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么一合计,边向凝心中也多多少少有了盘算。
别人的事情可以不管,但如今这件事多多少少牵扯到了周瑜文,那她就不可能硬下心肠来不闻不问。
对于周瑜文在最后关头将身家交付顾思田这件事,边向凝并不疑心,毕竟当年周瑜文对她有多上心。府里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
边向凝沉吟了一下,又转过头看了眼二彪子。
“你说来给你银子那人长什么样?”
二彪子似乎真被边向凝调教顺溜了,如今满腹疑惑竟然也不敢发问。
“那人……”二彪子在脑子里大致描绘了一下那人的相貌:“长的还行,脸上有道疤……”
“从额角到下颚?”二彪子这么一说,立马触动了顾思田的神经。
“对对对,特长一道,一直从这儿到这儿。”二彪子一边点头。还一边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顾思田眉毛拧了起来。她没想到消失已久的十哥会突然冒了出来。
“他自己?身边有没有一名女子?”顾思田总觉得这俩人是一伙儿的。
二彪子摇摇头。
边向凝看着顾思田沉默的样子,也不动声色的在心中盘横了一下。
顾思田很愁,这背后似乎有一个曾经被周瑜文刨过祖坟。还顺道鞭尸的大仇人。
仇人不愁,愁的是就连周瑜文都不知道这愁人的仇人到底是谁……
“他只让你把我骗来?”
“恩。”边向凝点头应了一下,她常年骑马舞剑,坐在那里也没个女子样。任谁都会啧啧两声,叹一句白瞎了那俊俏的相貌。
“那人扔下一千两银子。就说将你诓来,小住三五天便好,别的也没交代。”
匪贼向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不祸害百信就已经能被称得上一句义匪了。更何况这买卖不用杀人,不用防火,动动嘴皮子就能得一千两。不赚的是傻子。
边向凝也明白二彪子不可能放着白拿的银子不赚,就是轮到她。也都会心动考虑一下。
只不过二彪子私自接单这件事确实犯了她的忌讳,该打。
顾思田闭口不言,边向凝也不多嘴去问。
“别想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过两天之内你哪里都不能去,需要什么告诉我。”
所有的事情毫无头绪,天色也晚了,更不是叙旧的时候,边向凝也不便多留,起身离开。
“卫凌。”顾思田冲门口低唤了一声。
话音还没落呢,卫凌便直接推了门进来,一句话不说的站在门口等候吩咐。
“立刻派人回去打探一下情况,然后将这里的事情通知一下季晨,我总觉的有猫腻。”
“人已经派出去了,通知主子的事情,我马上去办。”
卫凌不愧是白季晨最贴心的侍卫,在察觉到这是一出调虎离山之后,便立刻暗中派了人回去打探消息。
自从知道自己被诓了之后,顾思田的心里就怎么也踏实不下来,总觉的要出什么事情。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卫凌嘴笨,想安抚一下,却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儿来。
不会有事?人家费劲巴拉的把你诓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就是为了看热闹?
顾思田还没蠢到这份上,但也领了他这翻心意。
如今除了个别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白季晨的真实身份,包括边向凝。
所以虽然边向凝相信了顾思田的话,却也不是十成十的,故而平日里自然也很少过问,只是给了很多方便而已。
顾思田担心家里那边出事,可边向凝这人有些轴,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必须说到做到。
结果就是她可以在这寨子里随意走动,可就是不能离开,直到要求的最短期限三天一到,边向凝便会自动放人。
卫凌的人派出去的第二天,连顾思田都没想到,宁州那边竟然送来了一道足以让顾思田乱了方寸的消息。
就在顾思田刚到北邙山下的时候,白仲辰带着顾恒舟出去玩,结果两个人双双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陈冕即刻撒出人去找,结果两天音信全无。
最终连陈冕也不敢怠慢,派出两拨人,一波奔赴北邙山,一波奔赴京城。
顾思田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浑身上下连血都凉了,脸色煞白几乎晕厥过去。
恒舟是她的命,若孩子有个好歹,顾思田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光想着她跟白季晨同时被掉离了宁州,想必有人是要对那边下手。
当时走的时候心中就忐忑,还特意将孩子送到了安王府以防不测,却没想到……。
得了消息的顾思田第一时间去找了边向凝,要求马上离开。
边向凝无意参与到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中来,却更无意害人,何况这次的无心之举竟然连累了无辜稚童。
听了顾思田的请求,边向凝二话不说就同意放行,之后心中还是有愧,索性带了一批人马要一同上路,至少得保证将顾思田安全护送回宁州。(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章 回程
听了顾思田的请求,边向凝二话不说就同意放行,之后心中还是有愧,索性带了一批人马要一同上路,至少保证将顾思田安全护送回宁州。
二彪子一千一万个不乐意,撇着嘴嘟囔:“刚回来怎么又要走。”
边向凝一边上着马鞍一边横了他一眼:“这次无法信守承诺,去将银子双倍退了,其余的事,你等我回来再说。”
看着边向凝利落的收拾好翻身上马,那英姿飒爽的样子只挠的二彪子心里痒痒。
他看上边向凝这件事就连寨子里长了眼睛的狗都看的明白,可这女人就是不点头。
可奈何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通,自从自己被这女人从大当家的位子上踹下来,就彻底沦为了边向凝的小催吧。
小鞭子抽着,小话骂着,大小事使唤着,二彪子可谓不亦乐乎。
他是心甘情愿要堕落成妻奴,奈何人家一直就这么抻着,搞的二彪子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看那女人不是什么好货,指不定惹了什么麻烦。就说你别跟着去,放她们走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这还颠颠上赶着,万一出什么事……”
说到一半二彪子住嘴了,边向凝正冷冷的盯着他,盯的他后脊梁直窜冷风。
“你若早听我的,不见钱眼开,顾家娘子的儿子何苦受这一劫,事情因你而起就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不顾。”
明知道边向凝这句“因你而起就是因我而起”说的是同一个寨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这么被绑着说就跟两口子似的,二彪子直觉心口甜丝儿丝儿的。随即连说话都柔了几分。
“咱别去了成吗?今天就算我不接这活儿,有人要害她也会另寻了方法,这一劫她早晚要受,也总不能赖了咱们不是,乖,下来吧。”
说着,二彪子还伸出手去拽骑在马上的边向凝。结果被对方一鞭子抽在了手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视人命如草芥,这事如今让我遇上了,定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让开。”
边向凝说着,一踹马肚子,骏马长鸣踏尘而去。徒留二彪子捂着被抽红的爪子,可怜兮兮的看着马屁股嘟囔:“我这几年不也没乱来么。”
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急忙上路。临走的前一晚上顾思田单独将卫凌叫到身边。
“卫凌,如果跟十哥单打独斗。你有几成胜算?”
顾思田坐在椅子上扣着指甲抬头凝视站在面前的卫凌。
卫凌也只是微微沉吟了一下,在心中做了一番比较后开口:“七成。”
顾思田没再说话,微微垂下头看着被扣的已经渗血的指甲似乎在发呆。
屋子里静的有些渗人,偶尔能听到门口有巡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
卫凌不说话,就这么等着,在顾思田看不到的情况下偷偷盯着她的发顶以及光洁的额头。
第二日天还没亮。顾思田的人马就上了路,所有人马齐备。唯独少了贴身侍卫卫凌。
再心急,路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几天时间。
但为了加快形成,顾思田将马车扔在了寨子,跟随所有人骑马上路,一路跟边向凝并行。
“一直没问你,当年你应该是跟燕子姑娘一齐出来的吧,怎么没见她?”
之前在寨子里的时候人多嘴杂,而且二彪子跟黏黏糖一样跟边向凝形影不离,顾思田怕有什么忌讳,所以一直没敢张嘴问燕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