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阿贵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等他。
“怎么样?”阿贵一看到他就有了笑容,但看他脸色不好,笑容一下也收敛了去。
阿贵奇怪:“怎么了?一回来就被骂了?”
司马想对他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哽住。
蒋老爷子说过不能告诉阿贵的。
他眉头紧了几分,摇摇头。
蒋老爷子不让他告诉阿贵,其实是在保护阿贵。
非法的事就要他们这些受过他恩惠的走狗去做,蒋老爷子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染指。
阿贵看他这么负气,直觉肯定是有事,追问:“到底怎么了?”
“我很后悔回到这来……”司马声音不大,末了,抬眼看他,改口抱怨:“……一回来就这么忙。”
阿贵听来一笑。
“有事做不比没事做强吗?”阿贵逗他:“不然你那闲得蛋疼的日子还能怎么打发?”
阿贵说来,透过室内落地窗户看到有人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对司马比了比手,司马点头,他便赶紧走了。
司马心里是真愁。
目送他,对即将面临的事无从下手。
难道真是要这样做吗?
他实在想不到办法,暗暗握紧了拳头……
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有成事。
六爷心情低落,安份守己,根本没偷偷出过家门。
蒋老爷子一直在等司马的好消息,一个月就这么白白过去,蒋老爷子恼了。
“这算什么?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他最近一直都没出过门,您是知道的!难道要他们闯您宅子里来掳人吗?”
这是事实。
蒋老爷子气愤瞪他一眼,却没能再说点什么。
过久了,蒋老爷子才:“后天。”
司马一怔。
末了,暗暗咬牙,他点头。
隔日,蒋宅接到了电话。
黎医生的助手打电话来说黎医生的工作太忙,今天抽不出身过蒋宅,让六爷亲自走一趟,趁午休闲时到他的私人诊所里候诊。
阿荷听来不满,抱怨:“怎么这样啊?这不找事给我们做吗?”
正下楼来的蒋老爷子一行人听见她抱怨,便停下了脚步,问:“怎么了?”
阿荷放下话筒,把刚才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
她没想,蒋老爷子听罢并未要求她出门作陪,也没有要求身旁文朗作陪,而是直接对后面的司马:“你留下来陪六爷去吧。”
阿荷一听,好啊。
文朗听来却有些意外。
六爷这傻气可不是叫谁陪谁就能陪的。
司马压根就没怎么和傻六爷相处过,有本事让六爷出这个门吗?
司马刚想点头,却听身后同样下楼来的文易:“要不我送他去吧?完了我再把他接回来?”
文易忽来的这份孝心,不容易啊。
大家都觉得意外且难得。
可是唯独蒋老爷子这会儿嫌他多管闲事。
“你最近都不去上课吗?”
蒋老爷子的找茬惹得文朗眉头一挑。
他隐隐感觉到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只听。
“什么呀?”文易眉一耸,不满看看大家,为自己辩驳:“现在在放大假好吧!”
“再说了,老……我原本就打算去那一区,顺便而已啊。”
原本的“老子”差点冲口而出。
忽然意识到老爷子才是老子,小文易及时改口,却因为“刹车”咬了自己的嘴皮子。
他吃痛。
阿荷觉得好笑。
蒋老爷子恼他事儿多,问:“你去那干什么?干什么?”
文易想说,可是又有点欲言又止。
末了,他看看文朗,才坦言:“我朋友说看到阿浩在那一区溜达。”
他就是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见他。
文浩丢下烂摊子离家出走已经一个月了。
再不管,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婚礼捅了个大篓子,让蒋老爷子出了大丑,但对事件本身来说毫无帮助。
何馨蓉和他早已在酒宴之前签字登记,就算不回来,两人也已经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文易觉得逃避不是办法。
与其同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倒不如回来,把事情说开,该离婚离婚,还挨打挨打,该坐牢坐牢,该过下去过下去。
他想法很简单,也坦然,却不想蒋老爷子一听到文浩的名字就已脸色巨变,惊得他本能一退。
文朗一看,立马岔开话题,转脸对阿荷大声:“对了,能不能把六叔哄下楼来还得看你的本事啊。”
蒋老爷子怒气一下卡壳,末了,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对了!
他抚抚自个儿隐隐作疼的胸口,暗惊。
自己差点被文易牵着鼻子走,把大事抛脑后了。
他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若是暴怒,被气倒,后面的事就乱套了。
正事要紧,他气消得也快,板着一张老脸,眯眼对文易指指:“……你!”
“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我跟你没完!”
阿荷一看文易想顶嘴,她赶紧高声抢话:“这我还真没有把握。”
“我先上去试试?”
阿荷说罢,看蒋老爷子对她挥手打发,赶紧上楼去。
她不仅是上楼去。
她还抓上了小文易的胳膊,连拉带扯,带了去。
文易不乐意啊。
好不容易他跟上了楼,挣脱开来,对阿荷:“你这是干嘛?”
“不懂事。”阿荷指着他,低声斥责:“不懂事!”
她压低声音对文易:“你二哥回这儿能图什么啊?还不如留在外面风流快活呢!”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就嫌个女人,家人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