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解决报告等等文档,需要进行细致的管理,供需要时参考。
-------------------------以下是正文-----------------------------
屋子里一片静默,只能听见窗外树叶沙沙的轻响,还有我们此起彼伏的呼吸。
我在心里思来想去,开始检讨对周华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被动的接受,无论是两年前还是现在,好像总是他比我付出的多些,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不愿付出全部,所以才那么轻易的怀疑,那么轻易的分手。
一直以来,我都把这些归结为小时候的阴影,因为母亲的痛苦而对感情产生恐惧,下意识的要逃避,尤其是发现自己快要陷进去之前,总会找到各种理由让自己置身事外,不肯放全部的感情进去。
我对感情的态度,难道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阴影和潜意识的逃避?难道不是因为“荣斌”对母亲的背叛?难道只是因为我对他的感情不够深吗?没有深到对他产生足够的信任,所以才会怀疑,才会离开?
“你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我和周华,算不算是一段孽缘?”我打破沉闷的气氛,故作轻松的说。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孽缘?”袁里轻叱,“所谓的孽缘,无非是当事人为自己的怯懦和恐惧找的借口而已。要是真的想在一起,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真的是这样吗?”只是为了怯懦和恐惧而找的借口吗?
“你以为呢?”他轻轻挑眉。
“我不知道。”我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的把杯子端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搭了一条毯子,走过来俯身轻轻的帮我盖上。
“休息一下,等下我送你回家。”他难得一见的好态度,倒让我受宠若惊。
“好。”乖乖点头。
经过连番的叙述和思索,我比刚来的时候更累了,很快便靠在躺椅上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躺在满室的晨光之中,温暖舒服,可惜,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
我翻身坐起,拉拉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开始扫视四周。
“起来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霍然转身,果然是袁里,穿着居家的T恤衫和运动裤,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看样子刚刚洗过澡。
“我怎么在这儿?”
“小姐,你昨天喝的可是牛奶不是酒,”他迈着闲散的步子走进来,似笑非笑的说,“怎么居然会有宿醉的症状?难道是失忆症么?”
记忆回笼,我有些赧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收拾好了下楼吃饭,”他把毛巾搭在肩上转身往外走,“我已经跟伯父打过招呼了,今天周末,你可以吃了饭再回去,反正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除非你想让家里人为了你再忙活一次。”
我郁闷的盯着他的背影,这家伙,分明是在关心人,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招人厌的样子来,真是别扭!
他家的保姆最拿手的菜是“小炒肉”,我来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都对这道菜情有独钟,难得今天的饭桌上也有这道菜,让我吃得意犹未尽。
“喜欢吃就常过来,又不差你一双筷子。”他中规中矩的端着碗,不咸不淡的说。
“呜,好。”我含混的答应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为了这一盘小炒肉而折腰。
他看了看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大摇其头,“要是程伯伯看见你这样,一定很自责教女无方。”
“切~~”我轻蔑的瞪他,努力的把最后一口小炒肉咽下去,“我爸爸只会以我为傲,才不会像你说的。”
“那是因为他没有看见你现在的吃相!”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不会这么吃东西?”
“我就是知道。”他挑眉,挑衅,顺便挑起我的火气。
“哼,”我不上他的当,做了几次深呼吸,笑嘻嘻的对他说,“反正我只在你面前这样吃东西,就算没形象又如何?反正我在你眼里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这话倒不假。”他笑道,“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早在小学四年级便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被他的话噎到,闷闷的低下头生气,不肯再搭理他。他也不在意,悠然自得的把午饭吃完,反正除了小炒肉,他还有别的菜吃,我一点都不内疚!
又在他家喝了会儿茶,我才慢悠悠的回家去,他在我身后错后两步跟着。我在心里暗暗谴责他,要是昨天晚上他能这么体贴,我也不至于累成那样了,真是没有阶级情的家伙。
“进去吧,我回去了。”到了我家门口,他突然停住。
“你不进去吗?不用跟我爸爸汇报工作?”我有些奇怪,他上次还特意来找爸爸谈项目进展的吗,今天都到门口了,怎么居然不进去?
“你不怕我又告你的状?”他挑眉看我,“上次不是特意坐在边上旁听吗?”
“我什么时候怕你告状啦?”我被他说得心虚,不过死不承认是我一惯的风格,“再说,我又没做什么能让你告状的事!”依然嘴硬,不过说话声还是越来越小。
他轻笑一声,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得优雅从容,奇怪自己居然有点舍不得移开眼睛?
开门的是苏阿姨,看到是我回来了,一迭声的问我,“媛媛,怎么到了学校还这么辛苦啊,你看眼睛都累肿了,吃过饭了没?”
“我吃过啦,苏姨。”我在心里碎碎念,眼睛可不是累肿的,是喝了太多牛奶睡肿的。。。
“吃的什么?要不要再来点点心?”苏阿姨说着就要招呼保姆去拿,我赶忙拦下。
“在袁里他们家吃的,我都吃撑了。”我拍拍肚子,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不是吃的小炒肉啊!”爷爷从沙发里抬起头,笑呵呵的问我。
“唉呀,爷爷最厉害了,一猜一个准!”我朝爷爷竖起大拇指,很狗腿的拍着。
苏阿姨有些不明所以,转头去问爸爸,“什么小炒肉?”
“袁家的保姆做的小炒肉是囡囡的最爱,可是她又不肯常常去,每次赶上了都吃不够。”爸爸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我笑一笑,跟苏阿姨解释。
“这样啊,”苏阿姨点点头,“那下次我再去赵姐家里,好好跟他们的保姆学两招,媛媛就不用总惦记啦。”
“谢谢苏姨,苏姨我爱你!”我立刻谄媚的奉上赞美之词,惹得爷爷和爸爸哈哈笑。
我换了衣服重新坐在爸爸跟前,苏阿姨和保姆送爷爷上楼休息了,客厅只有我和爸爸。我几次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爸爸看了我一眼,停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说,“说吧,有什么事要找爸爸帮忙的?”
“爸爸,”我只好开口,仔细的斟酌词句,“我想问问你,有关妈妈的事。”
爸爸转过头来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说,“好,你想知道什么?”
“爸爸,妈妈口中的‘荣斌’到底是谁?”
我问出了压在心底多年的疑问,不意外的看见爸爸僵硬的表情。
“是不是他背叛了妈妈?”我道出酝酿许久的怀疑,却看见爸爸惊讶的眼神。
“媛媛,你怎么会这么想?”爸爸有些意外,“他没有背叛你妈妈,是你妈妈暗恋他。”
“什么?”在心中坚持了多年的想法突然间破灭,让我极为震惊。虽然这个想法只是我的一个假设,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它当成了事实,现在却突然发现,他不但没有背叛过妈妈,居然还是妈妈暗恋的对象?
“虽然他跟你妈妈的自杀可能有些关系,但是,他从来没有背叛过淑芬。”爸爸缓缓的把尘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来,眼神和他的思绪一样,飘向远方。
“你姥爷是成都军区的老干部,和周镕彬的父亲是老战友,也是老邻居,他们的关系很好,曾经开玩笑的要给子女定下娃娃亲,不过那只是口头上一说,却不想淑芬长大之后真的对周镕彬芳心暗许。
后来,淑芬听从家里的安排上了当地的军校,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她的,周镕彬却不顾家里的反对离家北上经商,直到三年后才回来。
当时我已经追求了淑芬两年多,她对我的态度开始慢慢的有所转变,这在这时,周镕彬回来了,还带回了另外一个女孩子。淑芬大受刺激,跑回学校,我去安慰她,也是第一次听见了周镕彬的名字。”
爸爸缓了一口气,我连忙递过茶杯,喝了几口茶之后,爸爸继续往下讲。
“你妈妈对周镕彬的感情很深,那是她从小的梦想,这次深受打击之后她有些心灰意冷,对我也不大理睬。后来周镕彬和那个女孩子结婚,你妈妈一时接受不了,跑到婚礼现场要阻止婚礼,后来周镕彬跟她单独谈过之后,她才肯跟着我离开。
那之后,你妈妈几乎是立刻答应了我的求婚,虽然我知道她心里还有那个人在,但是却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着我终于能和她在一起了。不过,我并不想让她继续留在到处是回忆的地方缅怀过去,于是带着她回到这里。
你爷爷当时已经为我安排了婚事,对淑芬不是很能接受,再加上淑芬受过刺激后精神总有些恍惚,就更不满意她。后来她的情况加重,医生说是长期忧思过度和精神压抑造成的,如果能让她在一个轻松的环境才会有所好转,所以我不顾你爷爷的反对,带着你妈妈到了我们那座小城。”
爸爸若有所思的回忆着过去,然后转过头来端详我,帮我把碎发拢到耳后,“媛媛,你和你妈妈长得很象,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可惜你妈妈很少笑,等后来有了你,她的情况才慢慢稳定。不过,有一次她发病的时候被邻居撞见,那些风言风语对她的病情影响很大,她的情况才越来越不好,最后连班也上不了。”
“周镕彬,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妈妈吗?”我还是有点怀疑,妈妈那么深的感情,如果完全没有得到回应,怎么可能还那样坚持?
“我想,他大概隐约知道淑芬的想法,却从来没有点破,他对淑芬只有兄妹间的感情,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可能一点没有,但绝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爸爸轻轻摇头。
“您这么肯定?”我问爸爸。
“是,我很肯定,”爸爸揉揉我的头发,“他的婚礼我也在场,我见过他看他的妻子的眼神,就和我看你妈妈的眼神是一样的,那才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而他面对淑芬的时候,只有兄长对妹妹的爱护和愧疚,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我无语,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那我岂不是错怪了周镕彬这么多年?连带的我对感情的不信任和逃避,原来只是我的臆想么。
“媛媛,也许爸爸早该把这些告诉你,”爸爸叹了口气,“但是当年我觉得你还太小,而且我非常愧疚让你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所以只想着要尽量的补偿你,把你保护得好好的,绝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也许早些告诉你这些会更好。”
“爸爸。。。”我低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嗅着爸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一直以为,你妈妈的离开给你造成了太深的印象,可能会给你留下阴影,而你当年的表现很让爸爸吃惊,还记得你给爸爸煮粥吗,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女儿勇敢,”爸爸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用手帮我顺了顺头发,“媛媛,为了你爸爸才决定回来,我不能让女儿跟着我过那样的日子。”
我的眼泪渗进爸爸笔挺的衬衫,慢慢的沿着布料晕染开。
“我曾经问过心理医生,你这个年纪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能有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正常?医生跟我说,不排除性格中的隐匿特性因为外界的刺激而被激发出来,但是也有可能是把内心的恐惧掩藏起来的一种伪装,所以让我尽量不要让你再受到任何刺激。”
原来爸爸还为了我找过心理医生?我抬头看看爸爸,爸爸的思想可是够超前的,那个年代对精神病的歧视多么严重,从小时候的那些邻居的表现就可见一斑,爸爸却从没嫌弃过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