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9)
好一个时候到了自然揭晓，又不是演连续剧；二来，她最讨厌有事被隐瞒的感觉，自小她看小说从来都是从结尾看起，也从来没有人的祕密能在她面前坚持住超过一天。
当下，沐澄就想掐住顾千，要他好好把话说清楚。
但顾千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反而是很真诚，有口难言的态度让她只好改口道：「好吧，希望那个时候到了不会太久。」
再说了今天的店里的事顺利解决他可是大功臣，就暂时放过他吧。
「不会的。」顾千笑道。
两人已经来到停车场，既然店里的事情处理好了，那他们也没有理由继续逗留。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沐澄一边说一边往包里翻找钥匙。
平时没有整理皮包的习惯，加上今天走的仓促，一时间她没摸中钥匙，找了一阵，她乾脆将皮包里的东西全倒在机车坐垫上。
趁着空档，顾千拿出手机，「我给老闆娘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后没多久后，沐澄也找到钥匙，整理好皮包，靠着机车在一旁安静地等着身旁的人打完电话。
等了老半天，都没听见顾千说话。
怎幺今天他们和电话特别过不去，稍早在酒店柜檯的回忆让她又不舒服了起来，整整一个半天她总像是再重複做一件同样的事；先是在这一天之内去了同一间酒店两遍，再来现在是电话连络不上想要联络的人第二次。
「我妈没接电话吗？」她不安的开口。
「嗯。」顾千点点头，但他并没有和沐澄一样的感觉，乐观的移开手机打算再重新拨通，「可能老闆娘在忙没听到，我再试试。」
脑子忽然嗡嗡作响一片，沐澄没由来的伸手阻止他拨号的动作。
「怎幺了？」顾千吓了一跳，手机没拿稳，落到坐垫上。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还没做出下一个反应，突如其然，一个声音闯入他们中间，打岔他们霎时的静默。
「两位请缓步。」
沐澄和顾千同时转向声音来源，从三点钟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朝他们靠近，来者逆着夕阳余光，一条斜长的影子拉的老高，拖在砖石地面上忽明忽灭。
是刚才会场里的那个男人，看见他，沐澄心情更糟。
「请问有什幺事吗？」此刻她的语气自然不好听。
察觉她的敌意，男人在离他们十公尺处停下脚步，他后方正对着大马路，恰好号誌灯变换绿灯，一下人车声壤声漫天。
男人高举起双手，表示无恶意，「刚才在会场多有冒犯真是抱歉，本该刚才就道歉，但有事耽搁，还好你们还会走远。」
她和顾千互相对看，两人都还处在状况外。
说实在，会场一事沐澄他们那方其实是理亏，再怎幺说他们都是不合法闯入，因此即使心里不愉快，她还是扯了个笑脸客套答话。
「没什幺事，别放在心上。」
「这张名片你们收着，以后出什幺事儘管连络我。」男人抽出一张名片，不顾她的婉拒，逕自塞到她手里。
「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司徒白。」
心底不愿意，沐澄还是伸手握了下对方伸出的手，「我是沐澄。」
手心上的力道很重，仅是握力一下，手腕就有些发疼，这要抽手，沐澄抬起眼，视线分毫不差地落在后方人行道上的行人。
在人群杂乱的人行道上，她好像看见她妈妈？
她揉揉眼睛，确定不是眼花，真的是他妈妈，下一秒，一台大货车撞入她的视线，直直撞向她眼前的人。
很长一声的撞击声夹杂尖叫声。
事情发生得当下，意外发生的速度太快，她被尖叫和哭号声包围，一颗心却清晰的可怕，连半点恐怖都未感受。
耳边无限放大着人们的嚎哭声，汽车的喇叭声还有自己的呼吸以及心跳声。
她推开人群，慢慢走进事故中央，造成事故的货车此刻卡在两棵树中间，货车玻璃窗上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纹，驾驶座上空无一人，她在人群中找到正焦急打电话的驾驶；满地都是碎玻璃、卡车碎片还有从同一个方向向四方扩散的血迹。
越向中心靠近，沐澄感觉自己平稳的呼吸开始出现不顺畅，随着她的视线顺着血流而上，焦点落定在倒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的女人身上。
她终于放声尖叫。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