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一分钟, 他还说江渠人长得不好看年纪又大人家肯定看不上他。
陆川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握手很快松开。
陆川在心里把这个大新闻捂的死死的,江渠一直没跟大家说估计也是想瞒着,就连自己问他他都没承认。
他在心里对江渠改观了, 从死宅同事变成了可能有巨大魅力能拐骗到好看小同学的会玩同事。
要按以前,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江渠真能把这样的人钓上, 还钓的这么稳。
陆川给江渠递了一个眼神:深藏不露啊。
江渠被他这两番态度弄的不上不下, 他指节碰了碰鼻子:“……别这么看我。”
以为自己发现真相的陆川拍了拍江渠的肩, 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人家都能承认,你还瞒着, 你也太对不起人家了。”
俨然渣男已经是江渠了。
江渠无言:“我什么时候对不起……”
陆川正经起来:“我跟你说啊,虽然人家年纪小, 但你也不能一直不承认他的身份,人家喜欢你也不容易,你好好对人家。”
——什么叫“人家喜欢你也不容易,你好好对人家”?
江渠简直想跟自己的同事好好谈谈他到底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陆川还不忘开导韩尧:“其实渠哥在办公室看过你的照片, 看得那叫一个认真!我打包票他对你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没感情, 我看的出来。”
韩尧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好奇地问了句:“他怎么说的?”
“嗨。”陆川一甩手,一副开始长篇大论的架势,“你知道吗, 我每次跟渠哥问起你的时候,他都……”
江渠咬牙:“陆——川。”
滔滔不绝顿时就卡住了。
陆川讪笑,他平时弄不来程序问题还得靠江渠帮忙,于是他立刻圆了过去:“他一直都没说什么,好好在一起啊,我就那什么……不打扰了。”
他识趣地只说了两句,临走前还特意又回来跟江渠说了句悄悄话。
“渠哥,这嫩草你可得把握住了。”
江渠:……
他快被自己的同事整的无地自容了。
他现在才深刻理解了什么叫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本来在韩尧面前脸丢就的不少,现在脸皮更是丢的一干二净。
这下好了,明天去上班,陆川这个大嘴巴一定会让全办公室传遍这些小道消息,他一点都不想重现一群人跑来找自己要韩尧照片的事迹。
韩尧接着问:“你和你的朋友们说起过我吗?”
江渠也不想撒谎,他让陆川走不是为了掩饰,而是不想让他越说越乱。
他嗯了声,心里乱糟糟的,解释道:“你之前不是给我发过照片吗,我打开照片忘关了,那时候正好被陆川看到了。”
“这样啊。”
江渠点点头,接着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丢脸才在他面前那么说的,我能理解。陆川之前可能是误会我对你有想法。”
冷静下来,他努力给这一切暧昧的举动找到合适的借口,尽可能地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回归到正常,“不过没事,我以后会跟他解释清楚的,你不用担心。”
“啊~”
韩尧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失望:“原来你对我没什么想法吗?”
江渠的好不容里整理好的春心瞬间被面前的少年搅得七零八乱。
——他该说什么,他不仅有想法,而且次次都有想法。
他虽然社恐,但世故都懂,乱拐别人家小孩不是一个好人该做的事情。
他那天看见有个衣冠楚楚的老人来找韩尧,就知道就算他是吸血鬼,也是一个还需要家里大人来找的小吸血鬼。
江渠深呼吸一口,尽量做到镇定自若,“没、没有。”
自己这么多天被打乱的节奏应该走上正轨了。
韩尧不是人类,但他也绝不坏,不会伤害自己,顶多就是咬几口,自己也很爽不是么,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可再怎么想,这样的生活终究不可能长久。
江渠一直是这样,对不确定的好会退缩,会因为百分之三十的失败,就放弃百分之七十有可能的成功。他总是会把一切摆在他的未来日程里规划好,超出日程的不可控事物,他会躲避。
韩尧明白了,他若有所思:“那我应该努力点,让你对我有点想法才行。”
江渠差点被呛到。
怎么能用努力这个词来形容这件事,让下三流的想法说起来这么正经。
不管怎么样,江渠还是得告诉他:“对别人不要说容易引起误解的话。”
“你是说我对陆川说的话吗?”
“对。”
“我没说错啊。”
江渠:“……你确定?”
“我们前几天亲过了不是吗,难道你想赖账?”
江渠手指一颤,他勉强忍住自己现在又开始沸腾的心情。
可话到嘴边,大龄处男小江词穷了。
他一抬头,对上那双眼睛,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猛烈上升的好感,他越往下压,用世俗的眼光去警告自己别动心,就越是忍不住地对他越来越喜欢。
江渠很喜欢韩尧的眼睛,特别亮,只是现在有点不一样,没有像平时一样笑。他一笑就特别温暖,不笑就冷冷的。
江渠看着看着,察觉到了不同,问道:“你是不是醉了。”
韩尧摇头:“我没醉。”
停车场窜进的冷风吹得他都冷了,身上滴下来的酒早就已经浸入了衣服里。
他缩了缩脖子,抱紧了江渠:“我只是有点冷。”
江渠已经确定他醉了,难怪语出惊人。
他耳尖微红,轻轻拍了拍韩尧的背:“先找到车再说,上车之后就不冷了。”
江渠想起来刚才的一幕慕和自己的紧张,忽然想笑。
——他把这些想的太深了,其实没那个必要。
韩尧跟着江渠,找到了车,江渠让他坐进副驾驶,自己来开车。
他打开前照灯,驶出停车场。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让他难以应对,突如其来也猝不及防,他再怎么按照计划行事,也不可能预计得了今天会遇见老同学,更加猜不到晚上会载着一个小吸血鬼回家。
事情永远不会按照想象的去发展,生活就是因为有这些不确定性,才尤其特殊。
车上空调开了,气温逐渐升高,这让正在闭目养神的韩尧舒服了点,他自然地扯开了自己衣领的两个扣子,然后歪在椅背上,头靠着车窗。
江渠注意到了,他问:“怎么了?”
韩尧微微皱眉,他将身体坐正了些,脖子微仰着,眼睛仍旧没有睁开:“我好像摄入太多酒精了。”
江渠知道他醉,但没想到自己血液里的那些就足够他醉成这样,他这个反应……不会是第一次喝酒吧?
想到这,他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是第一次喝酒?”
韩尧闭着眼睛点头:“恩。”
江渠心都软了,他看着韩尧眼睫垂下的阴影打在眼下,呼吸小而轻,显得尤其不谙世事。
现在路上车不多,江渠将车开得慢了些,以平缓为主:“等到家我给你找醒酒药。”
韩尧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小空间很明显:“没事,不用找,等我的身体消化掉就好了,用不了多久。”
“那好吧,如果你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韩尧跟他解释:“血族没有那么脆弱,我们只需要鲜血就能存活。”
“不过……”他考虑起江渠的味道,“如果你下次多吃点草莓,你的血应该会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