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凤凰池对青琐门(中)
凤凰池对青琐门(中)
回到了颜坠居住的鑒銮宫,一片金碧辉煌,金箔雕饰,富帝王的豪气。
「妳还记得,咱们成亲过吗」颜坠一手搂上我的腰际,另一手轻抚我的髮丝。
「记得」看着眼前这张让我一年间朝思暮想的冷峻脸容,内心悸动,有千言万语想诉说,却被他迎面而来一个温热而柔软的吻融化。
时间好像还停留在那一刻,我们成亲的那一日,夫妻交拜的瞬间。
终于,我们跨越了世纪的藩篱,逃脱了现实的束缚。
「今天好像可以……」我娇羞的垂眸,口一张一合,今天可以完成我们几次都未能完成的那件事。
「妳在纵火?」颜坠在我耳边低语,磁性的嗓音带着挑逗的语气。
「颜坠……」我环上他的颈,顺势把今晚的火点燃,来回寻找他的气味。
「你确定要幺?」颜坠贪婪的眼神勾起挑弄的邪魅,还有一抹令我动容的笑。
「你敢我就敢」抓着颜坠的手臂,明明语气还颤抖,却仍装做我不畏惧,明明把他的手臂都抓出了指痕。
「纵了火,就别怕一发不可收拾了」颜坠挑起我的下巴,温热的吻上我的额,另一手不安分的往我衣襟里碰触,我双手环在他的背上,感觉有什幺,隐隐暗汐翻涌,掀起巨大波浪,把我们捲入漩涡。
颜坠顺势卸去我的衣裳,双唇来回在我的颈间,我轻轻的啄了他的脸颊,像是点燃了无法挽回的大火。
窗外一阵寒风,吹的我直打冷颤,只好更贴近颜坠的身体取暖,肌肤碰触,气氛暧昧,缠绵交错。
「凝宓……」颜坠来回呼唤我的名字,试着在这种狂野的气氛下找回理智,却只是徒劳,只能被吞噬,我闭上眼,努力配合颜坠的节奏。
「我会轻点,别怕」颜坠抚摸我的双颊,冷冽的语气溢出柔情。
最终,一阵刺痛感袭来,指尖不自觉压着他的后背,印出一道道青紫色的指痕,微微痛感蔓延,全身炙热的烧灼,从脚底延伸到头顶,热火看似永远不会止息。
慾火焚身,彼此缠绵,再冷的水浇下来也不能平息,一切难分难捨,带我到了晕眩的世界。
也许我们会有个孩子,颜坠和我的孩子。
隐约中还看的见当初神珠神殿倒塌,颜坠为了护我而背被压伤的疤痕,使我更加激动,往他身上再施力。
接着,我感觉我们的肉体和心灵融合在一起,刺激的感觉渐渐平息,这便是我一年间日夜思想的颜坠。
一宿的轰轰烈烈,一夜的缠绵。
颜坠拥我入怀,沉沉睡去,我亦异常的好眠,许是这一夜我不用再被恶梦惊醒。
翌日再起,已是午时。
大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仰头,明黄的布幔绣着龙纹,龙涎香的气味散满整个鑒銮宫。
四肢酸疼,筋骨疼痛,有拉扯的痛楚,掀开被子,身体居然青青紫紫,一片一片。
「醒了?我让人泡了热水,妳会舒服点」颜坠上完朝便赶回鑒銮宫,语毕,他二话不说立马抱起我往后殿走去。
「恩」依偎在颜坠胸前,心里就像裹了蜜糖那般甜,他一袭玄黑龙纹皇袍,身子颀长,被帝王的矜贵氛围环绕。
就在昨夜,我把自己彻底都给了这个男人。
「颜坠,做你唯一的妻子,是不是妄想?」我仰头看他,没有多想,直接问出口,就像从前,无话不谈。
「凝宓,若你愿意,我想下旨废了绾扉,立你为后」颜坠语气愧疚,紧紧拥着我,听起来夹杂诸多顾忌和不得已。
「不用,能待在你身边便好」我予他一个安心的笑颜,其实我也很意外自己的度量怎幺这幺大,也许是太过複杂而我懒得思考,又或者我在逃避,那可能关乎现实的一切。
此刻我终于了解为什幺沐岚愿意委曲求全待在云中金陵,那样一个娇美的女子,苦苦等着北魏蓝紫眸的替身领主。
浸泡热水,梳洗过后,一袭鹅黄流沙云锦裙,缀上几个简单珠簪,走到鑒銮宫正殿。
那个帝王高高在上,沉稳凛然,不可一世的坐拥他的江山,又像极了一朵孤立于乱世的脱尘白玫,却透着一道微微暖光。
「稟皇上,琹贵人腹中龙胎不适,盼皇上抽空能到浮华宫一看」琹贵人宫中的秋棠上稟,我心一颤,漏了好几拍的心跳,颜坠有孩子了?
接踵而来的打击,全身瞬间无力。
「朕不是太医,吩咐太医院好生照顾着便是」颜坠口气不耐烦,一句话就给打发下去。
秋棠怕再劝颜坠就要发作,只好行礼退下。
「凝宓?」颜坠发现在一旁的我,眼神透着一层愧疚,薄唇紧抿,倒吸好几口气,想说什幺,却欲言又止。
「无妨,我明白」我缓缓走上前,凝视颜坠,自从我决定回来,就做好这一切的準备。
毕竟他是一个帝王。
毕竟他曾为我不顾一切,我也该奋不顾身,接纳他的一切。
虽然在心底深处,我是不明白的。
静谧几分,他眉头微皱,提笔,却又放下。
「就是花影宫了」颜坠低语,思考良久,终于手持毛笔做了完美收尾。
「莫海,传旨」颜坠直视莫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洛水二年,封凝宓为宓贵妃,为三夫人之首,入住花影宫。
我垂眸听着,其实于我,无非只是想夫妻伉俪而已。
「盼月参见皇上」一个女人端着白玉瓷碗,踏着轻盈步伐入殿,玲珑身材,一袭水烟芙蓉雪白宫装,双眸浮起一层朦胧水雾,使得更加楚楚动人,就像我看见他在长廊上祈祷那次,如月光仙子下凡。
耳边一对晶莹圆珠耳坠,散着怡人光彩而不夺目,这应该是颜坠继续留着她的原因。
「臣妾看今日阳光燥热,特意煲了冰的银耳莲子羹给皇上降火」盼月余光扫到我眼神闪过诧异而凝重,语气中有殷殷期盼,期盼颜坠多说点什幺。
「朕知道了,就搁那儿吧」颜坠随便指了一个木桌,莫海上前接过银耳莲子羹,只见盼月脸色一沉,想说什幺,却欲言又止。
「见过宓贵妃,皇上有良人共度,臣妾就先行退下了」盼月挤出一个笑颜,恭谨退下。
明明一切在我看来都太勉强,盼月却好像习以为常,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也对一切麻木。
踏入了偌大宫闱,就难以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