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吗？
夏思乔眉眼狭促弯起，抬手勾了勾alpha光洁的下巴，alpha顺势倾身下来。
贺裴的信息素也缱绻地缠绕上来。
“哪能呢，我们家那花儿太粘人了。”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夏思乔双手捧住，青涩又直白地轻啄了下。“心眼还小，除了估计我也没别人愿意接手了。”
“嗯。”贺裴微垂着眸，睫毛落下一小片儿阴影，状似不经意道：“那怎么办呢，这不是砸你手里了吗？”
“他要是这么赖你一辈子怎么办？”
琥珀色的瞳眸清澈又诚挚，睫毛卷翘浓密，鸦羽般轻颤着。
是alpha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能怎么办呢，将就着跟他过呗。”
这双眼笑意散漫又温柔。
*
九月的江北天色灰蒙暗淡，漫天缀着氤氲潮气，空气里杂揉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高一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三两成群，在学校小卖部前兴奋地谈论着开学典礼上致辞的学生代表。
“我的妈，哥哥讲完稿往人群里笑了一下你看见了吗，苏的我他妈险些没有当场发情，我感觉在三中读好费抑制剂啊。”
“你别想了，我听说校草有男朋友的，俩人感情好着呢。”
“真的假的，我不信，开学即失恋也太残忍了吧。”
“他年纪轻轻的干嘛那么想不开啊，怎么就英年早恋了呢，不多享受一下温柔娇俏小学妹的追求了吗？”
靠在小卖部墙沿儿正垂头发信息的omega男生听到这话忽然懒洋洋笑了下。
“是真的，”他抬起头搭话，声音清越好听。
男生长得实在太耀眼，眉眼里又有几分恣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刚才她们小声聊天的时候就偷摸注意过了，应该也是学校里哪个风云人物，没想到会主动跟她们搭话。
“他有男朋友。”男生琥珀色的眼眸微弯，眼底染着笑意。
学妹被他的笑容晃得失了片刻的神儿，心不在焉地回道：“这样啊…”
心里想着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他妈的长得这么好，三中风水养人吗？
抬眸朝超市门口看了看，正有模样周正英俊的alpha傻呵呵的拿着冰棍儿往外走出来，冲他挥了挥手，
男生朝她们笑了下。随着唇角的翘起下颌微绷着，线条更加漂亮优美。
男生说完接过alpha朋友递来的冰棍儿，撕开包装扔到垃圾桶，两人一块往教学楼走去。
留下还没见识过论坛血雨腥风的好奇学妹们。
“小夏，贺哥不是让你少吃凉的吗，你怎么这么叛逆不听话呢。”方远被贺裴策反，成功成为了夏思乔风纪检查委员会的荣誉会员，现在举手投足间都挺有使命感，老妈子似的唠唠叨叨。
夏思乔一边叼着冰棍一边发信息，漫不经心地哂笑一声：“他也就说说，你看他敢管我吗，吓不死他的。”
狂的你！
这话方远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压根儿不敢蹦出一个字儿，拦不住他方远索性换了个话题，随口问道：“跟谁聊呢？”
为了防止方远这没心没肺的说秃噜嘴找贺裴告状，给自己平生事端，夏思乔面色坦然地胡说八道。“一个做土特产代购的，我外公喜欢，给他买点。”
说着土特产代购又发来信息。
【纽约十大杰出青年】：对了，你生日快到了吧，地址给我，我给你发个礼物。
刚才夏思乔在跟顾炀说楚爷爷的情况，顾炀家好像在美国投资了什么项目，他应该是不准备参加高考了，经常跟着家里江北纽约两头跑，为此江北各个区的公安分局民警同志们都松了一口气。
可算不用跟顾炀这小刺儿头打交道了。
学校最近总是丢快递，夏思乔随手把贺裴公寓的地址发了过去。
*
从三中门口路过的时候夏思乔停下脚步，有一瞬间的怔忪。垂眼看着手提袋里大包小包的礼物，身边是熟悉的幽然草木味道。
刚被方远周岩他们合伙灌了不少酒的他心情格外容易波动，忽然红了眼眶。
好像上一秒他还孑然一身地走上警车，下一秒他就有了这么多牵绊和不舍。
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alpha好像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轻轻拥他入怀。
跌跌撞撞的，他跟最意想不到的人走到了一起。
还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年少的冲动和羁绊。
夏思乔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埋在贺裴怀里闷声道：“你别跟我来这套，你当我还是不懂事儿的未成年吗？我十八岁的生日你以为靠着嘴甜就能糊弄过去？”
夜色浓黑，街边小店光怪陆离辉芒的打在贺裴半边侧脸上，贺裴站在光影的分界处。面容清俊，眸色温柔，带着纵容的笑意揉了揉他脑袋。
“早准备好了，跟我回家我给你。”
夏思乔由着他牵着自己往公寓方向走，跟小孩儿似的前后挥着手臂。
“我看你就是缺乏诚意，为什么要回家才能给我？你为什么不给我带过来？”喝了不少酒，夏思乔小嘴叭叭个不停。
“还有，你可别说我的成人礼物就是你的身体，我一怒之下可能会给你活生生打残。我马上十八了，要负法律责任了，一日夫夫百日恩，你可不能这么坑我。”
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更能气人。
“我本来还真没往这儿想。”贺裴语调懒散，尾音慢悠悠拖沓着，沾染上几分调侃意味。“你非要这么提醒我，我反而要怀疑你欲擒故纵，对我蓄谋已久。”
“你可别做梦了！”
…
俩人都是一身的酒味儿跟火锅味儿，走进公寓空间密闭就更明显了，夏思乔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嗅觉特别敏感，闻着烦的慌。
先给他们俩安排了一个明明白白的热水澡，拒绝了贺裴的好意伺候，夏思乔把客卧的门锁得严严实实。。
不能老让这小妖妃得逞，自己还有不到俩小时就满十八了，是时候有点儿成年人的冷静和克制了。
即将踏入成年人世界的小夏如是对自己说。
从客卧推门出来的时候贺裴正侧对着他站在门口盯着一个快递看。
正站在成年分界线的小夏耳根忽然热起来，燥乱的心跳声划入耳膜，喉头也可疑地滚动了一下。
听到脚步声贺裴转头看过来，勾起唇角笑得好看，又有点意味不明。
“乔乔，刚刚收到了一个你的快递。”贺裴说，
“哦。”夏思乔平复了一下心里成年人的那点儿念想，故作镇定道：“学校最近老丢快递，我把地址都填在你这里了。”
夏思乔一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脑袋一边挑眉，等待贺裴受宠若惊以后小鸟依人地扑到自己怀里。
“嗯。”贺裴没按着他的思路来，故意跟刚看见似的，强调了一下。“寄件人是顾炀。”
…
夏思乔听见是顾炀的快递先愣了一下，然后面露了然。
看着贺裴有点儿想笑。
不是，都这么长时间了，您心眼儿怎么还这么小呢？
夏思乔面上带你一种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看似坦然实则夹枪带棒地嘲讽贺裴这狭隘的境界。“嗯，顾炀还在美国呢，说给我寄个生日礼物，我想都没想就把你这里的地址发过去了。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思想境界挺高的alpha，肯定不会胡思乱想的。”
贺裴垂眸捧着快递盒没说话。
夏思乔扯了扯嘴角。
你看你那德行，我今天非得打你脸不可。
当作成年人小夏给你的第一课——别老小心眼儿，容易招你们家男人烦的慌。
夏思乔当即走过去从贺裴手里夺过快递盒，拿起玄关上的小剪子拆起来，一边儿拆一边儿数落他。
“你都快十九了，怎么还没我一未成年人心胸豁达呢，能不能把你的精力放在别处，比如高考考七百几十分，而不是在这种拈酸吃醋的事情上？”
小夏态度十分渣男，仗着贺裴宠他不跟他生气凶巴巴吓唬人。“你这样儿我真的不喜欢。”
说完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拆开快递，把里面的盒子递到贺裴手里，给足了男朋友面子。
挑着漂亮的眉梢靠在墙边儿，气定神闲地抱着胳膊等着看贺裴自己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