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文浩能不能来。
他刚想要在沙发上坐下,忽然听到卧室里有声响。
莫不是……
他往房间走去。
主人房门前,他打开灯,看到文浩垂丧着脑袋,此刻正坐在床上。
他来到文浩面前,刚想开口,文浩忽然一把抱上他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腹部上。
文浩竟然哭了。
痛苦而且激动。
肩膀无助颤抖着,平日里如此傲气的一个男人,如今紧紧地抱着好仁,哭得就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好仁心疼他,感同身受,眼眶也红了。
起手摸上他的脑袋,默默地安抚着,好仁什么也没有说。
现在问什么都没有意义。
好仁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静静地陪伴着,待文浩哭完,好仁才蹲下来为他抹去眼泪。
好仁柔声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文浩什么都没说,而是吻上了他。
这遂不防令好仁有些吃惊。
但是好仁没有拒绝。
好仁的手抚上了文浩的脸。
文浩紧抓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拉近自己,企图从好仁身上寻求更多的慰藉。
好仁任由他索取,被他抱到了床上。
这一天,是文浩新婚。
身为主角之一的新娘子何馨蓉穿着象征纯美的婚纱坐在新娘室的沙发上,紧张且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如果新郎失踪,找不回来,今天将会是她人生中最难堪的日子。
套着珍珠手套的纤纤手指紧紧地纠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一直爱着的这个男人此刻正在床上对好仁极尽需索,疯狂地在好仁的身体里打下自己的烙印。
这个世界没有奇迹。
她一心筹谋的一切,注定令她成为全城的笑话。
久了,眼眶里盈满了恨。
她憋着一肚子的泪坐在那,没有人过来关心,也没有人在乎她的心痛不痛。
蒋老爷子也是焦头烂额。
文浩逃离婚宴让他丢了大面子,令他更加痛恨何馨蓉。
在旁的文朗则一直只是表面紧张,心里却满不在乎。
蒋老爷子拿何馨蓉出气的时候,他一直都有陪着。
待蒋老爷子走了之后,他看何馨蓉牙关紧咬,满眼含恨,不禁开口,问:“值得么?”
何馨蓉瞥向他。
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眼神不善,倔强地瞥着文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蹙眉,反问:“什么意思?”
一边嘴角微微一提,他弯下了腰来,与何馨蓉目光持平,声音低低:“如果我是你,我十八岁那年就会离开蒋家,接下来的日子就算我穷,就算我无依无靠,起码我的人生都是属于自己的。你看一下现在的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为的什么?明明现在有机会给自己再次脱离,你却选择抓紧了文浩,执意留下,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将来过得再更加痛苦一些么?”
文朗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他不是儿子,如果不是蔡云雅强加在他身上的期许,他也想走。
每天在蒋老爷子面前扮演着最佳儿子的他身心疲累。
但,即使是小心翼翼,即使尽心尽力,他依然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儿子。
他只是一只牛。
很好使,很能干活的牛。
做的对可能理所当然,做的不对,就要被鞭笞。
在他看来,何馨蓉简直愚不可及。
为错误的选择耍心机,他自问在她之前,未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他步出了新娘室,回到了宴会大堂。
看左边,远远处,阿贵正在夏慧娴身边说着什么。
看右边,蒋老爷子一脸阴沉,在对文易等人继续发号施令。
文朗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笑得有些阴恻恻的。
他知道他们是找不着人的。
因为人已经被他放走了。
就在之前,一个安保人员在寻找的过程中疑是见到了文浩,当时,是他及时把那个安保人员叫住并支了开去。
就这样,文浩在文朗的目送下溜了。
文朗这么做,别无其他。
他就是想看看,蒋老爷子会暴跳到什么程度。
毕竟,黎医生给蒋老爷子开的药已经吃了一段时间了。
他就是想看看效果。
想到这,他嗤笑。
他心情大好,想找好仁聊聊天,四处张望才发现,好仁也早已经不知去向。
这一边,激烈的X事让好仁几乎筋疲力尽。
时至半夜,文浩才在好仁身边睡着了。
好仁爬起身来,蹒跚进了浴室。
蓬头的热水哗地喷洒出来,冲刷他身上的痕迹,湿湿的发尖不断地往下滴着水,好仁盯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牙印,心情是无比地复杂。
文浩之后有告诉他和何馨蓉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仁一直在想,文浩被迫走到今天这一步,算不算是他害的?
那……他自己呢?
他下意识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时候,他真的辨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真实。
压力,会令他宁愿相信现在只是在做梦。
也许他还在那个手术台上。
也许有一天会再醒来。
也许,睡着、睡着就……
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
双手用力地抹了把脸,他快速地洗了个澡,便拿过浴袍,走了出去。
房间里,文浩趴在床上,背部整个露在了被子外面,睡得正酣。
好仁刚洗完热水澡觉得口渴,把浴袍套上,然后出了房间,打算去找水喝。
出到客厅,及眼之处全是昏暗,只有沙发边上的座灯亮着,散发着柔暗的光。
好仁欲往厨房走去,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