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解春困,驱寒邪,促阳气,你们俩个没事也多喝些。”
茉莉花茶的清婉香气让整间屋子都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柔和氛围。
他们三人虽是主仆。但以前在南域王府的时候,闲来无事也会这么坐下来小饮一杯。
如今这种和谐熟悉的感觉。让三个人都有些恍如隔世。
“我反正是粗人一个,这茶哪里有酒好喝。”
祁虎拧着眉将一杯茶一口倒进了嘴里,咂了砸嘴,除了苦。他尝不出别的味道。
两个人都习惯他这样了,各自抿着茶,都懒的笑话他了。
卫陵自小跟在主子身边,自然品的出茶的好坏,但他却从不言语。
今天他却在放下茶盅的时候开了口。
“主子,有祁虎在你身边我也放心,而且我如今也不是影卫队的人了,所以……我觉的夫人身边还是要留个人保护她比较好。”
“哎,我说。你这小心眼还记着呢,我那会儿就是说说,又没真将你除名。”
白季辰还没说话。祁虎先插了嘴。
当时一时气话说将卫陵除名,其实后来也琢磨明白了,所以也没有通知队里,影卫队的人依旧还是当他是副队长。
“这跟除不除名没关系,依照如今的形式,夫人身边没个人保护是肯定不行的。”
祁虎撇撇嘴。为卫陵那句除名弄的心里很不得劲。
“小陵子说的没错,思田如今带着孩子不说。我也不可能照顾的面面俱到,只怕一个疏忽都会出事,如果你肯继续留在她身边,我倒还放心了。”
白季辰说着的同时,卫陵将原先的茶倒掉,又重新开始沏茶。
壶已然是温过的,装茶,润茶,冲泡,浇壶,运壶,倒茶,点杯。
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优雅中又透着一种男人的刚毅,这是卫陵从未向外人展露过的一面,很细腻的一面。
白季辰满意的看着卫陵的动作,这都是当初他手把手教会的。
“做的不错,还以为你忘了呢。”
卫陵面色不动,将茶依次给三人斟满:“主子教的,卫陵不敢忘。”
祁虎不以为然的冲卫陵扬扬下巴,然后对白季辰道:“主子,你说他这辈子都这样了?”
对于卫陵一贯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祁虎向来是看不过眼的。
这种时刻,主子不喜欢摆架子,更愿意这么嘻嘻乐乐的说笑一下,可卫陵却永远是那副“我是木头”的样子。
白季辰抿了一口卫陵新斟的茶,味道适中,醇香爽口,技艺倒是没有生疏。
“他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放下茶盅,白季辰跟着祁虎一起打趣。
“我倒是想知道,回头他要是娶了媳妇,也一天到晚的拉搭个脸?”
被祁虎这么一说,卫陵有些无奈的扯扯嘴角:“谁说我一天到晚拉着脸了,也没什么可乐的,你让我笑什么?”
倒是卫陵不太明白,这祁虎是怎么做到一天到晚的挂着一张大笑脸,见了谁都能笑的出来。
有什么可笑的呢?
“喂,我说,多笑笑又不会死人,你乐一个给哥们看看呗。”
说着祁虎就要上前去扯卫陵的脸。
“别闹。”
一把打开那双大熊掌,卫陵偏过头,却无声的乐了一下。
“唉,这就对嘛,一天到晚挂着一张死人脸,看都看烦了。”
“看烦了就别看,喝你的茶。”
“不喝了,苦。”
白季辰看着两个人嬉闹,乐呵呵的品着自己手中的那杯茶,脑子里全都是小别院正在睡觉的那两位。
院子内很和谐,但院子外却是一片剑拔弩张。
白叔辰带着一对人马将小院围的水泄不通。而白季辰带进城的亲兵则跟白叔辰的人马呈对峙之势,简直是一触即发。
他们两个人都在等,白季辰在等七王爷。而白叔辰则在等白崇。
据陈冕送来的消息,三天之内应该就能有结果,可如今都过了五天了,陈冕的消息没来,白崇却风尘仆仆的杀了过来。
白季辰站立在书房中央,白叔辰颐指气使的站在白崇身旁,而白崇则坐在白季辰的书案上。
“往日里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如今做的这叫什么事!”
白崇愤怒的拍着桌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白季辰没有丝毫愧疚之色,也没有像往日一样跟他父亲顶嘴。而是微微俯身,难得懂事的劝道:“父亲息怒,小心伤了身子。”
“哼,你要怕父亲伤了身子,你就别做出这种败坏家风的龌蹉之事。”
白叔辰在一旁煽风点火,白季辰压着心头的不悦,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和。
陈冕在听说白崇来了之后,也跟着进了城。
毕竟是自己的岳丈,不出现总也不太好。
陈冕沉默的坐在一旁。尽量不插话。
“季辰,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也是个孽障不能留。你这样会害了我们白家的。”
白崇知道自家这老三是野惯了的,如果真要跟自己对着干,还确实不好管教。
他缓了几口气,让自己的语调看上去温和一些。
“父亲,思田的身份是我未过门的妻,而她生下的也是我的孩子。这哪里会害了白家?顶多是一点家丑而已。”
“你……”
看着白季辰那云淡风轻的态度,白崇气的血液都快逆流了。
“你休要胡说。那是反贼,是犯妇,她身上还背着罪名,那孩子是反贼余孽。一天到晚的口不择言,我看你是被那妖女迷傻了。”
白崇吹胡子瞪眼的冲白季辰吼着:“去,去把那妖女给我绑来。”
“父亲!”
白季辰上前一步:“思田刚刚生产,动不得。”
“哼,动不得?我倒要看看她是天仙还是祖宗,有什么动不得的。”
白崇直接耍起了横,说着就示意让白叔辰带上人去将顾思田带来。
白叔辰二话不说,直接就要往出走。
白季辰赶忙拦住二哥,原本平和的眼神也带上了些寒意。
“父亲,难倒你连一个产妇都要欺辱吗?欺凌弱小这种事情难倒就是咱们白家的家风?”
“你说什么!你……你……我看你是反了。叔辰,去将人给我拖也要拖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把这小子变的这么目无长辈。”
白季辰挡在白叔辰身前寸步不让,眼睛却盯着白崇,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白叔辰虽然比弟弟强壮,但在看到白季辰那阴寒的目光之后,却怎么也无法将他推开。
气氛开始僵持,双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咳咳,可否容本王说两句。”
陈冕之所以来这里坐镇,就是怕白季辰如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到时候再闹起来。
这里一个是他爹,一个是他哥,就算他再有理,一旦起了冲突,那他也得落得个理亏。
“王爷有话请讲。”
虽然是自己的女婿,但身份在那摆着,就算是白崇也得俯首。
陈冕的插话让气氛缓解了不少,他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淡淡的扫了一圈在座的人。
其实陈冕是最坐不住的,跟当年的周瑜文比起来,他这个当表哥的简直就是一个猴子。
可如今在这场合,看上去最稳妥的还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您怎么说也是我的岳丈,有句话小婿算是僭越的说一句。那女人刚生产完确实不宜走动,再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什么事情不好解决,何必急于拉进一个外人来掺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