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她便吃了义父给的药,这药最少要持续腹痛三个时辰。就如生产前的宫缩一般,疼痛会越来越剧烈。也会越来越频繁。
“大人,恕民女斗胆问一句。孟家谋逆满门抄斩,但并非灭九族,我一个嫁出去的人。又何罪之有?您说我伙同夫家,证据何在?”
白叔辰微微蹙眉,他听说过这女人牙尖嘴利,一般对付妇人的法子在她身上不太好使。
要是换做她人,别说问罪了,一拍惊堂木就直接吓软了。
白叔辰也是有备而来,直接命人将孟锦浩他爹检举的罪证拿了出来。
“你看看,这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顾思田翻了翻托盘上的字据,孟家和周家暗地里确实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周瑜文是皇商。可以直接开铺经商。
可孟家却是官家,虽然担着个护国公的名位,但依旧不是皇家人。孟家老爹自己碰不得这些。
但好就好在法令有漏洞,自己不行,可以让家里人经商。
只不过选择了商途的子嗣就等于自动放弃了官途。
就像如今白家一样,因为白仲辰选择了经商,所以白崇如今只能将力气用在白叔辰身上。
有钱有权,这才是稳固根基的先决条件。
因为顾思田能力的缘故。后期孟家和周家的来往帐目也都是顾思田负责,签字画押的都由顾思田亲自过目。
如今这些纸张上面。基本都有顾思田的笔迹签名,好认的很。
“孟锦萱,你还有何话说?”
面对着一众冷眼相看之人,顾思田只是轻哼了一声。
指着那些所谓的证物道:“大人,为官者讲个理字。您又有何证据能证明这些扩充军队的费用来自我签收的这些清单收入呢?”
当初扳倒周瑜文的罪证不少,但跟顾思田能扯上关系的也就是这些看上去根本站不住脚的来往明细。
“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这其中没有关系呢?”
白叔辰还没说话呢,沈浩雄冷不丁的插进了一句。
顾思田一扬眉,看都没看沈浩雄,直接盯着白叔辰:“我还不知道,今天原来是沈将军主审呢。”
顾思田的的口吻有些咄咄逼人,既然已经翻脸,那也用不着再给他留情面。
衙堂之上最忌讳的就是宣兵夺主,这跟官阶没什么关系,而是关乎为官为人的尊严。
之前说好了的,今日沈浩雄只做旁观,绝不多言。
白叔辰脸上有些许不愉之色,轻咳了一声道:“今日乃本官主审,不相干之人若再敢妄言,以滋扰衙堂之罪论处。”
沈浩雄脸色讪讪的,但就算自己是将军,公堂之上也是主审最大。
就算对方只是个七品芝麻小官,真要惹急了,也能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虽然不疼不痒的,但着实丢面子啊。
愤恨的瞪了一眼顾思田,沈浩雄闭了嘴。
白叔晨其实不太清楚堂堂一个镇国将军怎么会跑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如果说是为了一个孟锦萱,那显然有些小题大做了。
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百家的声誉。
寡/妇就寡/妇了,有拖油瓶也就算了,如今又成了个逃犯。
这要是让有心之人抓到了把柄,那百家这刚做了几天的护国公就要奔孟家的后尘了。
“正如方才将军所言,你可有证据证明这其中无关?”
顾思田觉得这跟扯皮没两样,你说有关,我说无关,可谁也证明不了自己的说辞。
将托盘上面的布撩下盖住一托盘的证据,示意自己已经看过了。
“大人,这种什么都证明不了的模棱两可的证据,您觉得还有必要为此争辩吗?”(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谁敢动她一下试试!
“大人,这种什么都证明不了的模棱两可的证据,您觉得还有必要为此争辩吗?”
白叔晨心里明白,这些东西都说明不了什么。
这些交易明细也只是压死周瑜文的最后一根稻草,单拿出来看也确实定不了一个人的罪。
顾思田的额头已经隐隐有了汗水,宫缩开始有了频繁的趋势。
距离吃药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半时辰了,她必须在这之前拖住时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白叔晨一声令下,不一会儿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
“民女凌曦参见大人。”
当看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时,顾思田有些错愣。
竟然是凌曦,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何人,同周瑜文又是什么关系?”
“回大人,民女凌曦乃是周瑜文妾室之一。”
“那你可认得她?”
白叔晨指了指顾思田。
凌曦压根看都没看,从进门起就没同她有过任何眼神接触。
“认得,她名唤孟锦萱,是周瑜文最后娶进的妾室。”
白叔辰斜睨了顾思田一眼,然后对凌曦正色道:“你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凌曦俯身行礼之后才幽幽开口。
“民女才疏学浅,懂得不多,只知道孟锦萱嫁进来之后,周瑜文便将生意方面的事情逐渐交到了她的手上。所有的来往帐目也都由她亲自过目。并且在周瑜文出事之前,她二人……合过房,所以她腹中孩子多半是周家余孽。”
果然是墙倒众人推。顾思田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肚子疼的愈发严重了,现在基本上不到十息就要疼三息。
睁眼的瞬间,顾思田看到了沈浩雄脸上洋洋得意的笑容。
果然是他安排的,昨天晚上就用孩子来威胁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会找到凌曦。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白叔辰正襟危坐看着顾思田。
“孟锦萱,你还有何话说?”
凌曦始终没有抬头。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但顾思田发现她的腿在微微颤抖。
倾身向前一步,顾思田来到了凌曦面前。
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压迫,凌曦抬起头来正对上了顾思田的双眼。
凌曦被吓的猛的往后一个趔趄。眼神四处躲闪,就是不敢再去看顾思田,小脸煞白煞白的。
顾思田微微蹙眉,暗中摇摇头。
不是她,凌曦胆子小,别说这么精心的布局了,她连最简单的收买人心都够呛能做到。
她不是目标,顾思田自然同她再无话说。
凌曦向来清高,当初因为自己身份高。又能帮着周瑜文处理台面上的事情,她没少嫉妒,更没少以牝鸡司晨的言论在背后诋毁。
顾思田向来不爱跟这些内宅的女人们扯这些家长里短。所以总也不搭理她,两个人的关系在府中算是最疏远的。
也就是打量了那么一瞬,顾思田便回转身来对着白叔辰。
“大人,民女学过一些账房技巧,所以力所能及的帮自己夫君打理家宅,这算不得错吧。周家和孟家有生意往来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既然在账房帮忙,就必然会留有凭据。您出示的证据和凌曦的言辞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您又让民女说什么?”
顾思田缓了一口气,利用勾鬓角发丝的机会,擦了一把额边的冷汗。
“再说第二点,周瑜文伏诛以有九个月,而我腹中孩儿刚刚八个月,您不觉的是凌曦在信口雌黄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