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他放轻了声音,温柔哄着, 摸上好仁眼睛:“……我的名字。”
好仁这双眼睛看着他时, 眼神和平时是那么地不同。
很放松,有不耐烦与困惑, 但更多的,是信任。
好仁的嘴里只吐出了两个字。
这答案完全在威廉意料之外。
他怔了。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好仁直接就压在他身上了。
第二天好仁醒来看到睡在身边的威廉愣了半晌。
身体的感觉让他知道,威廉昨晚又“临幸”了他。
心情真的很糟糕,他抓了抓乱乱的头发, 蹒跚爬下床去,踢到自己昨天喝空了的酒瓶子, 不禁一怔。
他瞥了一眼,心里很是抱怨,一脚把空瓶子踢了开去,光溜溜地往浴室踱去。
打开水阀, 热水从头淋下。
好仁嫌水不够大,调成三档,热水瞬间就把他浇透,肌肤被烫出了红晕光泽,他的头很痛很痛,痛苦地转过身坐在了地上。
真是的!
好仁难受抱怨。
昨天他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威廉居然还是碰了他。
都不会动了他还这么好兴致,真是……
跟傻六真是有够天差地别。
好仁突然想到六爷,猛地一惊。
不对。
昨晚他好像见过六爷?!
不应该啊。
他疑惑,不是很肯定。
但又好像似有这么回事。
可是六爷昨晚根本就不在庄园里。
难道是后来他来过自己醉了见了却不知道?
想要记起哪怕一星半点,但是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心里越想越是暗惊,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把威廉当成了六爷而不自知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吓了他一大跳。
“怎么了?”
是威廉。
每次好仁离开床不久他就会跟着醒过来,然后就会到浴室来确认他在不在。
每一次都这样,从不例外。
好仁真不知道该说是自己每次动静都太大吵醒了他,还是说他对自己的不放心已经达到了病态。
刚才的猜想真是要命啊。
好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酒醉做过什么失礼的事,说过什么失礼的话,威廉不是个会把事情放在脸上的人,光看他的态度是判断不来的。
自己不会真的把威廉当成六爷了吧?
就算当了,他不会说了什么吧?
他既心慌又尴尬,看威廉向他伸出了手,他犹豫着,伸手过去,被威廉牵扶起来。
威廉的睡袍全湿了。
但是他没有把水关掉,因为他怕没有了热水,好仁站久了会着凉。
他想要认真地跟好仁谈一谈,开口:“我们待会儿去向两老道歉好不好?”
好仁一怔。
双眼透露出了恐惧,好仁抗拒:“我不想去。”
“我知道你很难过。”威廉抓起他的手,安抚轻吻着,体谅:“可是那是你的亲人,你的婚姻难道不想得到他们的祝福吗?”
婚姻?
意思是说就算闹得再不愉快,他俩短期之内也还是要结婚么?
好仁心颤。
他没有拒绝,而是耐下了自己的情绪,对威廉:“给我几天时间,我一个人去会比较好……”
“好。”
威廉很干脆。
他把湿答答的浴袍解开,露出了倒三角的好身材。
把浴袍往旁边的洗衣篮一丢,把湿发往后一抹,他拉过一条大毛巾,出去了。
心里的压力再次变大,好仁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他拼命深呼吸,隐忍下自己的情绪,感觉冷,赶紧把澡洗了,再出来,威廉已经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直现在那里等待他的老管家。
“有事么?”好仁看了他一眼,开柜去拿衣服。
柜门挡住了好仁的身体。
所以好仁根本不需避讳他,直接把浴袍脱了,从容挑选自己想穿的套上。
老管家在一旁恭敬地候着,直到好仁穿好衣服走出来。
身边跟着的两个僕人,一个直接进了浴室收拾,一个上前来把好仁丢在地上的浴袍收走,也进了浴室,老管家上前来,把手里的小托盘放到了他面前的床尾凳上。
好仁一看,是一张新的信用卡和一部新的手机。
“给我的?”
“是。”老管家微笑:“少爷说您出门的话,没有钱在身上不行。因为您没有驾照,所以只能为您配备车和司机,手机是为了方便您和少爷联系。”
看到信用卡,好仁呵笑。
这东西,任谁看到都想到钱,可是对他和威廉来说,却是个用来监视他去过哪、买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的工具。
他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通讯录,令他意外的,是里面除了录入了能找到威廉的所有号码之外,居然还允许录入了六爷的联系方式。
“居然有六爷的手机号码?”
“少爷说,你可能用得上它。
闻言,好仁的脸色微微变了。
想到昨晚自己可能真的酒后吐了什么真言,他心里着实有些害怕。
“知道了。”
听闻好仁这么说,老管家完成了任务,点点头,离开了。
好仁拿着手机把玩,坐到了床上。
他想了想,给六爷打去了电话。
等了很久没有接通。
直到他以为六爷不会接了,手机那头突然就通了。
一开始,手机那头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好仁知道六爷的谨慎,于是,主动:“……是我。”
六爷微微怔了怔。
又听:“这是我号码,你可记好了。”
那头还是没有声音,让好仁有了已经切断通话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