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早餐放到了房间沙发前的茶几上,走到床沿坐下,静静地等待文朗出来。
文朗进去了很久。
洗漱、剃须、洗澡, 磨磨蹭蹭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耗的了才走出来, 没想,阿恩还在,他的脸一下又拉长了。
“你饿了吧?”阿恩一见他出来立马起身,觍着脸, 热情迎上来。
“你来……”
说着,她想把他牵过去,手却抓了个空。
她微怔,末了,还是继续笑开,讨好他,说:“我特地为你准备了爱心早餐哦。”
深邃的眼睛瞥向了她指的那份所谓的爱心早餐。
看到那傻气的心形荷包蛋,他心里冷笑。
这算什么?拿食物来逗狗么?
他收回了目光,没半点兴趣,径直走到衣柜前,打算换身衣服离开这里。
柜子一打开,他就被阿恩从后面紧紧抱住了。
文朗的动作一顿。
眉一挑,他听:“你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一直以来,阿恩在感情路上都没输过。
要样貌,她有样貌。
要能力,她有能力。
要家世,那更是不一般。
她一直都是男人们争相追捧及宠爱的对象。
从来都是别人来哄她的。
哪像现在,她一次次放低姿态,文朗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昨天我对你乱发脾气是我不对……”
她的头抵在了他光裸厚实的肩背上,声音委屈哽咽,讨可怜:“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绝对不会的,你别这么对我,你这样我心里难受,我很难过啊……”
文朗听罢,很是嫌弃,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他讽刺:“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对你大小姐来说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条叫滚就得马上滚的丧家犬罢了。”
阿恩的掣肘被他挣开了。
一时间,她很失措。
眼看他拿出衣服套上就想走人,她赶紧将拦下他。
“你非要这样吗?”
“我不过是……不过是对你发了个小脾气而已啊!”
阿恩鼻子发酸,紧盯着他,着急为自己辩解:“那还不是因为……因为你!”
“……蒋好仁他挑衅我,他说你俩真心相爱,要求我悔婚……我是气不过才忍不住对你发脾气的!!明明就是你俩纠缠不清,才发生那样的事,我作为受害者,难道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觉得我俩应该继续下去吗?”
什么?
阿恩听他这么说,猛一怔。
什么意思?
她有不好的预感,末了,惶了。
只听:“你对我,是一万个不放心,而我对你,又何尝不是压力山大?”
文朗宿醉,头又晕又疼,被她这么折腾,看她这么作,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差。
他眈着她,很认真的说:“我娶你,是因为我想要娶你,但是我发觉你并不肯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嫁我。”
“你怎么这么说?”阿恩慌张看着他,焦急摇头:“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啊。”
“没有吗?那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算什么?”
文朗眼一眯,责问她:“蒋好仁会对你说我和他是真心相爱?你确定吗?”
阿恩微怔。
眸子游移,她心虚了。
但是,她不忿。
她狡辩:“他明明……”
“不可能!”
文朗很坚定地打断了她。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就这么肯定!”
别的人他不敢说,但是好仁绝对不可能说爱他。
要说昨晚就说了。
若只是为争风吃醋,昨天不就是抢回他的最好机会么?
还用得着外人来传达吗?
昨天文朗这样逼宫都没成功,本来就耿耿于怀,现在听阿恩哪壶不开提哪壶,添油加醋在这胡扯,心里的火烧得铮铮的。
“我很清楚外面的人是怎么看我的。”
文朗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坦言:“你是天之骄女,我不过是我父亲的一枚弃子,你高高在上,我一无所有,别人劝你放弃我,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但是你说真正希望你这么做的那个人是蒋好仁,我倒觉得不怎么可能。”
“他……”
“其实,从昨天你叫我滚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想,或许我们没有未来。”文朗没给她辩驳的机会,又再打断了阿恩的话。
“你知道我当时从酒店管家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吗?”
“是鄙视。”
“不只是他……”文朗挑眉:“……还有你。”
“你和我,女强男弱。不单是外人,就连你,你也打心底觉得我娶你是另有所图。”
这话让阿恩心惊。
她满脸无辜,拼命摇头,但是文朗不信。
“所以蒋好仁说什么你想都不想就联想一大堆,并且还添油加醋,说他爱我。”
“不是的……”
她越发焦急,想要抓上他,却还是抓了个空。
“我昨天认真地想了一下……”他垂下了眼。
眼睑完全遮住了眼睛的深邃,他脸上满是忍痛和迟疑,末了,隐忍淡淡:“……或许结婚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一个错……”
“够了!”
阿恩打断他的话。
文朗抬眸。
她眼眶里满是泪花,满腹的怒火,强压自己的情绪,瞪圆了眼,哽咽:“……你根本就是在找借口离开我……”
“你明知道我很爱你!”她很激动,歇斯底里:“你明知道我很爱你!我怎么可能……我……”
文朗没让她把话说下去。
看她激动得不能自己,他大手抓上她的后颈把她拉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这温柔令阿恩措手不及。
再一句低低的“傻瓜”,更是瞬间让她彻底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