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0.39.6.20
“这东西原本有毒,但是与一种药草一起煮后可以除毒,吃起来软糯香甜。”瞧着老大夫一直不说话,杨琼按捺不住,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大概是听到杨琼说的了,老大夫起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本老旧的线装书,小心翼翼地抚摸几下,一页一页地查看着。不多时,老大夫掰开板栗,放在嘴里尝了尝,自言自语道:“此物本不在世间,是多种机缘巧合之下才会出现,有大补之效。”
后面老大夫还说了一大堆,杨琼在心里总结了一下,大约是板栗极少出现,老大夫那本祖上传下来的医书上也只记载了一次,书中推测板栗的出现必须有大的机缘。按照杨琼自己的想法,所谓的机缘大概是自己和韩青石上辈子虽然死了,却在这个世界活过来。那个世界的东西也到了这个世界,不过是稍微变了一种方式而已,本身带毒,与解毒草共煮即可。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种普通食物,不过是罕见点,老大夫兴趣不大,说完了便打发杨琼走,后面还有等着看病的呢。
从药铺出来,杨琼坐在马车上直奔来客酒楼,一天两次登门,店小二依旧热情,很快进去喊了掌柜和朱三。
一行人落座,杨琼只说:“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只有我有,独一无二。”
套餐已经开始筹备,又搞过活动,朱三这个古代人脑子前所未有的灵活,拿起一枚板栗一尝,便知道如果好好操作,以后这就是对面酒楼不会有的优势。
“不过我不建议在镇上卖。”杨琼剥了一枚板栗塞进嘴里嚼,“县城消费档次高,州府更高,单看怎么定位。”
朱三爷是什么人,一颗心七窍玲珑,杨琼一点就通,当即认真道:“多少银子?”
“今年只有牛车上那些,大约一百斤左右,我暂且收个本钱价,一斤一两银子。”杨琼顿了顿继续说,“我建议县城每周只卖十枚,州府可多一点,当然,私下里出价高的可以另算。”
不管是什么时代,人类最旺盛的还是好奇心,以及对身份地位的追求,就好比达官贵人家里的厨子做的私房菜,这也是要攀比的。为商成功的首要因素便是能够抓住目标群体的心里,朱三爷家里生意做得挺大,县城州府都有铺子,他略微一想便同意了。
牛车上的板栗过称,总共一百零七斤,朱三拿出一百五十两银子,说多出来的算点子费。杨琼也不客气,把十五个十两的银锭塞到韩青石胸前,直奔镇上最大的学堂。
亲眼看着板栗一斤换一两银子,再吃板栗李小菊手一直抖,他这可是得吃下去多少文钱啊,自己家里头还有不少,那得是多少两银子。
“小菊哥儿,你家里的板栗留着自己吃,我给你十两银子。”杨琼从韩青石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李小菊严肃道,“不过以后小菊哥儿要一直跟着我帮忙干活,还有板栗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
一旦村里人知道板栗那么值钱,肯定会不顾一切进山,万一出事怪谁?
李小菊从小到大见过最多的钱就是几十文铜板,一下子接过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双手抖,腿也抖,嘴唇也抖,话都说不好了。
而杨琼一挥手,直接说:“拿着吧,咱现在不差钱。”
恐怕朱三那家店里的钱都拿出来了,杨琼摸了摸韩青石怀里的银子,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学堂先生轻易不见外人,除非有学生引荐,杨琼仗着哥儿的身份识几个字,一路竟顺顺利利见到了先生。
“我哥聪慧过人,可惜身体太弱,只能卧床读书,我想给我哥买些书。”杨琼对着正看书的先生作揖。
敲了敲杨琼身上的粗布衣服,再看看一脸憨傻的韩青石,还有拘谨的李小菊,先生到没多少反感,抬手一指外面一间屋子,说:“去看吧,都有标价。”
杨琼道谢,去了外面那间屋子才明白过来,这些都是全新的手抄书,字迹工整,装订整齐,下面木牌上写着价钱,最便宜的也要五百文钱。杨琼明白了,先生这是懒得跟他说话,是觉得他付不起银钱吧。
除去抓药,杨琼还有七十五两银子,再加上新得的一百五十两,在这个镇上不说富裕,最起码是能买得起书的。每样书都拿一本,不管价钱,全部交给韩青石抱着,杨琼算了算,总共也不过二十两银子,其中还有一本瞧着年岁较高的古书。
再次回来,杨琼直接拿出两个十两的银锭放在桌子上,又指了指韩青石怀里的二十本书说:“我买好了,谢谢先生。”
一眼就瞧见那摞书最上面的一本古书,那是某位书法家的真迹,先生一直作为宝贝放在书架上的,他定价十五两,料想学堂里的学生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乡下泥腿子这么有钱,先生张了张嘴,作为读书人不好反悔,便摆摆手叹了口气让杨琼赶紧离开。
跟先生道过谢,杨琼喜滋滋地靠在韩青石身上出了学堂,径直去镇上大肆购物。自己和韩青石没人两套布衣,送给李小菊一匹棉布,又买了一百斤白面,一百斤糙米,没办法,加加太能吃,上次买的白面都快吃完了。
最后杨琼又买了五只大公鸡,全都绑着翅膀爪子拎到牛车上,其他杂七杂八地买了买,也没花多少银钱,银子还有一百九十多两呢。这可是一笔巨款,就连韩青石都时不时摸摸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嘿嘿傻笑。
上次卖了半扇野猪也不过得了二两银子,这次几个点子就得了那么多银钱,杨琼有点兴奋,这回可真是财大气粗了。
瞧着已经是大中午了,杨琼大手一挥,三个人在汤面摊上坐下,“三碗面,多加肉!”
面盛在大汤碗里,杨琼又要了个小碗,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都给了韩青石。三个人吃饱喝足,便赶着牛车往回走。
“我们这段时间都不要来镇上。”杨琼瞧着小镇越来越远说,“朱三爷如果做好了来客酒楼,万一有人打听到我们身上,可就不好了。”
李小菊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关乎那么多银子,也跟着点头说:“杨子你放心好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有了银钱,回去安安稳稳过好日子,杨琼拍拍李小菊的手,“山脚下不是有一片沙地,我准备看看种些什么。”
“嗯,沙地太贫瘠,是荒地,一般谁种的就是谁家的。”李小菊点点头。
老牛扭过头看了眼牛车上的崭新的书,眨眨大眼睛,哞哞叫了两声。
【韩家哥儿,谢谢你。】
杨琼冲着老牛眨眨眼,没说话,靠在韩青石肩膀上昏昏欲睡。等回到村里已经是半下午了,老牛走的是村中央那条大道,刚入村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这不是杨子吗?这是在哪发财的?”那哥儿眼尖,一眼就瞧见装满袋子的白面,还有糙米,镇上那家卖白面的铺子都用统一的袋子,他认识。还有那五只大公鸡,恐怕也是买的。
布衣和布匹都盖着,旁人看不到,杨琼也就点点头,“恩,在镇上买的。帮镇上的一个公子一点忙,得了些银钱。”
“哟,杨子运气好,这是帮了什么忙啊?”
杨琼笑笑,“不是什么大事,那公子正好遇险,青石救的。”
那人继续问下去,杨琼就不再说了,催促老牛快一点,赶着回家呢。
路过村子最中央的时候,那里依旧围着一小撮人,中间围成一个圈,没人敢进去。石金花憋了大半天,哆哆嗦嗦站在人群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琼一眼就看到矮胖的石金花和瘦柴杆似的李春花站在一起,拉了拉韩青石,让牛车停下,他坐在牛车上往里看,刚好看到里面的死鸡和白米都没动过,早晨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这事儿真邪门,我去镇上就遇到贵人,咱们这村里就有人家倒了血霉。”杨琼抬高声音,“不是有人说村里有偷儿吗?李小菊早晨跟着我走的,村里可是没有偷儿了?”
就李小菊那小身板,给他十个胆子也没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鸡弄死偷出来,更何况还要把小半袋白米从别人家里搬出来。
再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家站出来说白米和鸡到底是谁家的,村里人都好奇着呢,可偏偏邪了门了,都站着围观,就是没人出来承认。
刚好石金花抬头看过来,杨琼似笑非笑地跟她对视一眼,继续说道:“大家伙儿要抓紧查。”言外之意相信大家都知道,指不定还有下次呢。
石金花和李春花同时一哆嗦,杨琼拍了拍韩青石,“咱们走。”晚上恐怕还得盯着,大半天过去了,那两家人都能沉住气,恐怕是想等晚上把东西拿回去吧。
回到家里,韩青石把杨琼抱下来,打开篱笆门,跟李小菊一起卸车。院子里,阿拉斯加像一个炮弹一样弹出来,一头撞在韩青石身上,饶是人高马大的韩青石也站不住晃了晃。
转头跑到杨琼腿边,拿毛茸茸的脑袋蹭蹭,阿拉斯加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叫声。
【小白菜,地里黄呀,吃完狗粮,加加可怜呀。】
☆、42|41.40.39.6.20
“窝窝头都吃完了?”杨琼弯腰摸摸阿拉斯加的狗头,看了看院子。两只大兔子正在乖乖吃草,七只小兔子们靠在一起的蹲在墙根摆成一排晒太阳呢。
因为家里养了一只卫生意识空前绝后的阿拉斯加,所以兔子们方便都是在固定的地方。院子一脚有一个土坑,兔子们都会去那里拉屎撒尿。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再看看大主人细瘦的小腰,阿拉斯加悲愤了。他终于发现了,他是一只体型庞大,特别能吃的狗狗,早晨大主人给留的狗粮窝窝头,他当零食就给吃完了。
【大主人,朕的肚子是不是太大了,所以那么能吃。】
“肚子大好呀,加加肚大能容,代表加加是一只好狗狗。”杨琼干脆蹲下,抱着狗头,身体也靠在阿拉斯加身上,继续说,“我买了五只大公鸡,给加加做狗粮。”
【嗷呜,不加青菜!】
顺着阿拉斯加脊背轻轻抚摸,手掌埋在软毛里好舒服,杨琼笑笑没说话,扶着阿拉斯加站起来,指挥韩青石搬运牛车上的粮食,“留一只鸡在牛车上,药也留在牛车上。”
搬完东西,杨琼跟着进入,一手拉着李小菊说:“小菊哥儿,我给你装点面粉,你带回去。”
“杨子,我已经拿了那么多银钱了,我……”李小菊吓着了,他现在怀揣‘巨款’,走路都打哆嗦。
“这可不是白给的,你先送回家,先做完饭,我去把牛车送到杨二叔家里,晚上回来要做很多窝窝头,我家里头能吃的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杨琼笑笑。
用舀子舀出大约五斤白面放在布袋子里塞给李小菊,杨琼直接出门上了牛车,对着院子里甩尾巴的阿拉斯加喊:“加加好好在家里看门,别让鸡跑了。”
【嗷呜,朕的不加菜窝窝头。】
冲着阿拉斯加摆摆手,杨琼笑而不语。顺着村子最大的路往里走,路中间依旧围着一小撮人,杨琼看都没看直接说:“拐弯,走季家门口。”
石金花现在正在家里愁眉苦脸呢,她心虚,自家鸡圈里的小脚印不用想也知道是黄鼠狼的,她接连捡到两只死黄鼠狼,还都给剥了皮。在自家大门口炫耀归炫耀,一旦出事了,她还是害怕。
瞧着季元秋抱着一本书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石金花觉得眼晕,就说:“元秋你快写个考上秀才,看那些东西还敢来不。”
季元秋默默翻了个白眼,转过身背对着石金花继续看书,他这个娘平日里的作为他可是看多了,没想到现在矛头指向他这里来了。
看着儿子不搭话,石金花也没说什么,转眼瞧见季小莲坐在门口绣花,当即走过去伸手拧住季小莲的耳朵,“你这个小贱蹄子就知道绣绣绣,准备那么多嫁妆干什么,小哥儿家家的有件衣服穿就行了,以后想要什么让夫家给买!”
“娘,我不敢了。”季小莲赶忙放下手里的绣活连连求饶,却不敢说反驳的话。村子里人家,汉子地位最高,其次才是闺女和哥儿,遇到狠心的爹娘,那哥儿和闺女简直就是一天一天的混日子活下去,有那运气好的还能嫁个好夫家,运气不好的,就是一辈子罪。
杨琼坐在牛车上听着石金花在家里冲着季小莲撒气,撇了撇嘴冷笑,往韩青石身上靠了靠,小声说道:“季小莲也是傻,要是我就想办法出去做工,何必一直待在那个家里受苦。”
“嘿嘿,夫郎说得对。”韩青石紧跟着点头,夫郎侧着脸微微嘟起嘴的样子好看极了。
到了杨福元家,不等杨琼开口说话,老牛就伸长了脖子,发出一声悠长的哞。
“牛车来了。”杨福元刚好待在院子里,就等着老牛回来呢,一听自家的牛叫,立刻就跑过去打开门,一眼看到牛车上的东西,那一大包药瞧着就不简单,顿了顿,杨福元觉得不能接过来,就退回去,把杨二婶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