子是决然不会做出的。
颜笑片刻间神色又恢复如常,她肯定段长决再聪明也不会知道她从何而来,不过最近她有些得意忘形,大大咧咧的本性暴露太多,定是让他起疑了。
可是没办法,她又不是原主,娇羞扭捏的小女人作态装一两天是可以,一直佯装也太累人了吧,她又不是影视专业出身的,更没有得过奥斯卡奖!识破就识破了吧,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
这么一想,颜笑也不慌了,理直气壮道:“我当然是你的娘子啊,你怎么了?伤糊涂了,还是饿糊涂了?”
段长决冷眼扫过她,近日好不容易相处出来的亲近感被他那冷飕飕的眼神咻然打散,犹如最开始面对她时的脸色,霎时令颜笑心中堵了一层墙那般难受。
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她又没做错什么!
万般委屈尽数憋进心口,颜笑见他穿戴整齐似乎真要出去,忙不迭的开口:“你肚子饿了吧,先吃饭再出去吧。”
然而段长决好似没有听见,看也不看她,打开门就要迈步。
颜笑气极,还以为这人经过这些天的调|教性子慢慢温和起来,没想到一切是假象,敢情就因为她是冒牌的,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冷漠至此?
好好好,这个夫君不要也罢!
段长决冲出房门的动作猛然一停,复又转回身子,几步跨到颜笑跟前,抬手抚上她柔和的两鬓。
颜笑傻眼,这是干嘛?前一秒还爱理不理的,这会儿竟然别扭的轻抚着她?
这看似暧昧的动作只一瞬,段长决便将手撤回,狐疑的端详她两眼,似乎在确定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如今我无名无利,不是什么将军官爷,不论你打的什么主意,要在我身上图什么便宜,趁早收了这些心思。”
这袭话说得颜笑心中拔凉见底。
刚才那一抚,原来不过是试探她有没有戴人|皮面具,亏得她还以为他良心大发,浪子回头。
所以说,他以为她知道他从前有个将军的名声,趁机欺瞒他,看看能否有利可图?
也不知该哭该笑还是该喊冤,颜笑眼睁睁盯着他迈开长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再瞥向桌上盛满饭菜的碗碟,一屁股趴回床上,登时大哭起来。
想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等冤屈和误解,偏偏她还有理说不清,难不成开门见山的告诉他,她是未来人?到时候恐怕真被当成妖怪处以火刑吧?
好像要把来这里后受过的憋闷全用眼泪来发泄似地,颜笑哭得很是带劲,好一会儿,她觉得宣泄得差不多了,这才抽抽噎噎擦了把婆娑的眼眶,整好皱巴巴的衣裳坐回桌前,就着冷掉的饭菜吃了起来。
她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既然哭累了,就应该补充一下|体力。流点眼泪不丢人,重点要把心中的不快宣泄个痛快,只一会,她便觉得神清气爽,只要不看见段长决那张脸,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不过没有看见段某人的脸,却出乎意外的看见了他那貌似是好朋友的脸。
颜笑收拾好碗筷,端着托盘打开房门,看见顾瑾好整以暇的立在门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眼睛肿成核桃的人吗!
颜笑对他报以无视,端着盘子就要从他身旁走过。
“段夫人吃饱喝足了?要不要再来点?”顾瑾也是挺佩服这丫头,她在外头是吃,进房了没想到还能吃,但她为何高高兴兴的进去,却明显哭过一顿的出来,却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颜笑听到“段夫人”三个字就膈应,要是之前别人这样喊她,她还有点小小的高兴,现在可是包了一肚子芥蒂,头也不转道:“谁是段夫人,你是吗?”
顾瑾哭笑不得,这种玩笑她也能随意开,她知道他是谁吗,身份能如此引作笑谈?
“断是没想到,你与长决还会起争执。”顾瑾好笑的看着她的核桃眼,挡住她的去路,仿佛一天不拿她取笑,一整天都不会开心似地。
颜笑不再与他就段长决的话题谈论,否则真怕自己忍不住和人撕逼起来,只好板着脸:“顾公子没事能不能让一让,本姑娘还端着东西呢。”
“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对长决说话的?”顾瑾不依不饶。
“那当然,我还sm过他呢,怕了吧。”
“什么?”顾瑾一阵恍惚,这丫头怎么竟蹦出一些莫名拗口的词汇,听都没听说过,她却说得这样自然而然。
“就是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指东他绝不敢往西,我抽他鞭子他还很高兴呢。”
颜笑可不会正正经经的对一个古人作出解释,很是敷衍的开口,不过说着越发高兴起来,脑补一下,还真挺带感呢。
顾瑾不用脑子都能知道她又在胡诌,不过她胡言乱语又一脸认真的模样,若不是他知道段长决是个什么性格,这丫头又是个什么性子,指不定真会相信一回。
“你到底让不让?”颜笑伐开心了,这人挡了她好一会儿了,手都举麻了有木有!
顾瑾瞥了眼她手中空空如也的餐具,忽然探手伸来,接过了她的用具。
颜笑有些呆愣,这人会这么好心?宇宙爆炸了吧?!
“你......你该不会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吧?”颜笑试探着问。
顾瑾脚下一个趔趄,他这些天在她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猥琐的不怀好意的形象?不可能吧,好歹他的颜值就说明他不像个坏人啊。
“你认为我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颜笑想了想,十分严肃道:“八成是让我离开段长决,然后你和他双宿双|飞。”
作者有话要说: 来点评论嘛小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