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见天还算好的,难得的来了一回勤快劲,把自个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了身青黑袄子,搬了盆,向着那化开的一条小河走去,如今有这河水虽化开一点,可路上还有些冰,走起路来,还是要十分的小心。
待来到那小河边上,拿了衣服出来,正待要洗时,只见对面有人对她呼了一声。
“你是那天的那位小嫂子么?”
乔麦抬头,却见对面那人着了灰白色的细棉窄袖袄子,后面背着一捆柴,在那抹着头上的汗水,白面的方脸,正笑对着她,那洁白的牙在阳光下闪着星光点点。
何曾见过这般俊朗的男子跟自已搭讪?而且还是记住她二次相遇的男子。
一时间,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还好今日自个梳了头洗了面,还来了闲情的刷了个牙,赶紧的对水一照,自个觉得相当满意。
小声的应了前面的人一声:“唉,难为小相公还记得奴家。”
那人面皮僵了一下,显然对于突来的嗲音有些不适应,倒底快速的恢复了常态:“小嫂子这是在洗衣?如何这般冷冻的天儿,自已前来洗衣,这冻坏了娇嫩的手儿可是不好。”
说着,他赶紧的找了处窄水处的地方跳了过来,乔麦吓了一跳,倒是心也不受控的咚咚的跳个不停。
那人过来,看着盆中黢黑的衣物,不经意的皱了下眉头,倒底掩去,随后快速的蹲了下来。
“为搭谢小嫂子的指路之恩,我来代洗吧,小嫂子一边看着即可,这女人的手可是得好生护着才算娇嫩呢。”
乔麦听他这话后,快速的低头看了看自已短粗胖的手指、和那黑黑的指甲,闪电般的把袄袖垂了下来,隐了起来。
那人笑着在那帮她洗着重重的黑色棉袄,其间有两件亵衣亵裤在里面,他也毫不犹豫的洗将起来。
不知为何乔麦的脸有些烧红了起来……
这一洗就是小半个时辰,那林详子把最后一件水拧干后,放在了木盆里,端了起来,送与她道。
“好了,洗好了,来,拿走吧。”
“多谢小相公。”乔麦脸红的伸手来端,不想碰到他冰冰红了的手指,吓得赶紧的收了回来。
林详子笑得好不快活:“还未请教小嫂子姓名?”
“奴家姓乔单名一个麦字。”
“乔麦。”他轻语低喃。
乔麦只觉真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嗯。”她娇羞低头,男子却是眼露嫌恶。
语调却还是那般的温柔:“果真是好听,麦儿?”
“咚咚……”乔麦只觉心间有东西快要破壳而出,面红如血,端着盆子转身大步的向着岸边走去。
而林详子却对着她的背影喊道:“麦儿,可否还能见你?”
乔麦害羞的一回头,娇羞一笑,满口的大黄牙露了出来,粗矿的黑脸上堆得是满满当当的笑容。
“嗯。”
这看似娇羞的一应,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男子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冲她挥着手。
乔麦一个娇羞的转身向着自家方向跑去。
看着那微福的身子,跑得是地动山摇,林详子是呸了一口,赶紧的蹲了下来,拼了命的洗手,顺道还洗了把子脸。
呸道:“娘们衣服有够骚的,差点熏死老子了。”
说完,起身,向着那窄处跳了过去,踢了踢那捆作样子的柴,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乔麦家的地方,甩着衣袍就向着另一面的村落走去……
对于乔麦的进展小桥掌控得是一清二楚,汪家仁也偷摸的跟自个娘说了个秘密,说自已不是不行,是乔麦不守妇道,想勾了自家大哥。
这话一出,汪家老太太不信,还差点大骂了儿子,这十来年一直跟自家大哥处不好的,如今又起啥妖蛾子了不成?
汪家仁作了发誓状,还拿出徐伯给开的药方和证明:“我只是虚点,根本没病,当初花那般多的银钱,儿子我也没治好,我就有些猜想,这定是那婆娘买通了奸人,想来陷害我啊。”
他说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着这些年多么的不易,这治好了病,还不大相信的,跑去找了个黄花女子试了,如今都怀上了,这说明啥?这说明,当初就是有问题的。
汪家老太太听说他把另一女子整怀孕了,不担不高兴还要打了他。
汪家仁一边躲着一边叫着屈:“娘,你听了孩儿说,如今那婆娘成日里拿了这事来骂俺,我这也不敢还了口,就怕家丑外扬的,可那女子已有我的骨肉,那是我的亲骨肉啊,俺……俺要休了妻。”
汪家老太太听了这话,倒是震了一下,再一想到他的骨血时,又作了不忍心状。
只听汪家仁说道:“这事儿,俺待休了那恶妇后,俺跟着大哥还是一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