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是我!”
为了争辩那‘谁将成婚那晚喝醉的司空绝背回洞房’的问题,两只糙汉差点打了起来。
夏锦华更是无语,最后见他们终于是达成了共识——成婚当晚,喝醉的司空绝是被他们一人一只脚,拖回洞房的!
“嗲嗲,你说是不是,那天晚上,你还踢我一脚!”糙汉说得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司空绝哭笑不得,道:“是是是,嗲嗲是被你们给拖回洞房的。”
最后,夏锦华也不得不承认了,那一晚的确是他们把司空绝给拖回去的……
其实,他们就是想证明他们是世上最英勇的男人!
忽然,一只糙汉却一指那宁山的方向,道:“妈妈,那就是仙境吗?”
夏锦华回头,却看见,宁山县近在咫尺,却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宁山县了。
司空绝已经喝令了车队停下,他下了马,拿出了望远镜,却看见那方向已经满目疮痍。
只见得那灰沉沉的天空之下,空气都带着几丝腐臭意味,曾经那翠绿的农田,已经成了一排排透着黑色的荒地,战火燃烧后的黑灰,和尸体融化之后的腐臭交织,缠绵在这一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昔日的小桥流水,今日的荒无人烟;昔日的南国风光,今日却只看见烽火连天。
看见地平线之上还有烟火延绵;
看见曾经的农家小院,如今只是一片废墟;
看见曾经的生机勃勃,如今只有一派死寂。
夏锦华差点无法呼吸,未曾想家乡已经到了如今的境地。
他们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前走,糙汉也感知到了气氛的不一样,那接下来的几日时间都是闭紧了嘴巴,缩在夏锦华怀中看着。
一路之上,越是朝着宁山的方向,能看见的人越多,但那只是相对的,曾经便人烟稀少的宁山,如今人更少了。
乡野之中不见了曾经的碧玉田园,不见了垂腰的庄稼,不见了辛勤劳作的农民,不见了冒着炊烟的人家。
只看见,无尽的流离失所,无尽的哀怨惆怅。
大道之上,尽是拖家带口的难民,穿越聚云山,去往盘龙关,然后通过盘龙关,越过望龙山,去那传说之中美好的夏城。
但是能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到达。
一路之上,夏锦华只看见零星的难民,以为宁山的情况尚可,难民不多,现在才知道,他们只是幸运的一部分,大部分都因为饥饿、疾病,而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成了路边一具具腐臭的尸体。
路边,尽是蝇蛆乱滚,吃着一具具的腐尸,苍蝇到处翻飞,还有不少等着死的人。
看见夏锦华这一行人,难民们都逃开了。
“武安大军又来了!”
看见那逃开的难民,司空绝顿感不妙,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个人,那人惊恐地道:“武安大军前几日压境,宁山县泰山县怕是都已经没了!”
夏锦华大惊,那武安军是知晓了司空绝会回来,所以才派出大军前来?
凉州的大部分土地都为司空绝所有了,苍洱的军队都撤了出去,夏军入驻,但他们底气不足,军队不多,看来宁山已经沦陷了。
众人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行进着。
很快便到了流水镇萝村,但没有立刻进村,这一行人之中,从原来宁山出来的人基本都来了,王宏、李大虎、神棍,眼看着家乡近在咫尺,他们如何能不着急。
探子来报,前方发现了武安士兵的踪迹,司空绝命令大军原地扎营,派了王宏李大虎等前去查探。
夏锦华用望远镜看见,那萝村的方向,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石头和竹片树木等围城的高墙,将萝村遮挡其中。
又看那墙,修筑在萝村的村口要隘之处,在投石机等面前可能是不值一提,但是那萝村地势不平,投石机等不方便安放,而且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子,也不可能出动投石机,那高墙得以保全,将萝村保护其中,像山寨一般。
墙上还有瞭望台,有人在上面巡逻。
很快,李大虎等人回信,萝村外面,竟然有两百多个武安士兵,已经冲击萝村好几次了,但一直未曾得手!但萝村也保不了多久了!
听这,众人兴奋了。
夏锦华果断下令:“摸清楚那几百人的情况,明日拂晓进攻,要他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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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我妈说:我和你爸结婚的那天……
我: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家里摆满了东西,我帮着抬东西,爸爸还喝醉了!
妈:……
我:我还吃了七八块肉!
妈:……
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何妈妈当年一脸忍俊不禁地看着我。
......
☆、096 回村儿的诱惑
如今的萝村,已经不是当年的萝村了。
在夏锦华离开之后的几年之中,萝村一直在不断地开荒,按照夏锦华说的方法,改良土质,肥料作坊里面自己生产肥料,使用轮流耕种的方法,加强村中绿化,防止水土流失,一边又不断地开荒种田。
当年的鱼塘也一直在不断地扩大,地也不断扩大,村中有空地的地方都载满了果树,特别是香蕉、桃李等,所有的田地都不敢有空,种满了庄稼,特别是红薯等。
在四国战乱的时期,遍地是饿殍的大背景之下,这里依然奇迹般的保持了平定,成为乱世之下的一处乌托邦。
这里土地肥美,存粮很多,而且造纸作坊和肥料作坊可是赚了不少钱,如何能不受人垂涎?
但幸运的是,在那几年里,宁山县几度易主,他们太忙了,攻下县城之后要随时警惕着敌人杀回来,实在是太忙了。
先是被武安占了,后来又被傲来国打进来,顺便将这里给占了,再后来唐国的打过来,再后来,苍洱又夺回来,来打萝村注意的都是些小股的流兵,村民自己都能应付。
连年的战争,让百姓们苦不堪言,多少欢乐家庭流离失所,多少良田被践踏,小小的宁山,也不知道是死了多少人,乡亲们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都是走不动的,或者是实在舍不得这块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的。
萝村便就是这么一群舍不得走的人。
萝村可是附近出了名的大村,整个村子都成了一个大农场,载种着很多番邦来的蔬菜水果,还有大量的粮食。
村中有大鱼塘,旱年也能保收,红薯大米很多,村中已经好多年不曾饿死人了。
自从时局开始变化之后,萝村马上就开始修筑高墙,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堡垒,村中的造纸作坊被迫关闭了,水泥作坊也因为没有原材料而停工了,所有的水泥都成了那高墙的原料,将高墙筑得异常坚固,接连有几波流兵前来打主意,都被打走了。
村中粮食足够,自给自足,就算是被围困几年里面的吃饭喝水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萝村的墙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厚,人也是越来越多,很多人都逃到了里面,进来了不少壮丁,力量也更强大了,甚至都能堪比一个土匪山寨了。
如今那村中,柳家人都走光了,当年柳成龙回来,将一家老小都接走了,包括了柳大柳二柳三一大家子人。
那一趟接走了不少人,留下来的都是实在不想走的人。
好不容易才过上了好日子,众人自然是不肯轻易搬走的。
村中,苏鸾凤还在,是这个农场的主人,几年时间过去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柔弱无依的下堂妇了,如今可是农场的一把手,她如今也再嫁了,嫁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大虎的兄长,李大龙。
如今这两人算是这农场的主事,村中,还有当年从良的土匪赵隆等人,如今,赵隆也是村中安保方面的主力。
他这些年来,在村中,耕作完了,无事便教一众庄稼汉学个武操练操练身子,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能用上了。
他将以前山寨中的那套学了来,带领着乡亲们挖了深坑陷阱,筑了高墙,护了村中几年的宁静了。
今日,日头刚刚冒出来,村中好似十分宁静,还有炊烟升起,但是那高墙之上,瞭望台之上的人却不敢放松。
此时,高墙之上的男子正盯着那高墙之下的地方认真地看着,他着一身短打锦衣,袖子高高地挽过了手腕关节,露出了一块块古铜色的肌肉,还冒着汗水。
那男子粗黑的面孔之上,还有几道深深的伤疤,一双锐利双眼从未有过放松,因为背后就是家园,他不能有半丝的放松。
“爹!”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子一路飞奔着上了高墙,身后还跟着一个素衣的妇人。
听见那一声脆生生的呼喊,那男子回过头去,严肃的脸庞之上已经带了笑意,“林子!”
名叫林子的小孩儿一顿飞奔着上来了,身后的妇人提着一个山木做成的食盒,后背的背带还背了一个小小的孩子,孩子正对着那男子痴痴地笑着。
那男人正是赵隆,如今他和夏寡妇已经生了一双儿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