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尧笑得挺刺:“我应该尊重你吗?”
尊重的前提不是互相的么。
陈轩祖火气立马上来了:“会不会说话?别以为你是江渠的朋友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江渠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韩尧并不想和这种人争辩,索性直接拉着江渠往外走。
这时候陈轩祖反而兴起来了,紧跟在后面:“你怕了?跑什么啊?”
旁边的人们吃着果盘,都坐在一旁看好戏。
陈轩祖挡在韩尧身前不让他走:“今天你别想随随便便就走。”
韩尧不耐烦道:“让开。”
陈轩祖这个人平时就好面子,此时被人落脸气得不行,怕周围这些朋友看轻自己,跟被人菜了尾巴似的。
他硬是梗着脖子,一把拽住韩尧的衣服不让人走:“我不管你是不是江渠的朋友,也不想管你是谁,你今天必须跟我道个歉。”
韩尧觉得好笑:“我道歉?你跪着听?”
这句话让陈轩祖气得肺都疼,他看着韩尧,又看了眼坐在后面的老同学,眼神里或有鄙夷,或有好奇,都是看笑话的。
他最好面子,此刻脑子仿佛煤气罐被点燃,轰隆一声把他理智都整得稀碎。
“你、你你……”
他指着韩尧,火的冒烟。
没过两秒,他突然想起什么,就立马走到刚才喝酒的桌边,抓起一个还没开瓶的啤酒瓶,大步流星地冲到韩尧身后,举起瓶子用力对着韩尧的头砸了过去。
整个过程快的周围的人连阻止都来不及。
喝酒还真能让人壮胆。
陈轩祖的朋友们一个个惊呼起来,他们看着陈轩祖跟吃了枪药一样,连忙后退怕伤及无辜,谁也没想到一场聚会能发生这么大的矛盾。
场景画面变慢,酒瓶砸在人脑袋上的响声在鸦雀无声的包间里如平地惊雷一般炸裂。
江渠在旁边吓得酒都醒了不少。
“完了!”
这一声喊才把众人在惊慌的情绪中拉了回来,那可是灌满酒的酒瓶!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空酒瓶都能杀人,别说陈轩祖下了死手。
“轩子你疯了!你砸人家干什么!”
“报警啊!这不死也完了,赶紧报警。”
“报什么警啊,赶紧叫救护车啊!”
众人如麻雀般吵闹。
江渠抓着韩尧的手臂,看着他跪倒在地,血液混着酒水流下来,那一刻觉得呼吸都让人给勒住了。
韩尧膝盖跪在地上,看见江渠紧张得发抖,他安抚性地将手搭在江渠颤抖的手上,食指在他手背上点了点:“酒瓶碎片有没有伤到你?”
江渠鼻头一酸,他现在不敢碰韩尧:“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别担心我了,你等着,我打救护车。”
他如果当初没跟着陈轩祖留下来喝酒,现在这个局面就不会发生。
可时间不会倒带回放,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江渠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刚准备拨号手却被韩尧按了下去。
韩尧甩了甩自己手上的酒,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血水,借着身体的自愈慢慢站起身。
江渠惊愕地抬头,后面聒噪不堪的人群看见这幕眼珠子都快掉了,人群噤声。
——他怎么还能站起来?!
他们都以为这个少年站不起来了,马上都要送去急救了,那可不是一个空瓶,是一整瓶酒!
韩尧偏过头,看着拿着半截酒瓶已经呆住的陈轩祖,将手上的血水甩干净。
血族规矩里面有一条是不能欺负弱小,但都被人踩到头上来了,再劝着自己宽容那可真是冤大头。
韩尧走近陈轩祖,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他的脸,扯起嘴角:“好玩吗?”
陈轩祖话都说不利索了,但他看韩尧没事,担心自己杀人的恐惧逐渐降了下来,嘴硬道:“我根本没想砸你,是你自己对我的态度不行,而且你现在不也……”没事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脚踹上腹部,整个人被踢飞撞进了墙壁里,墙都凹了进去,破了一块。
剧烈的疼痛袭来,让他痛不欲生,他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轩子!”
周围立马开始哄吵,一群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无头绪,虽然大家都是酒肉朋友,友谊所剩不多,但是面上还是一直维持着虚假关系。
有人上去扶起摔在地上跟散了架一样的陈轩祖,却被陈轩祖嗷嗷直喊疼的架势给吓怕了。
韩尧没下死手,他要是下死手,陈轩祖都没空喊疼,只会立刻断气。
物种压制,血族身体里的能量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他用个皮筋弹弓都能扎穿轮胎,陈轩祖这回可算是挑衅错人了。
韩尧连陈轩祖的残局都没看,直接带着江渠出门。
门口站了几个服务生进都不敢进来,客人喝醉酒闹事他们可不希望殃及自己,看见有人出来,只是往后退让人方便出去。
韩尧看着惊弓之鸟般的服务生,抱歉道:“对不起啊,把你们包间弄的有点乱。”
服务生们立刻摇头:“没事。”
韩尧递给他们一个东西:“这卡没有密码,里面的钱是墙壁维修费,剩下的给你们做小费。”
服务生接了卡点头如捣蒜,虽然看了刚才那幅场景心里挺怕他的,但就说了两句话之后,他们对韩尧的态度大改。
在韩尧转身走了之后,留下了几个小迷弟小迷妹。
“哇哦他是谁啊。”
“这卡是限量的吧,这么壕。”
“我刚才看他动手的力度还以为是黑社会呢,没想到这么有礼貌!”
“重点是长的好帅啊啊!”
“对对对他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
这卡是纳雅帮他准备好的人类货币,放在了他的衣服口袋里,第一天来的时候,韩尧自己都没发现有卡。
……
一直到出了ktv,江渠就不肯跟着韩尧走了,因为他发现路线不太对:“我们去医院。”
“不去。”
“你受伤了!别不当回事!”
“我没事。”
江渠更急了,他怎么这么固执:“有些症状现在看不出来以后会是一个隐患,必须要去查,你就听我一次。”
他的父母把他好好的养大,总不能只是在自己身边一会,就把人小孩给毁的不成样子,他内心不安。
他看着韩尧,现在的韩尧才是平时的样子,模样很好看,甚至带点斯文,和刚才打陈轩祖时的狠劲完全不一样。
韩尧问:“你很担心吗?”
“我担心!我怕你出事!你现在不肯去要是过会儿不舒服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看见你倒下我……”
他没说完就不说了,略带急促地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他发现自己太失态了,只是悻悻地,把想说的话掐灭在了喉咙里。
韩尧只是低着头,知道他关心难以言表,安慰道:“别难受。”
江渠心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酸,自己人近中年,在小辈面前失态成这样,现在还得靠他安慰,他觉得自己都快没脸了,不停地丢脸。
现在的韩尧才有些后知后觉地犯晕,他流了不少血,今天营养剂都没喝,现在身体里的血液周转不够,整个人都比较累。
“带我回去好吗。”
韩尧脚步微晃地往停车点走,他有点担心自己晕在路上。
江渠立马跟上,想拉着韩尧:“我带你去医院。”
韩尧甩开他的手,他尽量避免自己接触江渠,旁边就是一个人形供血机,味道还总是若有若无地传进他的鼻腔,他真怕自己因为缺血而忍不住。
江渠以为他任性,用力的拉紧韩尧的手:“别想着走,去医院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