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眸子微眯,瞧着眼前的孩子,孩子的身子又是忍不住动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对小五姐的时候明明是万般温柔,如今,周身却像是凝了散不开的戾气,让人害怕。
秀儿吞了吞唾沫,瞧着夏宏和春漪的模样,只觉得看着陆离的背影就已看出他满身的怒气,秀儿犹豫了一阵子,却还是上前伸手拽了拽陆离的衣服:“妹夫,夏宏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先找到小五!”
陆离的双眸一合,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不知过了多久,满身戾气的男人张了张嘴巴,终于吐出了一个“好”字,背过了身子去。
夏宏瞧见陆离背过身子去了,却像是全身的力气全都被卸了去,腿一摊,险些倒在了地上,秀儿又是上前了一步,扶起了春漪和夏宏:“春漪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小五去哪了,你怎么都不知道了?”
春漪咬了咬唇角:“我就记得我从布料行出来,就觉得脖颈一痛,后面的事情,就一点也不记得了……”
陆离的脸颊又带了几分黑,秀儿的眉心也是皱了皱,偏头瞧了瞧陆离的模样:“妹夫,咱们这样像是无头苍蝇还没有多少人手,要找到小五也是不容易,要不,我们去找里长大人?”
听到了里长大人四个字,陆公子的脸颊又是黑了几分,身子一转,大步向着外面走去,唇角轻动,一声不大却重的声音敲在众人的耳膜,众人的身子一颤,只听到那个冰冷的唇角说出了几个字来:“我的妻,为何要他人插手!”这是他陆离的妻,这是他陆离的事情!
秀儿一怔,再抬首,陆公子早已不知去了哪里,这人,怎么就是这般的执拗。
小五的脑袋还带着几分疼痛,身子带了两分酸痛,手掌想要伸个懒腰出来,怎料的手腕一痛,将小五弄醒,小五的手掌又是动了两下子,却发现手腕和脚腕都被绳子绑了起来。
小五一怔,又是狠狠地动了两下子,眼眸猛然睁开,入目的是完全陌生却华贵的环境,小五一愣,牙齿一咬,晕倒最后时刻的记忆一点点映入脑海,跟踪,春漪,胡同,头疼,像是一条线,一点点连了起来,小五的头又是微微地带了几分疼,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人,把自己绑到了这个鬼地方来。
“醒了?”熟悉的声线撞在小五的耳膜上面,小五一愣,脸颊猛然偏向了说话的人,那人一身华服,手执一只毛笔,像是正在纸上画画,唇角含笑,却带了满满地嘲讽,小五瞧着眼前的这个人,什么跟踪,什么鬼地方,什么绑架,像是一瞬间全都从她的脑子里面跑了出去,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人,和他身上和他并不相符的那身华服。
那人的手掌又是动了动,在纸张上面不知又涂抹了一些什么,唇角带笑,和小五原来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同:“怎么,看见我,你很惊讶?”
小五咬了咬牙,唇角抿了抿,却觉得自己连说话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喉咙里面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的人手中的画笔又是动了一下子,唇角含笑:“确实,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怎么会在这个世间呢,一个多余到根本没有存在感的人,怎么会锦衣华服手执笔墨纸砚这样高贵的东西呢,在你的眼中,我只配穿着破旧的衣裳,在你的那些铺子里面无知的打着算盘,对不对?”
眼前的少年笑了笑,却再不复当年的模样,嘴角轻勾,小五,却再也看不见第一次看见他时他眼中的那份单纯和可爱。
小五的唇角动了动:“尹沉,你还活着?”
眼前少年还似曾经有着一双出奇的大的眸子,可是如今,这双眸子,却是盛了些许的傲慢和灰暗,让小五不能透过那层灰蒙蒙的东西,瞧见少年曾经的模样。
尹沉手掌一动,一抬手,将桌上的宣纸深深铺展,无数的数字铺展在纸上,密密麻麻,绕着人的眼眸,小五的眸子动了动,却看着少年唇角那丝嘲讽的笑意:“是呀,我活着,我锦衣玉食的活着,我光鲜靓丽的活着,而我,如今高你一挡,也能站在你的头顶,瞧着你无助的模样,晏小五,你还记得你当年打我时候的决绝吗,你一边与陆离恩爱一边打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失信于我,任凭雀儿下落不明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恐吓我不给我饭菜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尹沉起身,把宣纸一点点地卷在了一起,少年的身子好像又是高了一点,小五抬头,看着少年慢慢地把手中的宣纸卷成一点又一点:“凭什么,凭什么我看着你赚钱,我拿了二十两就要被打,那是我算的钱,为什么不能进了我的口袋?为什么,为什么师姐的长寿锁我要还回去,那明明是我千辛万苦偷来的,就因为你一句虚伪的承诺,我就必须要还回去,凭什么!这样宣纸上面的数字,我记得多少,如今,我就要让你全部都吃进去!”
小五瞧着眼前的人,如今,少年已魔,哪里听得进其他的话,他说,他要当官,他要发财,他要成为人上之人,他要骑着高头大马,让春漪和毛郎中过上好日子,可少年如今真的成为了人上之人,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报复。
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划出了一丝笑意来,尹沉一愣,瞧着眼前的姑娘:“你笑什么?”
小五的眸子淡淡:“我笑你用这种肮脏龌龊的方式登了人上人的位置,我笑你功成名就,却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啪!”墨砚坠地,染下一片污渍,少年咬牙,紧紧将手中的宣纸团做一坨,定定瞧着眼前的姑娘:“你说什么!”
姑娘眉目轻动,不带一点犹疑:“我笑你功成名就,却连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姑娘的话语,每个字都狠狠地敲在尹沉的心上,小五笑笑:“你天生聪慧,可这么快登上了这样的位子,实在是不可能,若说有什么可能,再加上你知道我们以为你死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一切都像是一场布好的局,如此看来,便只有一种可能!”
尹沉的眸子猩红,瞧着对面的姑娘,却是晏小五唇角轻勾,眼眸微眯,带了满满地鄙视看着尹沉:“你叛国了!”
尹沉的身子向前一步,压在姑娘的面前,伸手狠狠地捏住了小五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小五的眸子带了几分倔强,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尹沉:“怎么,被我说中了?”
尹沉的眸子一片猩红:“你这个女人,迟早会死在自己的话上!”
小五盈盈一笑:“承蒙夸奖,深表惭愧。”
尹沉眼神微眯,带了几分怒火:“好呀,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以为,你还能这般多久?”
小五唇角轻勾,瞧着尹沉:“尹沉,你认识我不是一天,便是见过我对那些强权,不论是王有财,亦或是亭长大人,我晏小五何时低过了头,你若是恨我,我随你折磨,可是你若是指望着我晏小五低头,我只能告诉你,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尹沉的唇角轻化:“你这话说的,却让我更加有了兴趣。”
小五的眸子一定,看着对面的人:“传言霖沧国人残暴,经常到昭阳边境屠杀,可如今两国交战在即,我瞧着你这身繁华多少也该是个官,你不在战场效力杀敌,却在这里和一个女子闲闹,你刚在这里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你就不怕招了手下人的是非?”
尹沉一笑,伸手把手中团起来的宣纸全部塞进了晏小五的嘴巴里面,晏小五咬了咬牙,却是说不出话来,尹沉看着她此时的模样,终于是放心地笑了出来,唇角轻勾,勾出一丝浅笑:“听闻,小丰村内,陆离陆公子,身份可疑,怀疑和京城之人颇有联系,现捉拿陆妻晏氏,严刑逼供,只为问出陆公子身份!”
小五一愣,只觉的尹沉地笑又是带了几分冰冷,小五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唇角没有一点声音,只是一双倔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尹沉,尹沉的嘴巴撇了撇,伸手又是玩弄了几下毛笔:“小五姐,你看,我也是没办法,你家的那个相公,实在是惹事,这样吧,你告诉我他是什么身份,我们之前的仇,一笔勾销。”
小五的嘴巴被宣纸塞得紧紧的,笔墨流在嘴巴里面带了几丝酸涩,难受的要命,小五的身子向着旁边转了转,却是尹沉的手掌不知如何来的力量,狠狠地把小五的身子扳了过来正对着自己:“小五姐,你说还是不说?”
小五的眼眸狠狠地闭上,尹沉的唇角滑出一丝轻笑:“既然如此……来人!”
一语罢,屋内几个汉子走了进来,尹沉的眼神向着被绑着的小五身上瞧了一眼,开口道:“带走!”
陆离,一夜未眠,夏宏扶着春漪到屋子里面休息,秀儿也在到处寻找着小五的踪迹,夜深,整个小镇就像是一座死镇,大家都知道最近外面乱的很,谁还敢出门,秀儿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更别说找到晏小五。
第二日的太阳刚刚升起,公鸡伸着脖子打了两声鸣叫,段公子更好了衣裳,刚想出门,却是门外的小厮来报:“大人,有京城的人来。”
段晟轩的眉头皱了皱:“又是京城的人,不是应该先去找亭长大人?”
小厮的身子弯了弯:“不知,是赶着快马来的,像是有什么急事。”
段晟轩一愣,大步踏出了门去,大堂内,年老的大人等在屋内,手里的东西滚烫地让他不敢打开,虽说自己帮着圣上传圣旨也是很久了,可是传给一个小小的里长,这还是头一会。
门开,一道光亮找了进来,进来的公子,金玉晃神,紫衣带了几分邪气,扰了大人的眸子,大人袖中的圣旨依旧烫着,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也是烫着他的眼眸,这个人,哪里有半点里长的模样,那张脸颊,竟是说不出的像……像……大人摇了摇头,最近,自己赶了这般久的路,怎的还得了个神经恍惚的毛病。
段晟轩又是向前了一步,伸手拱了拱:“大人。”晨睡刚醒的段晟轩还带着几丝尾音,不带一点礼数,座山的大人的脸颊黑了黑,想来这等乡野地方,确实不会懂得什么规矩,大人的眼眸瞧了段晟轩一眼,眼前这公子哥,倒是穿的比自己的儿子还要讲究,大人带了几分纳闷,从袖口把圣旨拿了出来,圣上千里迢迢让自己送来的圣旨,不会是让眼前的这位里长着重衣着?
大人的嘴角抿了抿,开口道:“小丰村里长段晟轩接旨!”
若是平常人得了圣旨,大抵是要吓得够呛,眼前的这位,却不过是还未睡醒的眸子里面填了几分狐疑,扫了扫衣裳跪在了地上,手掌向着上面伸了伸,说出来的话语还是带了几分慵懒:“臣段晟轩接旨。”
大人伸手,打开手中的圣旨,开口念着那句自己不知道念了多少遍的话语:“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啊!”剩下的话被年迈的大人咽到了肚子里面,眼神不过一扫,经历过太多大世面见过无数圣旨的大人却是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任凭手中的圣旨掉落在了地上,眼睛只是眨巴了两下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段晟轩,段晟轩也有些纳闷,伸出自己的手掌捡起了地上的圣旨,这一捡,段晟轩的眉头不禁又是皱的进了些,看着眼前的这份明黄黄的圣旨,移不开眼眸。
☆、20 我只为了,我爱的人
段晟轩的眼睛又是顿了顿,只觉得圣旨上面的几个字刺痛了眼眸,眼神一抬,段晟轩瞧着对面的大人,眼神里面确实一片冰冷,大人抿了抿嘴角看着段晟轩,段晟轩的手掌在地上撑着站起了身子来,神情一顿,不过眼前的大人脸上的神情,转过了身子去:“大人,还望大人回去转告圣上,这道圣旨,臣,接不下。”
这话说完了,本是惊讶的大人的下巴又是向着下面掉了掉,险些挨着了地,这种圣旨,他要抗旨不遵?正常人拿到了这种圣旨不是该一蹦三尺高吗?
段晟轩的身子还是背对着大人,这虽然在礼节上面是不敬的事情,可是眼下的大人哪里还管的了这样的事情,段晟轩抬头瞧了瞧挂在天边的太阳,倒是多了几分故作深沉的模样,只道出一句话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大人等了好久,总算缓过了神来,伸手把明黄黄的圣旨捏在手里面,嘴角还是惯性地踌躇了两下子:“段里长,本官还没开始念圣旨呢。”眼前的这厮,不会是不识得字吧。
段里长的唇角轻勾:“大人,你不必念了,本官说了,护国大将军这样的职位,段某不过是一介草民,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这句话倒是很合大人的心意,大人的脑袋点了点两下子,护国大将军是什么样的职位,这么多年来昭阳和霖沧国征战,士兵也是拍了不少,可是每一位,封的都不过是将军的位置,若说护国大将军,必是整个国家军事中最最集中的一个人,自昭阳开国以来,唯有一位,姓段名弘毅,乃是百年难遇的将士奇才,可惜了死在了昭阳最出名的战役里面,哪怕是段大将军,授此爵位时也是已满而立,眼前的这个小子,有双十吗?
气氛带了几分尴尬,送圣旨来的大人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抬脚又是向着前面走了两步:“大胆,你一个小小里长,还想抗旨不尊不成!”这话说完了,大人自己都觉得嘴里面的话有点别扭,这现在是该叫里长还是该叫护国大将军,天下皆知,兵符还在重病的太子手里面握着,这给出的护国大将军的职位,是个虚职?
段晟轩抬头瞧了瞧太阳:“大人,今日的太阳正好,下官瞧着,近两天之内必是要下暴雨,您要是再不回去,容易被雨滴拍在路上。”
大人的唇角抽了两下子,瞧着眼前瞧着太阳像是心情正好的男人,只觉得胸口闷了一口老血,想要全部喷在段晟轩的脸上,大人还未来的及说话,却是门外传来了一声杂乱,段晟轩伸了伸脑袋,向着屋外声响的地方瞧了瞧,只看见几个小厮伸手像是在拦着什么人,大人也是对这般的杂乱很是不满,乡野之地,就是这么照顾他这个京城来的官员的,未免又失礼仪。
段晟轩的耳朵也跟着伸了伸,听见一个小厮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姑娘,你不能进去,大人在里面见重要的客人。”
“姑娘,你这般,我们也是很为难……”
段晟轩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姑娘?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姑娘?莫不是……正想着,段公子的心情又是大好,大人的眼神一偏,刚好瞧见了段晟轩指尖一抖,手中的扇子在段晟轩的身子前面抖开,在段晟轩的面前忽扇了两下子,纨绔不化,行为浮夸,这样的人,定是万万当不得昭阳国的护国大将军!
段晟轩的扇子摇晃了两下子,刚想说话让小厮让那个姑娘进来,却是一声响动从小厮的身边传了出来,姑娘的声音带了两分尖,却是染了愤怒:“如今你们不让我进去,到时候担上了人命,你们赔的起吗!里长大人赔得起吗!”
段晟轩手里面的扇子一顿,眉心轻轻地拧起了一个疙瘩:“秀儿?”
身侧的大人忍不住想要捂上自己的耳朵,这等边疆地带,大人再也不想来了。
段晟轩舔了舔嘴角,也不顾身边的大人,声音里面带了几分威严:“让她进来。”
几个小厮一愣,为难地瞧了一眼段晟轩,谁不知自家的主子在面见的是京城的大官,可如今,大人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这小子,把他置于何地!
秀儿听了段晟轩的话,也是微微愣了一会,随后伸手一推,推开了眼前的几个小厮,几步走上前去,秀儿的步子带了几分急,眼神里面也满是焦急,大人也是好奇地瞧了瞧这个大闹里长府的丫头,容貌倒是长得不错,可这性子,实在不敢恭维。
秀儿也没瞧见段晟轩身侧的大人,只是张了张嘴巴:“大人,小五丢了!”
“什么!”一语罢,段晟轩额脸色突变,黑了半边,眼神一顿,一大步上前,抓住了秀儿的衣领,秀儿剩下的话还没有吐出来,就被段晟轩的模样吓了一跳,眼前的里长瞪大了眸子,满身染了戾气,加上一双手紧紧地揪着秀儿的衣领,只让秀儿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段晟轩的唇角动了动,说出来的话语一字一顿,一双眼眸盯着对面的姑娘:“你再说一遍!”
秀儿咬了咬牙,自己又没有做错了事情,索性瞪圆了眼睛瞧着段晟轩:“大人,小五丢了,昨个小五和春漪上了街,到如今都没有回来!”
段晟轩咬了咬牙,只觉得喉间一阵咸涩的血腥,身侧的小厮全都被吓傻了的模样,大人袖间还带着那道圣旨,瞧着眼前的段晟轩,段晟轩的冷眸扫过身侧的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
一个小厮愣了愣,双腿也是带了一点哆嗦,却还是瞧了瞧段晟轩,颤巍巍地开了口:“大人,去……去哪找呀?”
秀儿的嘴巴抿了抿:“小五是昨个丢的,昨个昭阳正好打了败仗,说是很多蛮夷之人混了进来,我怀疑,小五可能是被霖沧国的人带走了!”
段晟轩手中的拳头攥的更紧,眼眸向着小厮偏了偏:“挖地三尺,定要将晏姑娘找回来,少了一根毫毛,本官让你们全部陪葬!”
再抬头,哪里还有了那几个小厮的影子,大人站在门框旁边眨了眨眼睛,咋的,晏姑娘,眼前这纨绔公子,还是个痴情人?
段晟轩的脸色依旧青紫,秀儿抿了抿嘴唇,却还是正视着他的眼睛瞧,段晟轩松了手,瞧了瞧眼前的秀儿:“昨日出了事情,怎么今日才来告诉本官。”咬牙,不过一时未在,这个女人究竟是出了多大的事情。
秀儿一惊,低下头瞧了瞧地面,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衣裳,段晟轩的眸子扫了扫,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陆离。”二字,却不知是伤,还是痛。
大人的眉目皱了皱,一抬头,却发现某位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倚在门边的大人狠狠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无能到了这种程度,竟是连一个小小的里长的眼神都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