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的题目哪儿来的?”教导主任问,“别说是你自己复习的,这么多老师都在场,你应该考成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明白。”说着,教导主任摊开他的语文卷子,指着其中两篇古文道,“这个你们(4)班没有要求背诵吧,你怎么连赏析都默得一字不差?历史也是,一战后期只是浅显的提了提,你竟然能拿下个单元的结论来做分析?我看过你上次周测的历史成绩,才刚刚及格。还有生物、化学、地理,你猜题的本事不小啊,才一个礼拜,总分就往上跳了一百多分?”他要只有一门好还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关注,问题是这丫的考卷槽点太多,有些特别难的地方答的完美无缺,有些基础的问题反而错误百出,附中不是不允许人超常发挥,但也要有逻辑啊,就好像你后面微积分都做出来了,前面加减乘除却错了一大片?傻子都知道有问题了。
“你答案到底怎么来的?”
在教导主任的咄咄逼问下,何平的脸涨得通红,沉默片刻后指着一边的纪悄大声说,“是、是他给我的!”
教导主任看向纪悄,“那他哪里来的答案?”
何平语音发颤,“他……他们(1)班有复习卷……”
教导主任又看向武铁,武铁摸了把自己的光头,“哪儿来的复习卷,我周测月测卷子出的还不够累啊,我吃饱了撑的给自己再找这麻烦,要有复习卷,这些小崽子还能考那么差?”
“可是纪悄真的有做!”何平其实是个胆小的人,但现在绝对是进退维谷了,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只要抓住一点点希望就不愿意放手,在这么多老师面前,何平急得嗓门也大了起来。
纪悄这时终于说话了,口气依旧平缓,他看着何平,“我做了卷子,然后再给你了?亲手?”
何平被问得噎不成言,他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的看着纪悄。
“你……原来你……”
教导主任问纪悄,“那你做过复习卷么?或者看到过类似的参考资料么?”
纪悄道,“没有。”
老秃头这时插嘴,“纪悄的数学卷子是我亲自审核的,他的解题思路很出类拔萃,理科完全不同于文科,不是什么随便抄抄,做个弊就有的,别的我不知道,但在数学这一项,是真是假我在附中这么些年还能看不出么。”
文老师在后面也轻轻问阎澄,“你的书有没有给别人看过?”
阎澄盯着纪悄的后脑勺,还有他那挺得笔直的背脊,半晌才道,“没有……”
教导主任点点头,“且不说你一直提到的那些复习卷没有人看到过,据我所知,何平同学,你从到附中开始就一直得到不少老师的信任,你们班主任也很喜欢你,所以你时常出入办公室,月考的前一天,你还在那里统计过表格是吗?而且走的非常晚。”月考不同于期中期末,卷子出完并不封存,直接就堆放在老师办公室,这也算是对学生的一种考验。
何平被问得一脸呆愣,已是哑口无言。
纪悄却仍是那么站着,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看到这里,阎澄默默退出了教导处。他没回去上课,直接去了篮球馆,拿了篮球打了个痛快,一直到把这些时日憋闷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一直到手腕处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才停了下来。
头上脸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淌,阎澄瘫坐在地上,发了好久的呆。
没一会儿,伍子旭他们上完课也来了,阎澄却冲了个凉从后门离开了,他朝着附中的宿舍区走了过去,这时还没放学,这一片都空荡荡的,所以阎澄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人。
正当他想快步上前叫住纪悄时,一个影子用更快的速度冲上来,一拳将纪悄打翻在地。
阎澄见此,立刻跑过去一把揪住了对方。
“你干嘛!?”他难得疾言厉色。
何平面目扭曲,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的颓丧,他咬牙切齿地望着纪悄,语带恨意。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害我!我草你妈纪悄!!”
纪悄扶着树干慢慢站了起来,没有回答。
何平见他模样,愤怒的还想上前揍人,却被阎澄制住了,“手长在你身上,谁拿刀逼着你作弊了!?”
何平一怔,仿似这才看清眼前的是谁,他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就卸了下来,但是看向纪悄的目光却依旧满是凶狠。
纪悄始终低着头,无视于何平射来的眼刀。
何平见阎澄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终于垮了双肩,愤愤地回头离开。
阎澄这才去看纪悄,纪悄绕开他想走,却被阎澄用力拽住,然后一把捏住他的脸,抬了起来。
阎澄问,“你就那么讨厌他,嗯?”
纪悄抬起眼,摆头想甩脱阎澄的手,但是阎澄没有松劲。
纪悄道,“我没有……”
傍晚时分,太阳斜斜的照着,纪悄今天没有来得及戴帽子,额发因为刚才的冲突还显得有些凌乱,铺散在雪白的皮肤上,一双弧度饱满的眼睛直直的望着阎澄。纪悄的嘴角破了个口子,浅浅的血丝在唇边漾开了一抹红色,显得特别刺眼,阎澄不自觉地用指腹轻轻地替他抹去了。
纪悄乖乖地没动,阎澄只觉指下的唇又软又凉,连带他的心也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我送你去医务室。”他温柔道。
纪悄却忽然打开了他的手,“不用了。”
阎澄要再去拉他,纪悄躲开了,然后直接朝宿舍走去。
看着纪悄被夕阳映得斜长的背影,阎澄捻了惗指腹上留下的血渍,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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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我抱我
阎澄接到了廖远东的电话,让他去店里玩,进了门后却只有阎澄一个人,还有沙发上坐着的男孩。四周光线幽暗闪烁,一片绚烂迷幻。阎澄走过去,男孩抬起头,露出一张秀美的脸来,阎澄记得他叫小厦。
小厦朝着他伸出手,滑润冰凉的触感抚上阎澄的掌心,然后微一用力,阎澄就被拉倒在了沙发上。小厦顺势攀附在阎澄的身上,手里拿着酒杯要喂他喝,阎澄推拒着不让他靠近,但是小厦的力气却出奇的大,阎澄只觉自己的手脚仿佛被捆缚住了一样使不出力来,就这么任小厦一点点的凑了过来。
阎澄听见自己说:你起来。
小厦张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问:你不喜欢我么?
阎澄拒绝的斩钉截铁:我不喜欢男人。
小厦垂下头,片刻抬起,语带幽怨: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的长相……
阎澄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定睛一看,猛然被吓住了。
眼前的这张脸比之刚才更为精致清隽,皮肤在隐约的灯色下被映得恍若白玉,而最吸引阎澄的是那形状优美却染着血色的唇,明明那么刺眼,却让阎澄觉得如此鲜艳。
小厦仍是在越贴越近,说话的声音也从刻意的低沉变作了淡漠的清冷,阎澄不知何时停止了退后的动作。
小厦:你是不是喜欢我?
小厦:你明明觉得我很好看对不对?
小厦:你想亲我吗?
小厦:还是想抱我?
一开一合的说话间,露出其内雪白的牙齿和粉色的舌头,不自觉就让阎澄看得浑身战栗。
小厦还在说,但是内容阎澄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脑子开始混乱,眼神也趋于迷离,手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就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腰,然后一个翻身将那人压在身xia,对着那让他心烦意乱的唇就吻了下去!
唇瓣的触感如他所想的那样柔软,还带些微凉,阎澄试探性的伸出舌头去舔,尝到了浅浅的血的味道,泛着些腥气、苦气,更多的却是甜。
阎澄心如擂鼓,只想抱着对方愈加深入,连手也不自觉的爬上了那人纤细的腰线,拉开他的下摆,下一刻便能探入……
——————叮铃铃!
简洁明快的手机铃声伴着闹铃同时响起,阎澄顿了两秒,慢慢张开了眼睛。
早晨6点30分,透过窗帘已经能看得见外面太阳高挂,阎澄撑坐起身,关上响个不停的两样东西。他在床上坐了半晌,然后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摸到一手的滑腻。
阎澄用力闭了闭眼。
冲了凉下楼用早餐,和外公外婆打了招呼,外婆优雅地使用着刀叉问,“你说是大地色系好看,还是藕色系好看?”
阎澄一愣,心思还有点飘,“什么系?”
外婆小幅度的翻了个白眼,“你外公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好歹是年轻人,对于潮流的知识面可以宽广一点吗?”
一旁在看报纸的外公给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阎澄看到桌上摆放的服装杂志,明白过来,“哦,是问衣服的颜色啊?”然后马上微笑道,“都不错。”
外婆没有被他敷衍的口气所蒙蔽,不过她也不屑于真的让这两位来给她挑选,她和桂婆婆道,“还是藕色系吧,夏天看着明亮点。”
桂婆婆永远最懂外婆的心,“太太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不过浅色更年轻,适合去学校的时候穿。”
阎澄的外公外婆都是U大的荣誉教授,不过外婆这些年已经不太去学校了,专心致力于一些公益事业,只有外公偶尔还是去会去上两节课,所以说到学校阎澄才有点回过味来。
外婆道,“你看看你,忘了吧,自己的事老是忘,只有我给你记得牢牢的。”
桂婆婆在一边道,“下周附中不是要开家长会了吗?”
附中每学期四次家长会,专为通报成绩督促学生而办的,风雨无阻,但是学生们正处于成年的关卡上下,心里早已把自己当做了大人,对于如此的形式总比考试还要怨恨几分,哪怕是阎澄也不会喜欢到哪里去,能抛到脑后就抛到脑后。
外婆一提,他才记起来,也不知连带着又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
……
阎澄一到学校,就听到不少人都聚在一起悉悉索索的谈论着什么,同桌一看到他便凑过来八卦道,“哎,阎王,你知不知道,月考那个作弊的人找到了!”
阎澄坐下,看了一眼身边没有动静的纪悄,问,“是谁?”
“(4)班的,叫啥来着?”
前面的洪皓回头道,“何平。”
“哦哦,对,那家伙好像是分校过来的。”
洪皓笑骂,“要我说,他丫就是一傻逼,没见过这么笨的,简单的不抄,转抄难的,真当老师们是白痴了,而且还说我们(1)班有什么考试范围,笑死我了。”
何平作弊这事比阎澄料想中的传得还快,其实也不奇怪,看昨天教导处能围那么多老师协助调查就知道附中对作弊这事查得有多严了,可谓第一等的大事,成绩差不可怕,怕的是成绩差脑子笨人品还渣,向来注重口碑的附中是容不下这样的学生的,历来也主张杀一儆百的方式。相比于此,焦健硕那次的打架不过是小儿科而已了。而何平的处分据说还没下来,能给记个大过已经算轻的了,如果附中狠一点的话,劝退也不是不可能,谁让他本来就是开后门进来的呢,而且这后门的台子还不够硬。
类似于洪皓这样鄙视的态度是最多的,鄙视之余还有同情,好比向来和他还算一条心的孙小军,这次也不帮他了。事情发生后何平昨天就没有回寝室,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来上课,反正孙小军便对焦健硕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说想不到何平看着老实,谁知会做出偷考卷的事情,如果换做自己,肯定作弊了不会给老师看出来,何平真是又傻又活该。
而(11)班的部分人是最愤慨的一群,想当初那人撺掇着他们去找纪悄要范围,转头却想办法自己拿到了卷子也没有分享出来,现在被抓了个现行,是不是恶人有恶报?
总之,何平这次可谓是众叛亲离,跌到谷底了,之前努力建立的好形象是一朝崩塌。
听着这些嘲笑和奚落,阎澄面无表情,等到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后,伍子旭叫他下楼做早操去,阎澄却说,“我不去了。”
伍子旭问,“怎么了?”
阎澄抬了抬手臂,“有点疼。”
伍子旭“啧”了一声,“别以为我昨天没看到,你小子去打篮球了对不对,让你好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