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不会长冻疮?”夏清舞也有些好奇。
“好像没长过。”苏七七说。
“不公平啊!”席敏如拍着脑袋,口里又冒出来一句脏话,夏清舞瞪她。
席敏如笑笑,“习惯了,习惯了。哎,清舞,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冬天参加野外求生训练,那河里的冰,费了老大劲儿才凿开个口子,就从那口子里舀水出来用,一个训练下来,手上又红又肿。那才多会儿功夫啊……要碰上做隐蔽任务,那才要命,趴那一动不能动,越是不能动,这手痒的越得瑟,我那会儿,都恨不得废了这双手……”
“夸张,我们那排就属你最耐不住,好几次害我们暴露。”夏清舞嘴角弯起,她快忘了,还有那样一段日子。
席敏如忽然叹了一口气,苏七七用胳膊顶了她一下,“大过年的,不要叹气,不吉利。”
“真要命!”席敏如笑了,“清舞,你是不知道,她哥哥韩陆也是这样。一天到晚嗡嗡嗡的,队长,席队……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这样不合规矩,那样不太好……”
“人家还说错了?”夏清舞笑了。
因为有席敏如的帮忙,晚饭的时间比苏七七预计的还提前了很多。夏清舞出去喊他们吃饭,几个男人一副还没还魂的样子,显然已经杀红了眼。等苏七七在准备铺餐桌的时候,几个男人还没收手。
席敏如见状,走过去,对着桌子笃笃用力一敲,“再不收拾好,我掀了这儿。”
“母老虎!”叶小宝嘟囔着,席敏如咬牙,浑身的毛发都好像要竖起来了一样。
赖良安轻笑,忙站起来推散了麻将,说,“准备什么了,我已经闻到香味儿了。”
苏七七端着碗筷出来,几个男人这才赶忙收拾好桌子,韩陆去厨房帮忙把东西端到餐桌上。
六个人吃饭,围着坐到一块儿,吃火锅的氛围便出来了,一点点东西也要像孩子一样抢来抢去的。安生总是把菜在锅里涮好,夹到夏清舞碗里,人多,夏清舞也不矫情,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的特殊待遇。
还没吃几口的时候,苏七七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说了声“抱歉”,起身走到一边听电话。
“这么热闹!在干吗?”她微微楞了一下,那晚分开后,他们都没有时间再见一面,算来也有好几天了。她一边嚼着藕片,一边口齿不清的回道:“吃火锅。”
他在那头笑了出来,低沉的声音隔着带着电波传过来,说不出的好听,“我不在,你还玩的挺开心。”
“那当然。”她笑,“你那儿不也挺热闹的嘛。”
她听得到人群的声音,隐约还有小爆竹的声音,噼里啪啦,十分热闹。
“这边小孩多。”温浮生轻笑,后面又是一声“啪”,他躲了一下,是江家的最小的小子在扔擦炮。算起来,这小孩儿该喊江思远一声“叔公”?他嗤一声笑出来,觉得辈分这东西,说起来,也是有意思极了。
“喂,苏七七,躲那儿跟谁说悄悄话呢,再不来吃没了啊!”席敏如叫她。
“哎!”她应了一声,便听见他问,“刚刚那谁的声音,怎么听着像席敏如?”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脆脆软软的“婆婆”,又听他叫了一声“妈”。
那头嬉笑着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听到他说,“我会尽快赶回去。”
“好。”苏七七往桌子那儿看了一眼,说,“那我先挂了啊。”
他“嗯”了一声,说,“好。”
苏七七挂了电话,心说,他们连一声新年好都还没来得及跟对方说呢。
这顿火锅大概吃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吃到天完全漆黑,叶小宝带来的材料、酒水,全都见了底儿。吃完了,苏七七又切了水果拿给他们吃,再闲聊几句,时间已经不早了,就纷纷起身告辞。
等收拾完一屋子的狼藉,再梳洗准备睡觉,几乎已经是半夜了。苏七七与韩陆都是第一次招呼这么多客人,虽然累,却也觉得新鲜和享受,只是,还是差了些什么。
就这么倒头大睡,迷迷糊糊的,却总不踏实,天蒙蒙亮便听到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新年的味道更浓了。
她睁开眼,看了下手机,才六点半,她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一看时间,凌晨四点打过来的。
是温浮生。
她想了想,还是回了过去,响了两下便接通了。
他口气很温和,带着一丝朦胧的沙哑:“这么早?醒了?”
“还没睡嘛?还是被我吵醒了?”她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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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声,像是在伸懒腰一样,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下楼来,我饿坏了。”
她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又听他重复了一遍,“快点儿啊,我们去吃早餐,才新年初二,你也不想饿死我吧。”
正文 【04】承君此诺,使我思君朝与暮 23
走到门口,韩陆正好刚起床,拦住她:“这么早,上哪儿?”
苏七七“嗯”了一声,耳根子热了起来,说,“我很快就回来。”
下了楼,老远望去,正是那辆熟悉的SUV停在那儿,略略走近的时候停下,车里那个灰衣黑裤的人跨了出来,站在她面前,她不禁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累
怎么能想到,昨晚还在C区给她打电话,这会子,已经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从C区到B市,并不是个短的距离。
苏七七微怔地抬头,落入眼中的那张原本英俊的脸上有着风尘仆仆的痕迹,额前乌黑的头发有一缕不听话地稍稍翘起,就连身上灰色的大衣也起了褶子。
这样子,哪里还有属于温浮生的整齐与优雅。
温浮生握住她的手,替她打开车门,“哎,可以回回神了。”
苏七七坐上车,仍是有些恍惚的感觉。等他上车,苏七七看着他,满心疑惑。
“你怎么回来了?”她问。
她记得他说过,他外公那边的亲戚众多,每到春节的时候,就转得跟陀螺似的,压根脱不开身。
“哎哟,我真的饿的要命……你让我吃点儿东西再来盘问,怎样?”他笑了笑,启动车子。
昨晚上,电话里听着她这边热闹异常,原本该放心些的,给外公外婆问完安,却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脑子一热,便开着车出来了。闷
开到大院门口的时候,碰上江老家的老警卫,问他,说,浮生,这会儿不在家里陪首长啊。他笑笑,说,有点儿事,马上就回。恰又遇上小舅家的妙妙,刚同学聚会回来,一个劲儿的要跟他出去,他只好破了点儿财,给足了红包,封口加安抚,才甩了那小丫头。
连着开了一个晚上的车,到这里的时候,才凌晨四点。电话只响了一声,他便收了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这小区附近没歇业的饭馆子,只有一家重庆酸辣粉,很小的一间铺子,里面只有四张木桌子,电视里还在重播春节联欢晚会,胖乎乎的老板看的津津有味。
两个人坐下来,温浮生要了两碗酸辣粉,又补充说,“老板,不放香菜。”
“好咧。”老板应着,又瞄了一眼电视,把烟掐灭,走到里面洗手。
苏七七担心他不习惯这样的环境,掏了帕子,替他擦干净桌子的边缘。温浮生抖着眼梢,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双手直揉额角,眉间的倦意已盛。
她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不禁问道:“怎么这么累,你是不是开夜车来的?”
恰好老板端着大碗的酸辣粉过来,汤头既辣又鲜,温浮生连着喝了两口,这才舒服的吁出一口气,说,“不然呢,你当我是飞过来的?”
“那怎么不回去补觉呢,就这么在外面等着……或者,你把我叫醒也是可以的。”她挑了一根粉,滑不溜秋的,热气透过大碗,熏的人暖和和的。
“我在车上睡了会儿。”温浮生呷着汤,淡淡道,“吃完,还得赶回去,让外公发现我落跑了,且不知道如何收拾我呢。”
这么赶回来,就为了跟她吃一碗酸辣粉?思及此处,苏七七垂下眼睑,半晌不语。
温浮生吃的很快,大碗见底的时候,歪了一下头,拿眼睨她,扬扬下巴,指着她碗里的,“吃不完,就分我一点。”
“哎。”苏七七眨了一下眼睛,“再要一碗好了。”
“吃不完浪费。”他说着,筷子已经伸进她碗里,突然又说,“你该不是嫌弃我吧?”
“我才没洁癖。”她低声说。
他懒懒的笑,从她碗里把粉夹出来,滋溜滋溜的送进口里。他低头吃的专注,任由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
结账的时候,温浮生挑挑眉,说,“这顿你请。”
苏七七不说话。
“不开玩笑的,我身上没现金。”温浮生压低声音,皮夹子打开来给她看。他的现金已经全被妙妙那丫头给打劫走了,一时给忘了这茬。
苏七七对上他认真的眼睛,怔住。
“我是被你叫出来的……我也没带钱。”她也压低了声音,一脸无奈。
温浮生瞪大眼睛看她。
这……叫什么事儿?苏七七咬住嘴唇。
“我给韩陆打电话,让他过来赎人?”她提议。
“不行!”温浮生否决,他扬了下手,“老板。”
“来咧。”胖胖的老板竖起手指,“两碗,十二块。”
真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才十二块,偏生他们两人拿不出这十二块来。
温浮生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张卡来,“老板,不好意思,我们两个身上没带现金,这个您先拿着……”
那老板接过卡,正反看了看,又打量两个人,苏七七脸都烧起来了。
“您放心,我跑不了。”温浮生又掏了名片,“大过年的,对不住您了,您要是肯相信我们,我让人送钱过来也成。”
老板摸了摸下巴,把名片跟卡又还给温浮生,说,“得,就两碗粉,我还是请得起的,甭搞的这么紧张。”
他呵呵的笑着,收拾碗筷。
两人面面相觑,只好站起来,再三感谢,又承诺一定把钱送来,老板摆摆手,又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看了起来。
出了铺子,温浮生就拨了电话,让杜煦跑一趟,又吩咐顺便备点年货一起送过来。期间又有电话进来,问他在哪儿的,说老爷子开始点人了。他胡乱诌着,说在路上呢,马上就到。
苏七七这才有了真切的体验,他来这一趟,话也没说上几句,这又得走了。也说不上什么感受,想着他一路过来,半真半假的语气,心里的暖意越来越重。便蓦地冒出来一个奢望,倘若,他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还好,还好,她尚有时间,去享受这份爱与被爱。
“这里很近,我慢慢走回去,你赶紧回去,路上小心些。”
她垂眸催他,他却慢吞吞的。
他微笑。
看着她分明已经有些发红的眼圈,笑道,“这会儿才感动?是不是太迟钝了?”
她抬头,瞪他一眼,似嗔似娇的……他觉得自己心跳在加速,浑身都暖了。
温浮生终于往前走了两步,离她近了,他一把她拉住了,长臂将她搂在怀里。他的下巴贴着她的颈子,呼出的热气燎着她的思绪。
“七七,我就是……很想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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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总是很短,春节假期一过,曼生便开始参加各种巡演和宣传,休息了这么久,早已有大堆的事情堆在那儿。
最要紧的便是搬家,Judy原先说再帮她找房子,苏七七想想还是搬进了Ava安排的宿舍,与受训艺人住在一栋楼里。宿舍不大,却也有四十平米,还有独立的厨卫,算是公司的特别优待。也不是真的居家过日子,她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