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愣在那里,准备推门的手慢慢的垂下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凄凉,她经营了半辈子,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王妃。”从屋子里面出来的侍女慌忙给她行李。
“免了。”柳如眉说着慢慢的往前走。
身后侍女十分的奇怪,又回头看了一下房间门,转身就走了。
而柳如眉回头看到侍女转身就走的背影,突然之间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是背影,都离她而去。
遥想曾经,她是云浙的水仙,多少人为博她一笑一掷千金,当时她把自己的一生压到了桑格战身上,她要通过桑格战让自己极尽富贵,然后她做到了,从一个烟花水仙,成了一个王妃。
她觉得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可是现在她只看到了别人的背影,她好被整个世界背弃了一样。
田蝶舞慢步的走到朝堂之上,一边站了很多大臣,这个时候也不敢窃窃私语,都十分谨慎的站在那里,这里有些人刚在就在祭台那里。
田蝶舞行礼,只是行礼之间有些倨傲,桑坦皇只能惶恐的说免礼,看到桑坦皇的态度,群臣心里更加担心了。
“前些时日,京都盛传我杀了守城侍卫,闯了京都,做了寻常人不能做的事情,以为是妖孽,本使者愿亲上祭台,躬身祭天,以给桑坦百姓一个交代,所有筹建事宜,均有战王准备。”田蝶舞说着环视了一下群臣,好像是在找战王。
“奈何我昨晚本来要住的浮坨寺,竟然被大火烧成了天坑,若不是萱儿公主留宿我在皇宫,恐怕我也要被烧成灰烬,今天却有业火诛妖的说法,莫不是有人认为把本使者烧死了,还要扣一个妖孽的帽子。”田蝶舞一字一顿的说。
“刚才我上祭台祭天,战王一干人等极力反对自己人和我一起上祭台,上了祭台之后,琴儿公主喝下圣水之后变的痴狂,趁着混乱有人杀了行兰大师,我战王世子还要对我下手。”田蝶舞表情冰冷,表示愤怒。
“然而未等我下祭台,就有人火烧祭台,竟然在竹子中间填充了油蜂木,中间用了大量的灯油和松脂,显然火烧祭台是事先就谋算好的。”田蝶舞说到这里立马声色俱厉。
“这个,其中肯定有误会,寡人会派人查清楚的。”桑坦皇十分小心的说,脸上的皱纹也十分的灰暗,显得更加苍老了。
“误会?”田蝶舞直视着桑坦皇:“桑坦不产五谷,搞的桑坦民不聊生,吾皇为了桑坦百姓,派本使者来此地发展农桑,奈何来到桑坦,就诸事坎坷,曾经差点儿命丧蛇林,京都守护,六卫的人,更是无视朝廷法度,践踏本使者发展的田地,现在用误会两个字就说的清楚了吗?”田蝶舞怒道。
偌大的朝堂,一点声音都没有,大部分人低着头,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蝶舞郡主在桑坦被针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有些人自然知道一些其中的缘由,但是没有想到这种针对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战王为何不在?”田蝶舞沉默了一会儿说生气的说。
“战王身体有恙,在府中静养。”一个大臣出来小心的说。
“真是睁着眼睛站在那里,还说瞎话,祭台那里他能去,如今要来朝堂,却需要静养了,今天战王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我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田蝶舞十分坚定的说。
“来人,去请战王来。”桑格奇往前一步直接说。
桑坦皇十分担心的看着桑格奇:“你皇叔身体有恙,你又不是我不知道。”
桑格奇非常恭敬的行礼:“臣只知道这是朝堂,只有君臣,没有皇叔,刚才大方使者的话,臣可以证明是对的,此事一定要战王出面才行,要是不平息了使者的怒意,恐怕会招致大祸。”
一边跟随桑格奇的人也开始附议了,虽然人不多,但是证明了桑格奇已经开始有自己的势力了。
桑坦皇犹豫了很长时间:“那就找战王来吧。”
田蝶舞侧身站在大殿上,叶孤城就站在她身后,她没有任何仪仗,然后让人完全无法忽视。
谁知道派去找战王的人还没有离开大殿,桑坦皇身体一个晃悠竟然直直的倒在龙椅上了,这下所有的人都开始惊慌了,而田蝶舞只是微微的退了半步,连表情都没有怎么办。
“皇上……”群臣瞬间乱成了一团。
“把皇上扶到书房,马上传太医去,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去找战王。”桑格奇看着站在大殿门口的宫人。
那宫人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到地上,慌忙站了起来出去了。
战王听宫人的汇报,表情十分的凝重:“那大方使者在朝堂上就是如此指责本王的?”
“是,皇上都被气的昏死过去了,现在朝堂上有太子主持,那大方的使者好好像半步不退。”那宫人说着头上一直冒汗。
田蝶舞和桑格奇那么比较熟悉,一直都十分的随意,大部分交涉的事情都是有唐羽天办的,他们都认为田蝶舞是一个十分随和人,没有想到她强硬起来,竟然谁都不怕,谁的面子都不给,好像是一个愣子一样,完全不通人情世故。
战王仔细的想了想,潜意识的侧头一看,却发现柳如眉不在他身边,他以前都习惯性的看一下柳如眉的表情,现在没有人站在那里,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王妃呢?”战王看着一边的侍女。
“王妃好像去看郡主了。”一边的侍女小心的说。
“去把王妃找来。”战王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708.第708章 :三天为限
柳如眉坐在一个很小的亭子里面,这是一个很小的院落,总共只有四间屋子,而且都是很小的屋子,院子里面有一口井,有一小片地,还有这个亭子。
现在地里开着玫红色的花,花瓣细长,看着十分妖冶。
这里就是她刚来战王府的时候住的地方,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歌女,要看别人的脸色,那个时候她就发誓,一定要让别人看她的脸色,就算不择手段,她也不要一辈子被人践踏。
慢慢的她做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她踩着他们的尸骨一步一步的高升,如今她已经走到了自己能走到的巅峰,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迷茫了起来呢?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因为天下像她一样的人多了,只是手段的差别而已,他们死了,也只是输了而已,没有什么必要去惋惜。
而现在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输了,输给了田蝶舞,也输给了自己,她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无所有而毫无顾忌的柳如眉了,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终究也被自己想要的东西所困。
战王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柳王妃,思想之下只能跟着宫人走了,他上面还有皇上,他担心什么。
他永远都想不明白,当初父皇为什么把皇位传给性子有些优柔,而且容易被人蒙蔽的皇兄,而给了他很多的权利。
大殿之上非常的安静,因为田蝶舞笔直的站在那里,目光坚定而冰冷,让所有人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桑格奇确定父皇没事之后也过来了,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随着一声战王到,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口,只有田蝶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都没有回一下。
“战王,你终于来了,皇上身体欠安,这件事只能有你来处理了。”桑格奇有些不悦的是说。
战王拱了一下手,然后看着站在那里的田蝶舞:“使者如此威逼,究竟是何意?”
“战王说本使者威逼?”田蝶舞看着战王。
“难道不是,我桑坦皇上直接被气晕到大殿上,不是使者步步威逼吗?”战王十分冷静的说。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不是本使者命大,在桑坦不知道死了几次了,现在战王竟然说我威逼?”田蝶舞声色俱厉的说:“罢了,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只能求吾皇为我做主了。”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使者留步。”桑格奇慌忙说:“这件事的确有很多误会,我们会查明之后给使者一个交代的。”
“太子能做的了主吗?”田蝶舞十分平静的说。
这个时候有一个宫人从龙椅一侧走到大殿上,那是桑坦皇身边的工宫人。
“皇上有旨,关于使者险些丧命之事交予战王负责。”那宫人十分简单的说。
朝堂之上,所有人都议论了起来,这件事这样安排,好像十分不妥吧,现在田蝶舞针对着战王,竟然让战王来处理这件事,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
“皇上身体怎么样,我要见皇上。”战王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有这样的安排。
这个时候那宫人从一侧靠近了战王轻声的说:“这大方使者现在针对的是战王,皇上的意思是先让使者回去,她也就是心理气恼不过,想办法消了她的怒火就好了,要是让她一直在朝堂之上,咱们桑坦的脸不好看不是。”
战王想了一下:“那就照你的意思。”他回头看着田蝶舞:“使者大人,如今皇上身体不适,本王自会负责这件事,只是时候不早了,使者大人先回去,本王自会给使者一个交代。”
田蝶舞冷眼看着战王:“这些事情都和战王脱不了干系,战王如何让本使者相信你的诚意。”
战王恼怒,他已经放低姿势了,这个田蝶舞竟然又紧逼过来:“那使者的意思呢?”
“我要战王当着这些官员的面,承诺处理时限。”田蝶舞很认真的说。
战王犹豫了一下:“三天为限。”
“好,三天之后,本使者自会写信给吾皇,到时候是非对错,让吾皇来评定。”田蝶舞说完转身就走。
战王在那里气的脸色铁青,但是也不好发作,只是让群臣都退了,然后和桑格奇去了书房。
桑坦皇脸色非常不好,气息也有些起伏不定“大方使者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桑格奇十分恭敬的说。
桑坦皇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战王:“这次的事情因你而你,使者指明让你给她一个交代,这件事就为难你了。”
桑格战十分的不舒服,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事情最后都是有皇上解决的:“皇上,我们桑坦和大方之间距离遥远,远隔重山,定然不会为了一个使者,和我们大动干戈,得不偿失啊。”
桑坦皇摇头:“那是大方的颜面,而且那个涂山足以让大方皇动心了。”
听见涂山桑格战心里的火更开始网上冒了,那是他的地方,竟然拱手让人,这是活脱脱的打他的脸。
“铁是军事物资,怎么能让一个别国使者把持呢?”战王没好气的说。
“你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为了整个桑坦好,凡是都要权衡,我们以前都没有发现涂山有铁矿,就是发现了你会冶炼吗?就是冶炼了,一边有大方,一边有娄月,他们能眼睁睁的看着桑坦壮大吗?大方使者把持着铁矿,我们空得一份,也代表着大方的意思,那边的娄月才不会妄动。”桑坦皇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桑格奇慌忙过去抚胸,拿过一边的水让桑坦皇喝了一点,他才慢慢的平息了咳嗽。
桑格战想了一下,事情好像就是这样的,桑坦现在五谷很少,粮食大部分靠外面供给,到时候他们要是独占涂山,估计不会那么顺利,根本就不用打仗,只有切断了粮食的供应,桑坦自己就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