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抹深思熟虑红的决然。
池聘不动声色地看着吴所畏一步步向他靠近,脸依旧是那张脸,她以为表情永远瞒不过他的发言的那张脸。现在看来,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她曾经自鸣得意的那些驾驭人的本事,在吴所畏的身上就像一个笑话。
“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池聘把“经验总结”递到猥琐畏手里,“你给我解释清楚。”
吴所畏低头看到的那一页,赤裸裸地记载着她当初那个详细的计划,以及对池聘这个人的各种诋毁和贬低。
以前想过坦白之后各种各样的解释,现在突然发现,什么话说起来都如此的无力。
“你不是看到了么?”吴所畏说。
池聘死沉沉的一张脸骤然变黑,诊桌直接被他的脚平移了一米多,吴所畏木然的一张脸瞬间被池聘拉至眼前。
“我看到什么?”池聘的吼声如雷贯耳,“我看到了什么?”
吴所畏说:“看到了我接近你的目的。”
“你和她这两年都由联系?你惦记了她两年?你还想跟她和好?”
池聘眼中的痛楚想肆虐的洪水呼啸而来,还有这一身大大小小替别人出头的伤疤,就像一根一根的钉子扎进吴所畏的心窝,血肉模糊。
“是,你说的都对。”吴所畏供认不讳。
此时此刻,池聘有种想把吴所畏千刀万剐的冲动,想把他按到地上狂草致死,想把他放到锅里炖,看着他在开水里挣扎惨叫,最后连骨头带肉都被自个吞进肚子里。
难受得池聘的眼珠爆红。
可当他的手掐住吴所畏的脖子,触到熟悉的肌肤质感,心里某种东西就在那一刻崩塌了。
“我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从开始到现在,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哪怕一天一分一秒都算。只要你点头,所有的事既往不咎。”
吴所畏的心就像是在冰上翻滚,越来越凉。
“没有,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为了报复你和岳悦。现在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利用你,利用你手里的社会资源帮我谋财。等我足够格了,能满足岳悦的要求了,我会继续喝她在一起。我是直男,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过一辈子?”
池聘惨灰的一张脸透着彻骨的绝望,声音止不住的发抖。
“吴所畏,你赢了,你可以去被窝偷着乐了。我大方的向你承认,我他妈的现在生不如死!你段数太高了,我输得心服口服,我活该,我自作自受!”
“生不如死……”吴所畏赤红着眼珠反问,“你爱过我吗?你扪心自问。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够分量么?”
“是……”池聘点头,“我哪爱过你?你去别人家过夜,我都没往你身上捅刀子;你公然在我眼皮底下搞暧昧,我都没对你恶语相向;我打你一巴掌都要难受好几天,宁可把你轰走也不愿意朝你发火……这他妈的哪是哎啊?”
吴所畏的心被这几句话砸的七零八落。
池聘两只手箍住吴所畏的肩膀,决然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他不爱你么?你不是怪我对你太好,不足以印证感情的深度么?从今天开始我换位!我起对他好,对他百般纵容;我他妈永远不想见你,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吴所畏在这一刻才反应过来,池聘的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收的可能性了。
“这个,是我给你找到的真相,七年前,汪硕并没有和郭子感触那种事。恭喜你,这么多年的阴影终于除了,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复合了。”
池聘接过那张光盘,笑容扭曲。
“ 我真高兴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吴所畏,我谢谢你,我谢谢你这么对我,我谢谢你给我铺路……”
“咱俩,就这么着吧。”
说完,转身出门。
直到池聘的车从视野里消失,吴所畏才冲着马路哭嚎一声。
“我他妈的爱不爱你,你自个还不知道么?”
手抵着门框,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这回,真完了。
心里踏实了,心也死了。
……
回去之后,池聘把光盘里的录像看了,看完之后抱着小醋包去找汪硕。
汪硕歪在沙发上睡觉,对房间里的脚步声毫无察觉。
池聘静静地走到沙发旁蹲下,把汪硕垂在沙发下面的胳膊拿到上面,定定地注视着他的脸,直到四十多分钟后,汪硕吧眼睛睁开。
“池聘?”汪硕含糊不清地问了句。
池聘与之前相比,脸色柔和了许多。
“是我。”
汪硕打了个哈欠,坐起身,与池聘四目相望。
“今儿哪阵邪风把你吹过来了?”
池聘声音沉稳地说,“我早该来了不是么?一等让你等了七年。”
汪硕没说什么,把小醋包从池聘怀里报过来,使劲在它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小醋包一下就欢实了,呲溜呲溜圈到汪硕的脖子上,一个劲地和他腻歪。
池聘坐到汪硕身边,像当年一样,由着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歪倒自个身上。
“你还记得我刚把小醋包送你的时候,它是什么颜色不?”
池聘想了想,说:“应该sgi黄色带暗纹的。”
“行啊,记性不错啊!”
汪硕在池聘的脑门上戳了一下,顾自嘿嘿笑了一阵,笑得毫无心机和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还是喜欢看你这样。”池聘侧头凝视着汪硕,“本来挺可人疼的一个孩子,非得吧自个弄得不伦不类的。”
“还不是你丫给气的?”汪硕哼了一声。
池聘在汪硕手上狠攥了一下,“以后就这样吧,别纠结看。”
“我纠结赖谁啊?还不都赖你?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善变呢?一会儿一个样儿,今儿这样明儿有那样,好人都让你折腾出神经病了。”
池聘搂住汪硕的肩膀,说:“以后永远就这个态度,不便了。”
汪硕故意问:“什么态度啊?”
“你看不出来么?”池聘反问。
汪硕冷哼一声,“你不明说我哪知道?”
“对了,我还欠你一句话。”池聘突然想起来,“现在给你补上。”
汪硕有点儿小紧张,“什么话?”
池聘再次蹲下身,双目直对着王朔的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
“硕硕,我不爱你了。”
汪硕的脸瞬间没了表情。
池聘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光盘,放到汪硕手里。
“录像我看了,我现在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纠结这个答案,现在吴所畏吧答案给我了。我才发现,我真的不爱你了。”
汪硕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池聘的手在汪硕的脸上抚了两下,谈谈说道:“也许你也早就不爱我了,只是因为这张光盘还留在你的手里,你猜有了一个不甘心的借口。”
“池聘,你太狠了。”汪硕说。
池聘沉定目光看着他,“不是我狠,是吴所畏狠,他断了我和你复合的一切可能性。我今天才发现,其实你很单纯,和他比起来,你真的不够坏。”
汪硕哭了,“因为我比他更心疼你。”
“我知道。”池聘用手擦去汪硕的眼泪,“他之所以纵容你去抹黑他,是因为这个过程只会让我更清楚的认识到我又多在乎他,他为你所做的善举其实是想把你从我心里彻底踢出去……可是我就是爱他怎么办?”
汪硕泣不成声。
池聘紧紧的抱着他。
“你不是说我只关心你为什么走了七年,却从来没问过你和郭子为什么干出那档子事么?现在我告诉你答案,因为你真正伤我的,是你的决绝而不是你的背叛。我恨的是你不合我解释,一走走了七年。”
汪硕真的后悔了,悔得连自个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的心从来都是完好无裂缝的,拿六年完完本本地属于你,而你没有护住它。现在它跑了,完完本本属于吴所畏,无论她伤我多深,我的心都不会委曲求全。”
汪硕的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你被说了。”
池聘狠狠在小醋包嘴上亲了一口。
“孩子还给你,你把它带走吧。”
说完,手在汪硕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转身朝外走去。
毅然,决然。
一了,百了。
185一根拐棍糖。
一连三天,汪硕不吃不喝不洗澡。
池聘刚把小醋包还给他的时候,小醋包很爱粘着汪硕。结果到了第三天,连小醋包都嫌弃汪硕不讲究卫生,趴在一边不爱和他玩了。
汪朕也晾了汪硕三天。
汪硕这边绝食,汪朕那边该吃吃、该喝喝;汪硕禁足,汪朕没事就出去遛弯儿;汪硕不洗脸,汪朕那边一天两个澡,永远神清气爽。
今天,看到汪硕从沙发滚到地板上,连爬上去的力气都没有,汪朕总算打破了三日的沉寂。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汪硕幽幽的还了句,“不是你丫失恋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种事在我身上发生的概率为零。”汪朕说。
汪硕冷哼一声,“是,你都没恋,用什么失啊?”
“因为我只要失去率为零的恋情。”
“那你找去吧。”汪硕嘲弄的眼神抛过去,“你丫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汪朕说:“我宁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像你这么活着。”
汪硕磨牙,“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瞧得起?”汪朕反问。
汪硕恼了,“汪朕我告诉你,你丫甭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得瑟,你有什么狂傲的资本啊?你不是个儿高点儿么?我告诉你,妈早就不打算要你这个六亲不认的儿子了。要不是我可怜你,不停地跟妈说好话,你丫早就被赶出去了。”
汪朕走过去,蹲在汪硕面前,刚硬的目光灼视着他。
“你这么闹,只会印证池聘的选择是对的。”
汪硕的脸瞬间变色,一巴掌朝汪朕甩过去。
汪朕攥住汪硕的手,语气冷硬地说:“别拿你的小脏爪子到处乱摸。”
说完,直接把汪硕拎到浴室,浴缸里放满水,把汪硕扔进去,像洗菜一样来回涮,毫无体贴怜惜之意。
小的时候,汪硕最不乐意的一件事就是让汪朕给他洗澡,他那双练武的大手上满是茧子和疤痕,搓澡就像褪皮,每次洗完身上都渗血丝。
但汪妈特别爱让大儿子给二儿子洗,因为二儿子太懒,身上囤泥太厚,非他哥的大手搓不干净。
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少年期、青春期还是成熟期,哥俩一直赤裸相对,毫无秘密。而汪朕给汪硕洗澡,也像小时候一样,小JJ和屁股蛋儿照搓不误。
每次搓到命根儿,汪硕都会恶骂一声。
“会不会轻点儿啊?你想给我薅下来啊?”
这次也不例外。
但与以往的沉默不同,这次汪朕回了他一句。
“拢共就这么点儿长,薅不薅有什么区别?”
汪硕气不忿,“我现在缩着呢,等挺起来一点儿都不短好吧?”
“你以为我是女的?这么外行?”汪朕拿过沐浴露。
汪硕还不服气,“谁跟你比不短啊?我和别人比还算长的呢。”
“吴所畏的都比你的长。”
“你说什么?”汪硕眼睛里冒出火星子,“你量过啊?”
“不用量,一眼便知。”
汪硕脸噌的一下就黑了,“你他妈还盯他裤裆看?”
“哪都看。”汪朕说,“他哪都比你好看,如果是我,我也选他。”
不知是饿大劲儿了,还是被汪朕气的,汪硕差点儿晕在浴缸里。现在对他这种败者而言,最不可接受的言论就是他比你强。
“那你也去追他吧,你和池聘来个强强对决。”
汪硕语气里没有一点儿感情,听得出来,他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