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一起。不过……比起你来还差了不少。”荆瑶不忘给阎澄放冷箭,却见阎澄的表情有点不一般。
“你这什么态度?郗瑭还是第一次交女朋友吧,你不能自己好了就不管人家啊。”
“我当然指望着他好了。”问题是……真能好么?
阎澄心里没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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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事才过了个把个月,第二次月考后期中考试前,就出了问题。
那天纪悄又到了阎宅,不为别的,他是专程去给阎澄补课的。就像伍子旭说的,也不知道阎澄是怎么想的,许是被班里上进的氛围感动了,又或者突然爆发了争强好胜的斗志,阎澄对自己的成绩一下子不满意了起来,特别是拖后腿的语文,他想要提高,而提高的办法就是找纪悄帮忙。
纪悄倒没拒绝,但一开始也没太当真,毕竟语文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顶上的,还要靠平时的积累,所以除了给阎澄划了些要背的重点之外,就让他多看书,无论是课外书还是工具书,他想着阎澄试了一段时间没效果自然就知道轻重了。
然而阎澄却难得认真了起来,不仅把该背的背了,还把纪悄说的那些课外书都找了出来,不说看得一本不漏吧,但至少他在努力尝试了,这可是不是以往连多一张卷子都懒得做的人的态度。
纪悄见此,对阎澄也有了些改观,所以在他提出要自己多给他点意见的时候点头同意了,寝室不适合,图书馆又关门太早,于是只有阎家比较方便,而且去了两次之后阎澄都只是一心复习,倒没有动别的歪脑筋,纪悄的防备心也渐渐收了起来。
外婆对此也是一百个赞成,还特意让桂婆婆为了耗费脑力的两人多准备了些补精气神的菜色。
回了房间,两人一起看书,静谧的室内充满一片祥和温馨的气氛,阎澄再一抬头,才发现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正要喊纪悄睡觉,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人竟是廖远东。
阎澄直觉不太妙,廖远东一向非常尊重阎澄的追求和习惯,知道他要上课,一般不会拿那些混的东西来烦他,何况都已经这么晚了。
阎澄接起一听,那头廖远东上来就问,“王郗瑭呢?”
阎澄看了眼纪悄,起身走到了阳台上,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廖远东骂了句脏话,“他丫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他不在家吗?“
“要在家我还用问你吗?电话手机也全部关机!”
阎澄想了想,“你找他做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廖远东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他看着邪性,气势也大,但其实很少发火,不是他脾气好,而是没什么人敢真的把他惹毛,此刻则语气森冷,偏偏还是笑着说的,“那小子找了个娘们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当初我他妈就不该手软,直接逮到他就干死他才是,浪费什么狗屁时间,还把那些小情儿都废了。”
阎澄皱起眉头,刚要再问,廖远东忽然轻道,“可给老子逮到了……”又对阎澄说,“还记得哥给你保证过的话吧,哥从不食言……”然后就挂了电话。
阎澄愣了片刻,马上回拨,廖远东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再打王郗瑭的,也是关机,打去王家,是佣人接的,说王郗瑭没回来。
阎澄心想怕是要坏事了。
第二天一到学校他就去(2)班看了一次,王郗瑭不在,上午、中午、下午,放学前又去了好几趟,王郗瑭都不在,家里也没回,手机也不通,廖远东也一样。
阎澄只有去问那个叫岳小雯的姑娘。
阎澄道,“你最近一次和郗瑭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岳小雯说,“上周。”
阎澄一愣,“你们不怎么联系?”
岳小雯莫名,“是啊,我和他是一个学习小组的,铁哥让他带带我,一般有事才联系,现在怎么了,王郗瑭病了吗?“
阎澄表情凝重,但对岳小雯还是挤了个笑来。
“没事,他应该过两三天就来上课了吧。“
他当时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却不想,王郗瑭还真是待满了三天才重新有了消息,阎澄听说他回家了,忙赶了过去。
王郗瑭对家里人说自己感冒了,阎澄见了他就觉看着的确精神很差,面皮发白,眼下带青,才要问事情缘由,又忽的看见王郗瑭无意转动脖子时露出的一片青紫斑驳,从后颈一路蔓延到领口里,映在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不知道睡衣下究竟还有多少。
这种痕迹阎澄当然不陌生,纪悄身上也有过,只是自己下手的轻重自己知道,纪悄皮肤敏感才有这效果,但王郗瑭可没那么脆弱。
阎澄张着唇不知如何开口,王郗瑭见他表情反倒先笑了出来。
“没事儿,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呗。”他拉拉衣服道,“好在他应该没狂犬病。”
阎澄尴尬,他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有错,“郗瑭,你要怪我的话……”
“我干嘛怪你,”王郗瑭神色如常,“是我又要饿着狗,又不让狗咬人的,不过这样也好,我真烦了……你不知道那丫,”他竟然还笑了笑,“对付他,真的太累了。”
“那以后……”
“没有以后了,”王郗瑭扯了扯被子,把自己捂得更紧,“一了百了,早死早超生。”
91、
十一月中旬,天气转凉,外婆一边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新定制的秋冬成衣,一边听着门外阎澄打电话的声音。
阎澄说:“我知道了……还没想到,不是还有一个月嘛……不晚,真要去也来得及……我心里有数,嗯,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推门而入。
外婆转头笑着问,“这套衣服怎么样?”
阎澄点头,“很好看。”
外婆也觉得不错。
阎澄道,“您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了。”
季节转换,外婆这些天似乎受了凉有点头疼。
外婆却道,“学校找好了吗?”之前她也有给过外孙不少的参考,包括当年她和阎外公还有谈莺就读的学校,阎澄看了后,表示都不错,然后说自己还要考虑考虑。
听见外婆这样问,阎澄抿了抿唇,没有答案。
外婆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切照旧。”
她知道最近那边两父子明显有些急了,其实时间的确不早了,阎澄要不参加高考的话,十月十一月他就该过语言关准备出去了,但阎澄现在连学校都没定,阎家几位自然是不放心。不过外婆比他们要想得开,既然阎澄努力上课,努力考试,那自己当然也要如往常一样在家长会的晚上给他捧场,接受各方奉承。
阎澄心头一暖,思忖片刻,不由道,“外婆,您回来的话,我有件事想告诉您。”
阎澄对两老一向有礼,不过很少用这样郑重严谨的态度来说话,外婆也有点意外,但心里似乎又隐隐感觉到了些什么。
她点点头。
阎澄跟着她一起去了学校,然后自己跑去学生宿舍找纪悄了。
焦健硕什么的都在,看见阎澄也有些见怪不怪了,而且加之之前何平的事在前,现在附中谁不知道纪悄是惹不得的,人家大阎王把他罩得死死的呢。
于是大家只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忙各自的了,高三生涯,哪怕再不靠谱的也至少收了点玩闹的心思,一屋子的人都在默默地看书,间或传来唰唰翻卷子的声音。纪悄躺在床上听英语,见了阎澄只大牌的掀了掀眼皮,一动不动。
阎澄径自拉开他的椅子坐下了,拿过纪悄看了一半的工具书,就着他夹着书签的地方继续看了起来。
不过没片刻,阎澄就不耐烦地回头瞪了眼老拿着圆珠笔在手里不停按啊按啊发出噪音的人。
孙小军接收到阎澄的视线忙住了手,但他这心里就是不踏实,老毛病犯了,今晚可是要知道期中考分数的,怎么能安心。
焦健硕忍不住道,“你都进(1)班了,还怕个屁。”
孙小军说,“就是进了才更怕好不好。”
一旁的孔斌也难得扔下了书,“唉,说真的,我也看不进去,听说这次的难度可是按去年来的,还有一定的参考性,要是出来的分数落差太大……”后面他不敢说了。
孙小军被他说得脸都白了。
焦健硕也烦,不由挥挥手,“别提这个了,我们说点别的,圣诞节那天高一高二不有晚会么,听说每班还要出个节目,你们有票么?”
孙小军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孔斌倒是来劲儿地和焦健硕小声讨论了起来。
阎澄听了会儿,抬头朝纪悄看去,问,“你那天有空么?”
纪悄眯着眼,眼下被两排睫毛映出深深的阴影,他道,“没空。”
去年没空,今年还没空,看来这时节并不是因为临近冬至,而是本来就是纪孝泽的忌日吧。
阎澄想到去年纪悄摔得那一跤,说,“我送你去吧。”
纪悄睫毛一颤,微微张开了眼睛。
阎澄看不太清他眼中的表情,不过却听见纪悄冷淡的拒绝。
“不用。”
……
终于熬到了家长会结束,阎澄和纪悄回了班级,一行人又是激动的涌到通告栏处看成绩,而这次不用阎澄去找,自有老师拍着他高兴地来汇报。
外婆也在一旁自豪地笑着,阎澄的语文进步非常大,写的这篇作文也正好切题,所以排名一下子就来到了年级的理科班总分三甲,而纪悄依旧稳坐第一。
得体的面对完一干赞扬,阎澄对纪悄打了声招呼便先和外婆一起离开了。
车上,外婆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也淡淡的,阎澄心里跟着做起了准备。
果然,回到家外婆就对阎澄道,“现在,可以把你的决定告诉我了吧。”阎澄那动静大的,傻子都知道他的心思了。
阎澄微顿,然后认真道,“外婆,我不想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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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等生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相比于之前自由自在只挑自己擅长喜欢的科目来学的偏科生活,现在的阎澄仿佛才体会到学业的痛苦。
他的记忆力不差,但是对那些咬文嚼字的古文就是提不起兴趣来,有时候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打瞌睡,除非纪悄能陪在一边,而且给阎澄限定时间,好比一个小时一定要熟记多少,理解多少,要不然阎澄准给含糊地混过去。
纪悄也不是真想盯着他,但是他这人做什么事都是非常有责任心的,他答应了阎澄给他补课,并且做监督,那他就绝不会轻易放水,而阎澄本就极其忌惮纪悄的冷暴力,纪悄都不需要做什么过激的行为,只要脸一板,一不高兴,一不想理他了,阎澄立马比谁都听话,百试不爽,谁来都没这效果。
阎澄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孬,但是他的尊严威信在纪悄面前早就丢的找不着了,只要纪悄别和他闹,阎澄什么都愿意做。
一转眼,又入寒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起床也一日比一日困难,附中却开始要求学生早到校四十分钟,其中饱含三十分钟晨跑时间,美其名曰锻炼高三生的体魄,然后再增加两个小时的晚自习,七点半下课,周六全天上课。
圣诞节那天也正好是周六,而纪悄则请了假。
他比寝室里的所有人都起得早,梳洗完毕便出门了,今年没有下雪,但路上仍是积着夜霜,空气中的水汽也很大,湿冷的忍不住让人边走边打哆嗦。
才出了校门,纪悄就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