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擎从不抽烟,可此刻,他却忍不住起身点燃了一支香烟,淡淡的烟味冲散了卧室里因为激烈的□过后所留下的男性味道。
借着晕黄的灯光,他开始慢慢的打量着房间,两人的衣服被自己在愤怒之下扔的到处都是,凌-乱的床单上斑驳的痕迹仿佛在提醒他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放纵,而此刻,盛博正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陷入了昏睡,裸-露在外的肩膀上全是被他弄出的青紫的痕迹,而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紧皱的眉头仿佛在向沈擎控诉之前的恶行。
沈擎忍不住掐灭手中的香烟,伸手抚上盛博的脸颊——这人的脸色本来就过分白皙,此刻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睡梦中的盛博因为自己的碰触而无意识的向后退缩,沈擎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让他害怕了。
盛博一直以为,沈擎是在沈娟的葬礼上认识他的,但是他不知道,其实沈擎认识他的时间,远比那早得多。
沈娟是沈家那一代唯一的女孩,可以说是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虽然在她的坚持下,沈家同意她去B大念书,但是怎么也不会对自家的掌上明珠放纵到即使她交了男朋友也毫不过问的地步。所以,在两人初识没多久,沈擎就在沈家家主的吩咐下,偷偷地开始调查盛博,甚至出于习惯,在两人婚后,也没有放弃对他的关注。
于是,沈擎开始慢慢地了解自己的妹夫。看着他从一个象牙塔里的学生,经过家庭剧变,慢慢蜕变成一个隐忍,上进,坚强的男人,看着他无论面对多么艰难的环境,都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的为自己心中的目标而努力,看着他在人前用冷漠疏离的面具伪装自己,只有在人后扯下面具的时候才独自舔-舐自己心中鲜血淋漓的伤口。
最终,直到沈擎发现自己开始因为盛博对妹妹的细心呵护心中烦闷的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放了太多的关注在这个人的身上,他曾经为此挣扎过,退缩过,可是每次在手下的人送来盛博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打开资料,从侧面了解着盛博的生活,体会他的喜怒哀乐。
有些事情在一开始的时候,注定已经回不了头了。
沈擎的表现被沈家当时的家主看在眼里,他曾经狠狠的警告沈擎,如果他再不收回自己这危险的想法,那沈娟一但离世,也就是盛博命不长久的时候——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男人,走上被世人所不理解的歧路。
而平时对父亲的话从不反抗的沈擎,此刻却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执拗的一面。他不可能与自己的父亲正面冲突,但是却以行动表示自己的决心。于是,直到沈擎不吃不喝,跪在书房里的第三天的时候,沈家家主终答应不管他的事情,但是前提条件是,在此之前,沈擎一定要为沈家留下一个孩子。
言下之意便是,我不管你和盛博最后会怎样,但是,你现在必须赶紧找一个女人结婚。
谁知沈擎对父亲的这个要求一口拒绝,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他终于脱口而出,自己天生便对女人没有兴趣,就算将人娶进了门,也不过是让人家守活寡而已,最终丢脸的还是沈家。沈家家主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终于无力的挥挥手,不再管儿子的事情。
于是,在沈家家主的默许之下,沈擎便在妹妹的葬礼之后,以半强硬的态度强行的搬进了盛博家。他生性冷硬,再加上从小在军旅中混迹长大,奉行的一向都是铁血的路子,在面对和喜欢的人同一屋檐下的状况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爱意。所以他只能沉默着,用行动陪伴在盛博的身边,希望他不要因为妹妹的辞世太过空虚难过。
好在盛博虽然看上去冷冷的不好接近,但是对待家人却是意外的温和并且包容。所以沈擎就在这种状况下,开始了与自己心爱人“同居”的生活。
真正与盛博生活在一起之后,沈擎才渐渐发现,之前自己查到的资料有很多疏漏:比如盛博虽然在事业上冷静睿智,处事果断,但是在生活上却是个有些迷糊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家事白-痴。他不会做饭,只会泡方便面,他不会收拾屋子,他收拾过得屋子只会越来越乱,他甚至不会洗衣服,很多白颜色的衣服被他洗成了五颜六色的抹布。诸如此类的事情多的让沈擎甚至怀疑,他在认识自己的妹妹之前,是怎么生活过来的。
可是盛博身上的这些小瑕疵不但丝毫没有让沈擎觉得讨厌,在他心中,反而暗暗因为发现了爱人不为人知的小毛病而感到窃喜,因为这样的沈擎,让他觉得更加真实可爱。但是让沈擎苦恼的是,即使已经与盛博“同居”了一段日子,但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却没有明显的进步,因为自己的不善言辞和盛博清冷的天性,使得二人之间的交流几乎为零,温度也始终是在冰点。
为了拉近同爱人的距离,沈擎申请调回了京城,并且在更多关心盛博的起居生活之外,还用心的寻找可能让盛博感兴趣的话题。他知道盛博最初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为此他还特地找了许多这方面的书来看,就是为了在饭桌上能和盛博多一点讨论。
盛博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沈擎的善意。他开始慢慢地主动与沈擎交流,并且在双休日的时候,会应沈擎的邀请和他一起出门爬山或者钓鱼,就这样,两人之间的关系终于渐渐的亲密了起来。
沈擎对爱人的这种变化感到十分开心,就在他准备再接再厉,策划着下一步要开始向爱人表白的时候,却惊见盛博与卫婷相拥的画面。于是,滔天的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长久以来对盛博的渴望终于冲破了理智的束缚,在盛博那对他来说几乎可以无视的挣扎反抗之中,沈擎强行占有了这个让他爱到可以不顾一切的男人。
看着因为激烈的□而疲惫的陷入熟睡的盛博,沈擎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悔心痛。但是他随即想起刚才的情景,想着一向清冷的人被自己牢牢的压在身下,握在掌心。想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恐惧而无助,白-皙的胸膛因为拼命挣扎而剧烈起伏,线条优美的脖颈在自己闯入的时候瞬间后仰,那个包容着自己的地方温暖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忍不住陷入疯狂。
耳边回荡着盛博在自己身下那近乎于啜-泣的呻-吟,沈擎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开始发热,他连忙控制着自己蠢动的欲-望,强行压下了再来一次的想法——此时床-上的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承受再多了。
果然,即使沈擎细心的为盛博进行了事后的清理,但是第二天醒来之后,盛博还是发烧了。
沈擎买了消炎的药,然后煮了清淡的米粥,端到床边给盛博吃。可是盛博的情绪却十分的激动,他非但不肯吃药,还打翻了沈擎端来的粥碗。沈擎知道他是为昨晚的事情恨自己,所以并没有生气,而是默默地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然后又重新盛了一碗端到盛博面前,谁知这次盛博又伸手将碗掷在地上。
于是,就在这样的情景连续上演了四五次之后,沈擎终于因为盛博不顾自己身体的行为生气了,他看着盛博冷声道:“昨晚的事情是我太过激动,但是我不会后悔,因为我想那样做已经很久了。”他见盛博吃惊的张大眼睛看着自己,于是补充道,“我喜欢你。”
谁知盛博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非但没有觉得心里好过一点,反而一脸恨意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变-态!”
沈擎仿佛没有听到盛博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的道:“你说我变-态也好,骂我禽-兽也罢。总之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盛博闻言冷哼了一声,他似乎不愿再见到沈擎一般,闭上眼睛,偏过头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更不要说去碰床边的粥与药了。就这样,盛博因为身体的不适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天之中,他粒米未进,就连喝水,也是被沈擎压制着强硬的用嘴哺进口中。而这两天里,沈擎也陪着盛博未曾进食。
沈擎知道盛博此刻必定是深恨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无奈之下,他只能冷硬的道:“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顾自己的死活不要紧,可是你忘了你姐姐的仇恨,还有你年幼的外甥了吗?”
盛博仿佛被沈擎的话点醒了一般,他用仇恨的目光看了沈擎半响,才道:“你要我吃饭可以,但是我要你现在滚出我家。”
沈擎一听直接摇头,拒绝道:“不可能!”
“你!”盛博闻言气结,他想了想,又道,“你现在不走也可以,不过你要保证绝对不会再对我做……那种事情!”既然他喜欢这里,那等自己痊愈了之后搬走就是了,现在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紧。
没想到沈擎这次连头都懒得摇,而是直接道:“我不能保证。”
沈擎看着盛博那仿佛要将自己大卸八块的眼神,站起身道:“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也不是孑然一身,要怎么做,你应该最清楚。”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只要他心中还有牵挂,自己就不怕他会做出傻事,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磨。
盛博又休息了一天之后,便回到了单位上班,而他对沈擎单方面的冷战,也正式宣告开始。而在面对这个强迫了自己,又赶也赶不走的人的时候,盛博也只能以无视和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而另一方面,他开始偷偷试着与适合自己的女性接触,希望可以通过下一段婚姻来摆脱沈擎对自己的畸-恋。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在盛博第二次与女方见面回到家之后,就再一次被盛怒的沈擎压在了床-上。
惊怒之下,盛博拼死挣扎,但却在沈擎的下一句话中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听说你姐姐的儿子在白家生活的非常不好,如果你想得到沈家的支持,接他过来和你一起住,就不要抗拒我。而且相信我,如果你想要找白家报仇的话,是绝对离不开沈家支持的。”沈擎直直的看着身下的盛博,狠下心道,“我想,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盛博在愣了半响之后,终于在心中叹了口气,认命的收回了推拒的手,停止了一切挣扎的动作。他将头偏向一边不去看沈擎,然后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一件衣服披上了盛博的肩头,他微笑了一下,没有回头的直接向后靠去,不出意外的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胸膛中,耳边传来沈擎那依然有些冷硬的关怀声:“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晚站在窗边,也不怕感冒。”
然后他伸出手从后面拥住怀里的爱人,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盛博侧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沈擎,道:“我在想,我那个时候那么恨你,怎么就能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
沈擎冷硬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微笑,他紧了紧手臂,将嘴凑到爱人的耳边道:“因为,只有我最适合你,而你,也注定只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