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也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计较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也许我跟他,也能好好过日子。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符晓听出意思来,鼻子一酸,“不一样的,奶奶,不一样的……”
颤抖的声音让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她向来就最疼这个外柔内刚的孙女,这些年她几乎就没有见她哭过,“晓晓,乖孩子,奶奶一直没对你说,你当初宽容的举动,奶奶很赞同。”其实最初她也是颇有微词,但自研习佛法以后,她才渐渐理解孙女儿这种大慈之心。“小唐现在,是不是也像你当年所期望的那样,改邪归正了?”
指甲紧紧压着已没了血色,符晓不点头,也不摇头。
等不到她的回应,奶奶轻声问:“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他当兵。”符晓哑声道。
“哦……那他有什么成绩吗?”
这次,符晓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不是很好,浪子回头金不换……”
“奶奶,求您不要说了,”符晓蓦地抬起头,眼里带着深刻的哀伤,祈求地看向奶奶,“我很坏的,您这样说下去,我会动摇的,爸爸妈妈不会原谅我的!”
这个傻孩子呀……“晓晓,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希望自己儿女过得幸福开心,你要是能嫁个好人家,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他们也会高兴的。”
“唐学政不是好人家。”符晓悲切地摇摇头。
“以前的他的确不是,”奶奶接她的话,“但是现在,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你又怎么会看上他?”
“可是他还是他……”
“晓晓,不要被世俗的道理束了双眼,你深具佛心,当是能懂得放下二字。佛祖教导弟子,这世界是一个婆娑世界,没有遗憾,你不会体会到快乐。学会包容不完美,你才能完整。”
这些道理符晓怎会不懂?只是她不敢去想,“我……”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她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她真的可以放下吗?
祖孙俩沉默下来。
奶奶怜惜地注视着她挣扎的表情,心想为何菩萨要给这心疼人的孩子这么多劫难。
“奶奶……”符晓艰难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对外人表露自己煎熬的内心,“我没有办法,明明知道不应该再跟他有交集,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想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到他的人,我的心一边在痛,一边又在开心,我都快疯了……”现在的自己只想让旁观者给她一个快刀斩乱麻。
“孩子,这是因为你在乎他啊。”
“我在乎他,我很在乎他,”符晓将脸埋进双手之间,双唇颤抖,“可是,我也在乎我的爸爸妈妈……”
这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心疼才够的孩子啊,“晓晓,你听奶奶说,”符奶奶慢慢地道,“你的父母是我的儿子儿媳,都是我心头上的肉,我听丽华说了这件事以后,也是想让你们分开的,但是就在你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一个人坐在这里静静想了很多。我想着,现在在天上看着我们的你的爸爸妈妈,最大的心愿肯定就是希望你一生平安幸福,如果那个男人能给你一辈子的快乐,你爸爸妈妈一定会原谅他的。”
符晓哑声摇头。
“你自己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人吗?老好人一对,对你这个千金看得比他们性命还要重,你要是活得开开心心的,他们一定不会反对的。这一点,我敢打包票。”符奶奶看出符晓已经爱上了唐学政,若是离开了他,她一辈子都会活在惆怅与遗憾中,与其这样的未来,还不如相信唐学政,也相信符晓,为他们的未来博上一博。没有时间愈合不了的创伤,只要两个人一起,总有被抚平的一天。
“他们是好人,可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晓晓,你跟奶奶说实话,你爱上他了吗?”
符晓全身一颤,紧抿了双唇,半晌,她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为了这份感情勇敢一点,”符奶奶握了她的手,“人这一辈子,没有谁能躲过上天给的劫数,你跟他遇上,就是你的劫数,感情这种东西,真正能包容一切。你既然爱上了他,也该做出努力。为他的因,为你的果。或许,老天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就是对你的补偿。”
符晓告别了奶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埋着父母骨灰的郊区山头。站在父母的墓碑面前,思绪万千。
奶奶的一句话,让她醍醐灌顶。她爱上了唐学政,这点已毋庸质疑。再怎样否认,再怎样抗拒,他都已经深深住进了她的心里。以前的他犯了大错,但现在为她付出那么多的他,给她的爱是否能让她勇敢地面对这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但他往日的一举一动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背上的条条伤痕,那句“我得跟你好好过日子”……在爱情面前,他付出了那么多,她却毫无承担,只顾索取。
心头的伤口还未结疤,她是否该以爱之名去选择正视与面对?并且,一起走过?
“爸爸妈妈……”她的呼唤飘散在风中。
☆、第 72 章
那一天符晓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进门时听到隐隐的说话声从卧室传来,她打开门,已醒的唐学政趴在床上打电话,眼睛却几乎没有睁开。听到声音后他立刻了了挂了手机,却见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门边看着他。没来由地心虚了下,他嘿嘿嚷着饿了。她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出去了。这等淡然态度让唐大少不乐了一会,但等她端着热粥进来,这点小不满又烟消云散。
于是他的病用了再一天多点便好了,背上也化了淤。这段时间,符晓依旧是对他不冷不热的,他却全不在意,她平常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这次会恼这么久肯定有隐情,并且她即使不理不睬,为他敷药的手总是温柔,这么样软心肠的女人,将她守得好好的就没错。
结束了一个通话,他遥望正看过来的小女人,目光一柔,他迎了上去。
“唐学政。”这几天来她头一次主动叫他,让他有点小小激动。
“嗯?”他一屁股坐她旁边,装酷淡淡道。
“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了。”
“那,待会陪我去个地方吧。”
两人吃过午饭,符晓指路,唐学政开着车驾到郊区一座山下,将车停在山脚,他不解,“到这儿干什么?”
“上去就知道了。”符晓提了一个环保袋下来。唐学政想接过,她不让。
两人从郁郁葱葱的林间小道上山,走了小半唐学政就看见了许多墓碑,还有一家新丧老父,老老少少上山祭拜。
何等灵光的他意识到她居然是想把他介绍给父母,那个喜从心头来啊,从后头将她一把抱住,就是狠狠亲了一口,“你这臭丫头!”害他这几天提心吊胆,敢情是在整他?
符晓正在想事,被他这么一抱吓了一跳,新丧的一家子,见俩年轻男女在墓山还你侬我侬,不由齐齐瞪眼——当然,不包括见了唐学政庐山真面目的少女熟女们。
符晓尴尬的不得了,“你别闹!”
唐学政不痛不痒,好心情地耸耸肩,搭着她肩膀,“你早点儿说,我也买身新衣服换上,就这身见咱爸妈多寒碜。”
符晓没说话,埋头朝前走。
到了符氏两口子的合墓前,符晓准备了些酒水纸钱,往外摆的时候唐学政殷勤地讨教,开玩笑,这时候不表现得主动点儿,不是自寻死路么?
烧了纸线后,符晓跪在用来拜祭的石阶上,也让唐学政跪了下来,对着二老的碑位拜了三拜后,她偏头深深看了唐学政一眼,“我跟我妈说会话,你也,跟我爸聊聊吧。”
唐学政从来不信鬼神之事,但他明白其中深层次的精神寄托,回视她的眼带着怜惜,“好。”
太阳正当日头,但浓密的树叶为两人挡住烈阳,丝丝阳光钻了进来,伴着早蝉不知疲倦地鸣叫,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安详。
右侧下方新丧的家族祭奠总算完成,一串鞭炮噼里啪啦之后,人群陆陆续续地散去,别有心思的年轻少女不时向上张望,怎么那个帅哥上去了那么久,却还不见下来?
终究是人去墓前空,本就少有人烟的墓山更是安静得出奇。
太阳渐渐西斜,跪在符家父母面前的年轻男女却依旧不曾起身。
膝盖下是坚硬的水泥石板,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体罚的符晓跪了不多久就觉着尖锐的痛楚从石粒中传来,但她硬是咬着牙坚持着,钉在原地不肯动。
唐学政只在大概跪了十来分钟的时候看了她一会,见她额上冷汗直冒,眉头紧锁,还倔强地跪在那儿,明白她心里有事,视线移向符家父母的墓碑,沉吟片刻,他不发一言地继续跪在她身边。
这一跪,跪到日暮降临,符晓感到除了膝盖上的刀刺的痛,双腿已没有知觉。
她迟缓地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中规中矩地跪着,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深邃的黑眸,虽是表情淡然,但额上密密汗珠骗不了人,跪了这么久,即使是他也不可能不痛的。
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视线,唐学政抬头,一派平和地对上她的眼,“怎么了?”
“……没有,你跟我爸聊了些什么?”她慢慢地问。
唐学政挑了挑眉,“说你太倔强了些,一点也不让我省心。告完状之后才发现自己挺傻,居然对着岳父说他女儿的毛病,不是没事找事吗?于是我就对他说这个女人其实还是不错,又温柔又贤惠,从来不跟我闹脾气。我说什么就听什么,乖得很。”
几句话符晓居然听痴了,她仿佛真看到两个大男人坐在家里聊天的模样,“那我爸爸说什么?”
“他开始特不待见我,但我这么玉树临风,他再不甘也得把宝贝女儿交给我,不然咱妈不跟他没完?”唐学政发现了,他跟符晓在一起就特没皮没脸,明明自己难受得很,还能说出这般话来。
“他……真的说了?”
“那你想咱这几个小时陪在这儿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啊……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依旧不声不响地包容她的举动,陪她跪在这里毫无怨言。她其实害怕他会一走了之。符晓呆呆地看着他,心口有一处被温暖烫了烫。
“已经够了,我们回家吧。”她低了头,眼里不再彷徨,心中对父母道出了决定。
唐学政道:“别急,等会。”他俐落地转过身,坐在差不多都跪热的石阶之上,然后将她一把抱起放置腿上。
又痛又麻的感觉从膝盖四处散开,符晓白了脸。
“揉一揉就不痛了。”见她煞白的小脸,唐学政哄道,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轻轻揉捏她的骨头。不想说,他就不问,就是把他心疼坏了。
温热轻柔的力道传来,虽然腿上依旧痛得要命,但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的脸发呆。
半晌,她突然唤道:“唐学政。”
“嗯?”觉着别是她把自己的皮给磨破了,他正挽她的裤腿。
“以后……别欺负我。”
“放心,我跟咱爸的谈话里有这条。”果然破皮了,他皱眉。
“是吗,那真好。”关心着她的伤的唐学政,没有发现凝视他的符晓,眼里闪着泪光,唇边却扬起了释然而美丽的笑。
两人回到家中,最近使用极为频繁的医药箱再次登场,将她的小腿儿撂在腿上,唐学政帮符晓擦了药,又用纱布帮她贴上。
“不要那个,不舒服。”符晓抗议。
“收声。”唐学政心情不好,又不能对着她发作,只能警告了一声。
符晓郁闷,刚刚还说的比唱的还好,现在立马就变脸了?她用力戳戳他的膝盖,“你不疼啊?”
额上的青筋抽了抽,他的腿铁做的?再皮糙肉厚也硬不过水泥石块吧?“没良心的女人不少,您特出类拔萃。”能把他整内伤。
痛啊,那怎么还像跟没事人一样呢?这个好面子的大男人。心里选择了要走的路,就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符晓眼神一变,突地倾身上前,红唇就那样印在他的嘴上。
好吧,这种心虚表示他接受。嘴唇微张,含住送上门来的佳肴,吮了两下先尝了尝味道,觉着合了心意,霸道惯了的舌尖顶开绛唇。
妈的,怎么这滋味比以往更好是不是他饥渴得太久了?一有这种亏了本的想法,男人的唇手都不满意了,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