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玉轩也回答的很干脆。他将王惊天领到主座旁的那个小一号的座位上，自己则斜靠在石椅的椅背上，把李鹤轩的问题一一点了出来。
“你的神魂原本不应该产生灵智，现在你有独立的意识，本就是靠文清用奇物违背天道造就的，这是你不可避免的隐患。”
王惊天听到这，又想起自己当年干的蠢事，眼神略微暗淡下去。他的确是最不合格的清宁宗宗主了。
江玉轩察觉到王惊天的情绪，伸手给某人顺毛。
“我从来都不怪你。”说到这，他笑着扫了眼阿诺，“从另一面来说，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感觉到王惊天依旧充满歉意的目光，江玉轩摇摇头，说出了对李鹤轩的解决之法：“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归本源，重新成为我神魂的一部分。”
李鹤轩挑挑眉，对此没有什么太过激动的反应，“第二呢？”
“第二，就是真正的经历一次轮回，通过这条最原始的天道法则来修补弥合你的神魂。”
第58章 58.来者
李鹤轩眯起眼睛， 嘴角勾起习惯性的弧度，这个男人看似给了他两个选择，但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这……？”王惊天的眉头紧锁。
“任何事情都有风险， 这一点无可避免。”江玉轩侧头看向王惊天， 微笑道：“如果他不是你的徒弟， 在见第一面的时候， 我就已经把他收回来了。”
王惊天无话可说，他知道江玉轩说的是事实。可就这么看着自己徒儿涉险， 他也做不到。
江玉轩哪能不了解王惊天的性格，带着点宽慰的味道说：“不过现在轮回混乱，想要投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到这，江玉轩的话语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只是以他现在神魂的情况来看，恐怕会越来越不受控制。届时他会成为只知杀戮的武器， 离得越近，越是危险。”
沉默笼罩了整个大殿，江玉轩的话十分直白，就连阿诺这个靠着魂通果交流的歪国人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有些担心的看向李鹤轩， 正好和那双黑眸对了正着。
“渊？”
李鹤轩没有说什么， 很快的转回头去，“我知道了，可以容我考虑一些时间吗？”
“随你。”江玉轩挥挥手，不甚在意的样子， “我会让阙云为你准备一个房间。在这期间， 你还是呆在无虚比较好。”
阙云听到玄灵君的话，向着李鹤轩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边走，我为您在玄灵岛寻一个住处。”话语里多了几分恭敬之意。
他刚刚才知道，这个小师弟竟然还有另一层身份——玄灵君的分身。怪不得他会觉得熟悉……师尊对小师弟那么亲近，会不会也有这个原因？
李鹤轩带着阿诺准备和阙云离开，临走时回过头，看向玄灵君：“多谢。”
江玉轩眯起眼，脸上的笑容莫名让人觉得危险，“呵～不用谢。”以后他与这个分/身之间，估计要不死不休呢。
王惊天被江玉轩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唤道：“玉轩，你……”
江玉轩扭过头来，眼里有着暖意：“怎么，莫非文清想我了？”
“谁想你了！”被调侃的王惊天顶着一个大红脸往门口走去，“我回净池了，再见！”
“哈哈哈哈，这家伙还是这么可爱啊。”看着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江玉轩大笑出声。
夕阳从四周的轩窗洒进来，几欲在殿内燃起一片火海。
高台上，江玉轩懒散的坐在石椅上，脸上依旧是微笑的模样，却仿佛一只蛰伏的野兽。
安静，也危险。
“凌歌。”
“玄灵君大人，您叫我？”从水幕中走出一位妖娆的女子，她身后，九条毛茸茸的尾巴缓缓摆动，显示出了主人的好心情。
“你带上樊笼去西方地狱一趟，告诉那群人，他们派出的死神已经知道了轮回混乱的原因，没有继续待在华国的理由了。让他们尽快把人召回去。”
“是。”
“这个令牌给你。”江玉轩将一枚澄黄色的玉符丢给凌歌，弯起的眼眸中划过杀意，“如果他们敢推脱，华国的玄灵君将择日登门拜访。”
凌歌缩缩肩膀，更低的俯下/身去，“凌歌明白了。”看主上的意思，这次出行在有必要的时候可以进行武力问候。
*
李鹤轩从入定中醒来，看着不远处正复习法术的阿诺，欲言又止。
他们在无虚已经呆了两天。
这两天里，他的确感觉到那种失魂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如果继续下去，他不一定能保证不会伤到阿诺。
本来想让阿诺去找小哲子，或者在地府暂居一段时间，可从小哲子传来的消息看，外面并不太平。
华国强者太多，以阿诺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保护他自己。
“唰。”
一只纸鹤飞了进来，停在李鹤轩面前。
“咦？有人来了吗？”阿诺放下手里的小本子，脚步轻快的走过来。
他戳了戳那只纸鹤，眼里像是沉淀着星河：“每次看到这种法术都觉得超级神奇！”
哎……他什么时候也能用出来啊。
李鹤轩笑看阿诺一眼，伸手在鹤嘴上点了一下。
那只纸鹤立刻飞了出去。他掩去眸中的暗色，揉了揉阿诺的头发，“你不是会叠纸鹤了么？只要掌握法决，让它飞起来也不是难事。”
阿诺开心的点点头，眼里满是斗志，“相信我，我绝对很快就能学会的！”
“嗯……”
“咚咚咚。”
远门处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李鹤轩的话。
打开门，一身白衣的阙云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带着兜帽的男人。
李鹤轩对阙云的到来有些意外，“师兄，有什么事情吗？这两位是……”
阙云侧身，笑着向李鹤轩介绍：“这两位是西方地狱的死神，他们是来接阿诺的。”
李鹤轩眼神倏地冷了下去，他拦在门口，眯起的眼睛里满是戒备：“为什么？”
明明阿诺还没有把找到轮回混乱原因的事情传回地狱，那边怎么会知道？
阿诺见李鹤轩半天不回来，绕过屏风来找人，“渊，谁来了……詹姆斯组长？”地狱对外联系组的组长怎么会来这里？
“戴维斯？”站在阙云左侧的死神摘下兜帽，露出了一张看起来和善的脸，“你来的正好，走，跟我们回地狱。”
回去？！
“渊……”阿诺有些无措的看向李鹤轩。
李鹤轩护在阿诺身前，“你们别想带走他。”
“先生，这是我们地狱内部的事情，和您无关。”另一个人走上前来，从兜帽的间隙里露出一缕金色的卷发。
他看向阿诺，声音十分温柔，“戴维斯先生，您在完成任务后有意隐瞒实情，本就已经犯下重罪，如今再拒不返回，那整个勾魂组都会因为你一个人而遭到惩罚。您会是地狱的耻辱。”
“……”阿诺猛地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在乎他的奖金，荣誉，因为他已经找到了比那些还要重要的东西。
可勾魂组……
那曾经是他的家啊。
“我，和你们走。”
李鹤轩掩在袖中的手猛地握紧，他微微叹了口气，握住阿诺紧攥的拳头，“没事，我陪你一起回去。”
第59章 59.查阅
“师弟， 你不能去。”一直站在旁边的阙云否决了李鹤轩的话。
他搭上李鹤轩的肩膀，传音道：“你现在的情况，跟上去只会给小死神增加危险。”
李鹤轩被这句话定在原地， 握着阿诺拳头的手慢慢松开， 无力的滑落到身侧。
师兄说的没错， 他现在就是一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 离他越远才越安全。可是，让阿诺一个人离开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