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汉终于罢手了,双手叉腰,半点不服输地站在司空绝面前,豪情万丈地道:“好!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于是,他们又以撒尿定输赢……
等吃午饭的时候,糙汉一双一边扒饭还一边流眼泪,夏锦华忙劝道,“好了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多吃点肉,早晚有一天比爹爹尿得远了!”
她忙着往糙汉的碗里夹菜,糙汉擦擦眼泪,大口大口地扒着饭,化悲愤为食量,又多吃了几碗。
夏锦华见着司空绝似乎又十分不快的模样,便问道:“绝哥,今日上朝都说了些什么?”
司空绝答道:“钱诏蔺来朝,商量了和苍洱互建使节馆的事情。”
“那为何绝哥你愁眉不展呢?”
司空绝毫不避讳,“那帮老匹夫想把女儿往宫里送。”
夏锦华也明了,如今大夏国已成,都城已定,按照一般的步骤,该是新皇选妃的时候了,就算有了夏锦华这个正宫皇后,还是得甄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
司空绝是肯定没那份心思的,怕是一答应,他这大夏国新皇当晚就要被扫地出门,贻笑天下。
夏锦华也是知晓的,那文武百官早就对她的专宠十分不满了,还上奏折说是要司空绝选秀女,大开后宫,还说那是组训不能改,独宠注定灭国!
大唐朝的时候,最后一任皇帝也是专宠皇后一人,而后灭国,但那灭国的最根本原因,还是那皇帝自己昏庸,能人不用、用人不能,更是养出了三只白眼狼,起兵造反,夺了他李家的大好天下。
昏庸倒罢了,那皇帝还穷奢极欲,肆意地鱼肉百姓,这般一个昏君,招致灭国也是咎由自取,可人们记住的只是他后宫独宠一女,那女子也自然而然地成了祸国妖姬,受万世唾骂。
这个时代终究还是男人的时代,功劳都是男人的,罪名全都是女人,如今大夏国有这番景象,满朝文武似乎从来不认为那是夏锦华的功劳,一直认为那是司空绝的才能。
“选!怎么不选了!”夏锦华放了筷子,恶狠狠地道:“那群老匹夫整日唠叨个没完也是讨厌,明日就下诏选秀女!”
司空绝一惊,道:“真的?”
为何听见夏锦华如此说,他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呢?
但是夏锦华敢说出那个‘选’字,就代表了她肯定是有应对的办法了,第二天,在满朝文武又是旧事重提,强烈要求司空绝选妃,若是再不选妃,怕是要亡国了!
当然,满朝文武不包括那两个亲王,一个成叹月,一个司空吟,还有些从城主府一路过来的老官员。
司空吟知道夏锦华的厉害,若是司空绝当真是选妃了,那这大夏国皇宫也休想保住了。
绿军是夏锦华的,兵工厂是夏锦华的,大夏国国家研究中心是夏锦华的,大夏国帝国工业集团是夏锦华的,大夏国帝国皇家大学也是夏锦华的。
当然,夏锦华低调,一心支持丈夫的事业,隐藏了自己的锋芒,那群老匹夫只是不知道罢了。
若是夏锦华发起怒来,绿军推着大炮、扛着火枪能分分钟轰了这皇宫,更听说最近在研究坦克和什么狙击枪,据说那是比大炮更厉害的玩意,这皇宫,根本是承受不住夏锦华的一怒,就算是推翻司空绝做女皇帝,那也只是动动指头的事情。
成叹月在那下面听得昏昏欲睡,无精打采地看那满朝文武,这拼凑出来的大臣,一部分是曾经城主府里面的官员,一部分是新开科举考进来的,一部分是四处去请来的德高望重的退隐贤能。
那叫嚷得最厉害得,一看就是新来的,一点都不上道,如司空吟、王彦囫等老人都是安静如鸡,心中颤抖着。
“皇上,前朝之鉴不可不借啊,自古以来,皇室血脉凋零都是灭国之预兆啊!”
“老臣恳请皇上开选秀女,充盈后宫!”
“皇上,三思啊!”
金碧辉煌的龙座之上,司空绝不厌其烦,帝王玉冠上,有玉藻十二旒,左左右右地摇晃着,他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大臣,和望天踩蚂蚁打瞌睡的成叹月等人,终于是挥挥手,道:“好好好,依各位爱卿所言,朕即日便开始广选秀女!”
众多大臣们感动得差点要哭了,跪地三呼:“皇上英明!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但是一众老臣们却目瞪口呆,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卧槽,司空绝才当了几天的皇帝?这么快就当腻了!
成叹月心中一片恐慌。
完了完了,要开打了!
殿里到处是夏锦华的探子,怕是还不等这朝退了,在那大殿外面正开着挖掘机挖着御水河且对夏锦华忠心耿耿的唐门弟子就要冲进来了。
正巧得司空绝道了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成叹月忙出列道:“臣有本要奏!”
“何事?”
“敢问皇上,臣的留声机和防水手表什么时候还?”
“……退朝!”
不等成叹月辩驳两声,司空绝已经走了,群臣三呼‘万岁’之后,也是各回各家了。
皇上终于要选妃了!
整个大夏国都炸了,无数春闺少女立马开始对镜贴黄花,盼着自己能被选入宫中。
等退了朝,成叹月飞奔出去,骑了自己的自行车就跑,怕是晚走一会儿,宫中打起来了,自己要被无辜殃及,唐门的挖掘机就在那宫门口呢!
他跑回家去,几天不敢去上朝,但几天过去了,也没个什么消息,夏锦华安静得很,司空绝还是天天上朝,有时候还去学校和研究中心里面看看,时而看见他打马出城,糙汉还时常来他家里吃饭。
问糙汉,糙汉甜甜地回答道:“妈妈在家,吃得香、睡得香,天天给妹妹做小鞋子小衣服,可高兴了!”
“你爹要选妃、开后宫了,你娘不生气?”
“不生气,妈妈说,要给爹亲自选妃,不好的不要!”
成叹月纳闷了,夏锦华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
可夏锦华还真是什么都没闹,乖巧地在宫里呆着,不哭不闹的,成叹月都不敢进宫去,怕是什么时候一进宫,正巧遇上他们帝后大战,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司空绝的选妃大业进行得如火如荼,据说还是夏锦华亲自操办,大夏国境内,各城池城主负责人挑选了辖区内品德兼优的女子,先筛选几次,再往夏城送。
送到夏城,又要经过一番筛选,才往宫里送。
送到宫中,便就是由夏锦华亲自挑选,据说夏锦华还准备了初试、复试、终试,最终挑选出合格的女子进入皇宫之中,成为皇帝的枕边人,再根据表现等提升妃位。
不过,现在还是全国海选的时期,要持续好几个月的时间,等夏锦华把肚里的孩子生出来,差不多就能亲自面试把关了。
难道夏锦华真的是委曲求全了?
成叹月不懂,可是他也不敢去上朝,天天装病在家,督造自己的新府邸。
选妃大业依旧是在进行着,夏锦华的肚子也是一天天地大了,越发的圆滚了,走起路来也是几多不方便,便看见她极少走动了,最多只是在宫中转转。
随着临盆的日期临近,宫中气氛也是十分活跃,司空绝最近看谁都笑,整日乐呵着。
冷婳也回了天山去,他要去天山之中寻找那一株千年的天山雪莲,而后及时赶回来,给夏锦华那初生的孩子制药进补。
但是一去两个月,都不曾回来,更是没有半点音信传来,自从有了火车之后,去天山的时间便大大地简短了,算算时间也该是回来了,夏锦华着急,怕那冷婳出事了。
天山雪莲虽然紧迫,但相信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替补,可冷婳若是出事,夏锦华定要自责一辈子。
司空绝接连派了几批人带着电台前去天山神教之中探听冷婳的消息,可传回来的电报,却说冷婳独自入了天山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了。
他去的是天山之中最凶险的一段路程,几批人进山去寻找,都被暴风雪给打了回来。
此时夏锦华才知晓了那事情的严重性,冷婳为了那雪莲,竟然孤身涉险!
夏锦华在宫中着急得来回转悠,司空绝也是无法的,只得道:“不如我们去让羲风卜上一卦,测测冷教主此行吉凶?”
如今夏锦华也是无法了,司空绝派出了好几批人去也没动静,她在这里干着急也是没用。
那羲风平日算命最是在行了,说不定还真的能算出个什么来。
当下,司空绝便陪着那即将临盆的夏锦华往医学院去了。
如今羲风还在医学院里面,一边学习新医学,一边讲课,当得知夏锦华的来意的时候,他便拿出了自己的龟甲,卜了一卦。
龟甲落地,纹路诡异,羲风看着那龟甲,沉吟了半晌,才道:“冷教主此行凶险无比,怕是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夏锦华整个人脑子便就是一阵空白,呆了在远处,忽然那肚子里一抽,她整个人面色一白,身躯一颤便就是往后一倒,吓得身后的司空绝方寸大乱。
“锦华,你怎么了?”
夏锦华扶着那肚子,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抽痛,哆嗦道:“……要生了。”
司空绝那是又喜又疼,忙命人将夏锦华给抬着去了妇产科。
羲风也是着急了,忙收了龟甲,随着他们去了。
这是老司空家的大事儿,惊动了司空绝的一票兄弟儿子小舅子,个个闻风而动,一会儿时间那医学院的妇产科已经挤满了人了。
成叹月和狼毒花来了,司空吟也来了,糙汉两只来了,夏锦华的小弟夏尤隆也来了,一个个地守在那门外,焦急得走来走去,那其中最着急的当属司空绝了。
别家妇人生产的时候,叫得定然比杀猪还惨烈几分,可如今那产房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司空绝吓得面色青白,似乎都要走不动道了,望着那产房,心中可真是怕到了极点,第一胎的时候他没能在身边,这是他第一次陪着夏锦华生孩子,就跟第一次当爹似的忐忑。
见司空绝吓成那般模样,糙汉一双忙来安慰道:“爹爹不要怕,妈妈可勇敢了,上一次生小宝宝的时候,她一点都没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