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就住在前头的山腰,要不就去我家住上一晚?”
那个小姑娘嘴上说着正经话,可那双眼睛却是滴溜溜地乱转,一看就没安着好心思。可栾子辰一行又能如何?总不能淋着雨在这山里头过上一夜吧?
所以这么半推半就的,他们三个就跟着这个小姑娘去了她家院子。
幸好不算太远。
“爹!”
那房子门前立着一个人。
这人一手打着油纸伞,一手拿着纸灯笼,那朦朦胧胧的灯光映在雨里,尽是一派的缠绵悱恻。
也许,还带着那么一丁点的晦暗不明?
然后在栾子辰心里头,就多了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生冷。可这种感觉却很快就没了踪迹,因为那个小姑娘见了来人后就叫喊了一声。
然后就把那种还没有化成的感觉给生生地截断了。
便就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干净一样。
那个中年男子一点都没有理会自家闺女的呼喊,把她引到自己身后之后,就对着栾子辰一行说道,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然后栾子辰一行就懵了。
当然,那个小姑娘也懵了,
“爹!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你让他们去哪里?何况现在天已经黑了,山上路又不好走,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那中年人看到一家闺女这么说,先是回过头去看了看她。站在后头的栾子辰自是没有看到那个中年人的神色,但依着小姑娘不敢言语的情形,想来不止是严厉二字可以诠释得尽了。
栾子辰见此,自是不便再留,
“那在下便就先行离开了。”
说罢这就要往回走,却不料那个小姑娘突然从大雨里头冲了出来,“爹!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现在这么大的雨,你让他们往哪里去!”
那个女孩就这么直冲冲地冲到了雨里,身上一点遮掩都没有。点点雨痕在她的发髻蜿蜒,流经她的脸蛋又在下巴尖那里汇成一股流下。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眼睛也被雨水打得半眯着,身上的衣衫已经湿的不能再湿,可那双手却将栾子辰拽得死死。
然后那个中年人就松了口。
“只能在屋子里住一晚,明早就得离开。”
语气里头,似是带着无边叹息。
那少女听了之后自是喜不自胜,跑跑跳跳地就到了那个中年男人身侧,之后还十分作恶地沾了他一身水。
至于后头的三人则是站在雨里,不知所措。
“你们还真想在雨里站一夜啊!”
女孩的声音干净纯粹,即便他们三个人有什么顾虑,也都消失了个干净。
可况这雨,真的好大。
小满果真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忠仆,刚进了屋子就给了自己来了一棒槌,因为他必须要晕倒。
所以他就真的晕了。
“要不我们给小满擦擦身子?这样湿着睡会生病吧?”
夏欢点点头,对着栾子辰就说道,
“嗯,你去烧水,我来给他脱衣服。”
栾子辰应了一声后,就出去了。
而屋子里头的夏欢则是用手拍了拍小满的脸,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晕!”
“嘿嘿,什么都瞒不了爷您!”
然后小满一骨碌就起了身,
“我是该离开这里呢还是离开这里呢还是离开这里呢?”
夏欢斜着眼睛看了小满一眼,
“你说呢?”
“小满明白了!”
然后小满就不见了踪迹。
果然是一等一的忠仆啊!将来一定给小满娶个好姑娘!
所以当栾子辰回来的时候,夏欢已经露着大腿躺上床上了。
看那情形,棉被下头应该光着。
耳根红红的栾大人只好转移话题,
“小满呢?”
夏欢答道,
“那家大叔又给了间屋子,我把他抱过去了。”
瞧瞧,瞧瞧!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
而一向精明的栾大人也没听出来里头的不寻常,呆呆愣愣地就应了一声,
“哦。”
然后又问了一句,
“你要擦擦身上嘛?”
夏欢笑得坏坏,
“要。”
然后夏欢一抬手,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被掀开了,整个人趴在床上,笑得开了花。
栾子辰先是将手帕放在盆子里头绞了绞,这就走到了床边。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喉咙那里就先“咕咚”一声。
夏欢又笑,
“栾大人再不动手,我可就要冷死了。”
栾子辰脸上一红,这就动了手。
从脊背到肘臂,从腿根到脚足。
“话说你左手腕子上的珠子哪来的?”
说着说着,栾大人就要要去摘夏欢的手镯子。
夏欢自然不会让栾子辰得逞啦,身子一滚就滚进了被窝里头,
“你自己也快去擦擦,一身的水汽!”
栾子辰听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还湿着,转过身子去就也给自己擦了擦身子。罢了,还将他们两个的衣衫在盆子里头绞了绞,晾到了外头火台子边上。
只是栾子辰回来后,却站在屋子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了。总不能直接上去吧?那人身上,可什么都没穿啊。
“栾大人还不睡吗?”
夏欢把自己裹成了个蚕宝宝,眼睛半眯半睁地就看向了栾子辰。
栾子辰转身将桌上的烛火吹灭后,这便说了一句,
“我这就来。”
然后也跟夏欢一般,裹在了被子里头。
“栾大人,你介不介意我进你的被子里头?”
栾子辰略略停顿了一下,
“不介意。”
夏欢从自己被窝里头出来,又钻进了栾子辰的被窝里。
“栾大人,你介不介意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