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细皮嫩肉的一双手,怎么瞧也不是干过粗活的。”
二狗一边说着,一边揉着夏欢的手,眼睛里头更是暗示意味满满,
“你若不想做这活了,大可跟我说一声,我立马给你换一个。”
夏欢不动声色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睛也垂得低低,
“不敢劳烦大人。”
二狗一听,立马就哧笑一声,
“怎么,老三昨天晚上没跟你说明白?不管你以前是个什么人物,到了这里,你就什么都不是!有我护着,你还能活得好些,没我护着,你就是块烂泥巴!”
说罢,二狗就将夏欢抵在了墙上,肘间一顶,夏欢就再也动弹不得。而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刘憨却是怒火中烧,大喊一声就要往二狗那里撞!
只是二狗哪里会再给刘憨偷袭成功的机会?侧腿一踢,就把刘憨踢了老远。
二狗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这就对着刘憨说道,
“我本来还想放过你的,谁知你非要往上凑。怎么?英雄救美?呵,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得份量,就凭你这样,还想想逞英雄?”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旁边那些做活的人不可能听不到,可那些人好像没看见一样,要么接着做自己的活,要么就偷偷瞥过眼睛来看。
看那样子,怕不是在同情。
倒像是幸灾乐祸。
也是,这样的乐子,平日里大概也不常有。
那个二狗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偷偷看着他们,这就招呼了起来,
“大家也都别偷着看,咱们都光明正大的看!咱们都来看看这逞英雄的下场!”
二狗从腰后头拿出一条鞭子,往空中一甩,就是“啪”得一声响。
“要不咱就看看,是我的鞭子硬,还是这个人的骨头硬?”
二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可是看着外头围观的那群人的,所以那些人见了,这就开始吼了起来。
大概是想卖二狗一个好。
溜须拍马。谁不会啊。
二狗见这些人都跟着他起哄,心里也是得意,
“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咱们就来试一试。”
手下一动,刘憨身上就多了一条新伤。
皮开肉绽,伤口带血。
可二狗却没有停的意思,反倒笑的更开心了,
“看来他的骨头也没有很硬嘛!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话刚说完,二狗就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手下鞭子一扬,眼看就要落在刘憨的身上!而倒在地上刘憨更是缩起身子,护住了自己周身要害!
只是这一鞭子,迟迟没有落下。
不为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夏欢抓住了二狗的手腕。
顺带还在脸上挂上了一个璀璨无比的笑容。
光华如此,何人能挡。
所以二狗就有了一瞬间的愣怔,也就给了刘憨一瞬间的喘息。只是在场诸人,怕是谁也忘不了这一幕了。
“我都在这里了,还能跑到哪里去?你又何须再牵连什么人。”
夏欢的话里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弄得二狗心里痒痒。何况那人一双眼波满是情愫,一张小口微怒还嗔,便是你还有什么怒气,也都会一并散了个干净。
所以二狗除了愣怔,便就再没有什么情绪了。
倒是夏欢颇是主动。
拉着二狗的手一寸一寸往上移,这就摸到了他的胸口,身子往前凑了凑,这就到了他的怀里。往他耳朵旁边吹了一口气,二狗的身子就先酥了一半。
妖精。吃人的妖精。
“来日方长,你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二狗一把揽住夏欢的腰,凑过嘴去就想亲夏欢,却被夏欢避了过去,
“我可没有表演给旁人看得习惯。今夜子时,我去你那里。如何?”
二狗一听,下腹那里就是一热,眼睛里的狂热更是藏也藏不住,
“我等着你来。”
说罢,二狗就要离开,倒是夏欢把他给拉住了,
“我说过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旁边看着,就是封二爷也不行。”
二狗听了,也没在意,就当是美人脸皮薄,这就随口应了,
“脸皮真薄!你放心,我定叫他离得远远的。只是你,莫来晚了。”
然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夏欢见打发了二狗,这才有空看向趴在地上的刘憨。刘憨趴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夏欢知道,他是在自责。只是现在哪里有他们伤怀的时间?想写怎么逃脱才是正经!
所以夏欢拎着刘憨的一只胳膊就把他给拽了起来,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救把刘憨拉回了住处。
谁叫人家现在是二狗的新欢呢?百十来人,竟是没一个人敢管。
所以他们两个顺顺当当地就回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本该是我护着你的,结果却……结果却……我真该死!”
刘憨的脑袋垂得低低,一副没有颜面再见夏欢的模样。夏欢见了,也是于心不忍,
“结果怎么着了?怎么都没有怎么着!我不是还好好的嘛!要是没有这一出,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引开封二呢,那才是个难缠的主儿!”
经夏欢这么说,刘憨立马就活了过来,
“你是说,你是故意的?”
夏欢一巴掌拍到刘憨的后脑勺,
“当然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要走,等我回去以后,就带着衙役拆了这里!怕什么怕!”
可听了这话的刘憨却没有太开心,
“等我们出去了,你要去哪儿?”
夏欢听了,脑袋里头就不由地蹦出一个人影来。离开了这么久,怎么了可能不想念。也不知道那人知道他不见了没。
而看着夏欢发愣的刘憨也明白了。
小欢心里有人。
也许就是跟梨花有关系的那个人。
他现在就在想念那人。
他走了,就再不回来了。
许是有人想着念着,这一夜来得特别早。夏欢闭目躺在黑暗里,等着时间一点一点流走。
跟夏欢一并等着的,还有刘憨。
他们两个约好,夏欢在前头吸引二狗的注意力,刘憨在后头给二狗子一棒槌,趁着子时老和尚开启机关之时,溜之大吉。
所以这一夜,他们两个注定难眠。
只是还没到深夜,想来怕是连酉时否不到,一直躺着的刘憨却是起了身,披了件袍子就去了外头。夏欢听见响声,心里就蹦出来个念头,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他是起夜去了。
只是左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心里不安定。
所幸刘憨很快就回来了。
过了今夜,一起就恢复原样了。不过还有几个时辰,不会有错的。
不会有错的。
然后在这没有边际的黑暗里,迎来了那必至的子夜。
“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