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个元宝饺立在桌上,漂亮极了,引得人赞叹不已。
周凌红了脸,道:“那也是你们皮子擀得好,又圆又均匀,不然我哪包得出这效果。”
部队里什么都要讲究整齐与气势,兵们进来时仍是吼了首歌,吃了饭又大盆大盆的端了饺子上来吃了,这才去开了电视看春晚。据大姐说如果是普通部队就还要跟地方上搞好关系,互相拜年什么的,但特种部队因为保密度高,就免了这一项,只是内部搞些活动就算了。周凌倒有些好奇了,如果不是要回家过年,她倒想凑凑热闹。
车上果然挺空的,主要是从N市到J市这一条线都没有什么大城市,也没有热门的旅游景点,大年初一的,出门的人自然就少了,周凌觉得这是她坐过的最轻松的一趟车了。
一进家门就被二老抓着看了半天,就怕在部队里养的不好。周凌哭笑不得:“我在外面自己一个人也过了呢,吴言还会虐待我么?”
“胡说。这结了婚自然跟没结婚的时候不一样了。吴言对你还好吧?”
要说确实是好的,只是周凌却想起他对那个女孩的体贴,心里未免还是有些阴影。她笑道:“他敢对我不好呢。”
一副娇气十足的样子,让老妈又是放心又是担心,在她头上拍了一下,道:“你可不许太娇气了,做了人家的妻子可跟女孩子的时候不一样了,该担负的责任就得担负起来,小吴工作忙,家里的事你就该多管着些,别让他有后顾这忧。”
“妈,你就放心吧。就两个人,能有多少事啊,跟我单身的时候也差不多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老妈瞪了她一眼:“你也不小了,还不赶紧生个孩子?今年你可都29了,再拖下去要是过了30,那可就是高龄产妇了。小吴家就剩了他一个,肯定也是想要个孩子的。”
周凌皱眉道:“妈,我才刚回来呢,你就不能晚几天再唠叨?”
老妈恨恨地用手指在额头上戳了一下道:“我也懒得说你,你从小就是个主意多的,便又固执得很,从来听不进别人的话。”
到初三那天,照例是一家子人都要去拜年的。他家的亲戚不多,除了伯父家,就是外婆家和舅舅姨妈家了。几乎每个人都问吴言为什么没来,她本来没觉得吴言没跟她一起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被这么多人一问,她就烦躁起来,只恨不得把他们的嘴都贴上才好。可是人家也都是关心,她不但不能说什么,还得堆起笑来解释,心里却烦得只想摔东西了。
等几家有长辈在的亲戚都走过,就轮到他们在家里等着拜年的上门了。要说过年真的很烦,又累又吵又要花钱,真是没什么意思。以前她没结婚的时候还好,跟着爸妈就行了,基本上什么都不用管。现在她结了婚,虽然家没有安在这里,许多事情却还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至少以前她不用给晚辈们压岁钱,现在必须给了。为了这个,她不得不大过年的去银行取钱,还指定要新钱。
吴言来了
每次吴言打电话过来,总是能听见这边热闹的声音,不是在吃茶喝酒,就是在打牌搓麻将。吴言那边也热闹,前两天明显是笑闹声,后来就变成了训练时的口号呐喊或者喊歌的声音。很明显,他们就是在初一到初三这三天有活动,到了初四就跟平常一样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讲究初七、十三和十五。
周凌是准备在家里呆够一个月再回去的,一来多陪陪父母,二来坐车也轻松些,省得碰上打工与上学潮。吴言虽然有些郁闷,却还是没说二话,很干脆的答应了。只是周凌怕老妈的唠叨神功,到底还是没住满一个月,刚过完年就跟吴言打吐苦水,说她耳朵都要被唠叨得起茧了。吴言问她到底老妈唠叨什么,她却打死不肯吐一个字。
哼哼,要是让他知道老妈在催她生孩子,谁知道他会不会使坏呢,她真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而且吴言没有母亲,老妈又还有两年才能退休,她不如到时再生,那时候老妈也就有时间照顾她,帮她带孩子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她怕老妈一急,就给提早办了退休,那退休工资可比正常退休少了20%呢,几十年下来可也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到正月二十三的时候,周凌看着电视却完全没看进去,脑子里一直想着怎么跟老妈说要提前走,门铃响了。看看时间,才七点多,这会儿有谁过来?郁闷着又有人把说话的时机给冲没了,在心里嘀咕着去开了门。
“小凌,早!”
周凌受惊地瞪大眼睛,老妈听见没有动静,在客厅问:“小凌,谁来了?”
吴言关上门,熟门熟路地找了双鞋换了,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搂着周凌,俯身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应道:“妈妈,是我,新年好!爸爸,新年好!”
老爸老妈又惊又喜,连忙过来跟他握手,迎贵客一般的把他迎进去,问:“没吃早餐吧?我现在就给你去做,你先坐一会儿,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吴言连忙拦住她道:“妈妈,不用忙了,我在火车上吃过了。”他把手里的包放在桌上,“过年的时候我也没空来给爸爸妈妈拜年,又不知道要买点什么,就去医院拿了点补品。”
东西买的合不合适另说,他有这个心就够二老高兴的了。何况他这是咨询过医生的——他队里有个上尉的妻子就在他们军区的军医院里上班。
一家人坐下来闲谈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老爸老妈去厨房做饭,周凌这才把吴言拉进自己房间,小声问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呀?年假应该没那么好请吧?”
吴言在床沿上坐下,搂着她的腰微一用力就把她抱到自己腿上,道:“我们战备刚过,队里没什么事,我就请了几天假,不算在年假里的。”
周凌点点头问:“那你准备几号走?买了好票没有?要不我也跟你一起……”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吴言封住了嘴。二十来天不见,她啰嗦个没完做什么?太浪费时间了。
周凌虽然疑惑,但后面两天吴言确实过的非常悠闲,当然,这个悠闲是相对来说的。他仍然每天五点就起床跑步,就绕着周凌家后边那个周长有一千多米的草坪跑上五圈,然后围着单杠双杠折腾半个小时,白天跟周凌去亲戚家拜晚年,到晚上再做上几百个俯卧撑。老爸老妈不知道他早上起床折腾过,俯卧撑也是关了门在房里做的,只奇怪他怎么大冷天的还天天洗澡,一天还换两身儿衣服,却也不好去问他,只在心里疑惑罢了。
日子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过了四、五天,周凌突然又接到老同学李兵康的电话。这家伙竟然换了号,说话又压着声音,她差点就没认出来。
“兵康,新年好,祝你今年发更大的财啊!”
“新年好!”李兵康的声音有点含糊,“听说你回家了?”他到没问吴言,大概是不认为一个现役军官会有时间跟她回家探亲吧。
“是啊,回来拜年嘛,都在家呆了快一个月了,过两天就走。你也在家吗?那哪天出来聚聚,兰子和刘晟他们也都还在家呢。”周凌看了吴言一眼,倒没有主动说他也在,因为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方便露面。
吴言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是湿的,看见周凌挂上电话,随口问道:“谁的电话?”
“是李兵康,在N市的时候见过的那个,他约我晚上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吴言想了想道:“我今天要出去一下,晚饭前大概能赶回来,你在家等我吧。”他说着穿上外套,跟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老爸老妈好奇地看着他大步出门,然后好奇地看向周凌。周凌却完全摸不着头绪,她从没听说吴言在J市有战友,而且看他的表情,虽然穿的是便服,却也应该是公事才对,她不好过问,只得笑道:“他大概是去见战友,午饭不用给他准备了。”
周凌不太会打麻将,但老妈喜欢,表姐和表嫂也喜欢。刚吃过午饭,表姐和表嫂就过来了,三缺一,于是就干脆拉着周凌入伙。
基本规则她还是懂的,但实在谈不上技巧二字,甚至总是在出了牌或者杠了牌之后忘记抓牌,更别提放过多少次炮了。好在新手一般都有点运气,五毛钱一个子的牌,一下午打下来,竟然被她赢了二十多块,让其他三个家伙大呼郁闷,非抓着她请客。
周凌便拎着零钱包,里面沉甸甸的全是她下午赢回来的硬币,下楼去准备买些烧烤回来塞她们的嘴。草坪边就有几个烧烤摊子,专做旁边居民和来草坪玩耍的人的生意,味道还算不错,价格也公道。
把硬币都花光了,手里沉甸甸的东西换成了各种烤串,她一边吃着根烤辣椒一边往回走。这家的辣椒挺带劲的,又香又辣,加上她昨天不小心吹了点风有点感冒,一个辣椒吃完,她已是眼泪汪汪的了。
“小凌。”
她猛然回头,笑道:“吴言,事情办完了?”一边说一边去拎他的袖子擦眼泪,NND,辣的太爽了。
吴言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给她把眼泪擦干净,好笑地道:“辣成这样还要吃,就这么好吃吗?”
“那是当然。”她挑了串羊肉串给他,“这些可都是我一下午辛苦赚来的哦,快吃,回去就要被她们抢光了。”吴言挑眉表示疑问,周凌笑道,“打麻将啦,我第一次跟人打麻将就赚了二十多呢。哼哼,以后再不打了,要保持不败记录。”
吴言狂汗,看看那些烧烤摊,问:“这些够了吗?喜欢吃就再烤些?”
“不用了,这东西吃多了上火,她们三个有这些就够了,我们不是还要去吃饭么……奇怪,现在都五点了,李兵康怎么还没来电话。”
吴言沉默了一下,道:“他不会来电话了。”
贩毒
周凌突然听吴言说李兵康不会来电话了,又是惊讶又是生气,待要发火,看看周围人来人往,只得压低了声音道:“你干什么呀?我们只是同学……”
吴言愣了愣,方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就算他有事不能来聚了,电话总是能来一个的,哪就忙到手机也没时间摸了?再说,你怎么反倒比我还清楚了?”周凌以前常看到说做丈夫或者男朋友的不许女方交男性朋友,只要跟男的玩笑几句就怎么样生气的,却没想到吴言也是这种人。
“小凌,回去我再跟你解释。”吴言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低声道。
周凌正想吼几句我跟他没见不得人的事,你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之类的话,突然反应过来老公是特种兵,惊讶地捂住嘴,瞪圆了眼睛看着吴言。吴言冲她点点头,拉着她往回走
转进通往小区的那条小路,看看周围没人,她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李兵康是做了什么了?卖国,做间谍还是贪污受贿……哦,他不是当官的。”
吴言哭笑不得:“我不是国安局,也不是检察院的。你那同学参与组织武装贩毒,被我们协助警方毁了他们整个组织后逃了出来。我不能确定他当时有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怕他来找你报复,就追过来了,一来是保护你和爸爸妈妈,二来也是帮J市警察抓捕他归案。”
周凌点了点头,她是知道特种兵除了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特种警卫,以及反颠覆、反特工、反偷袭和反劫持外,平日还要帮武警对付一些武装贩毒组织,尤其是跨国武装贩毒。李兵康就属于最后这种情况。
想了想,她有些惊讶:“你们这么厉害,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吴言苦笑:“你这位老同学可不简单,他也是做过侦察兵的,对危险敏感度极高,竟然没有进入我们的包围圈就躲了起来。”
周凌想起来了,他是在做了两年生意后突然就跑去当兵,当时一伙同学还议论过几天,不过那时候她在读大三,想在大四的时候考研,每天苦背单词,根本没去注意过这件事。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当上侦察兵,更没想到他竟然贩毒……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这么会做生意,怎么就想到要去贩毒呢?果然是人心不足吗?”怎么说以前关系也不错,她是真的为他感到惋惜和难过。他这是武装贩毒了,也不知道要判多久。
吴言摇摇头,他只负责抓人,判刑就跟他没关系了,当时没被击毙就算幸运,就他贩毒害了那么多人,就算是死刑也不冤了。他看周凌情绪低落,便转移了话题:“现在这边的事情也了了,你在家住了也快一个月了,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
“明天?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