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辗转,江池达到自己在总坛的居所,他轻轻把晁汐放在床上,然后规矩地站在床边等晁汐醒来。
片刻后,晁汐睁开眼睛,入目是一个万花筒般色彩斑斓的巨型穹顶,晁汐只看了几秒,就觉得眼胀头晕。
江池用手盖在晁汐的眼睛上方,将他扶起来,说:“这是总坛的建筑特色,催眠用的,你不习惯就别看。”
晁汐点头,起身下床,打量了一下房间,问:“这是什么地方?”
江池回答:“我的住处。”。
“你不带我去见那些人?”
晁汐知道江池急于摆脱自己,原以为他会直接把自己扔到那些人面前回头跑路,没想到他却把自己带到他的住处。
江池抚摸着床头装饰用的鹰首,目光深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晁汐没得到回答,转头看他。
“江池。”
“啊。”江池回神,已不见刚才的神态,眼神闪烁,不与晁汐的目光接触。
“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晁汐沉下脸,朝江池走来。晁汐与江池身高差不多,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
“我没有。”江池赶紧摇头,解释道:“那些人不是说见就能见的。总坛有三个区域,外区是接待和处理事务的地方,中区一半是法术修炼区,另一半是长老居住区,内区是总坛核心区,即便是我,没有准入令牌也不能进去。那些人现在霸占了内区,我要申请了令牌才能带你进去。”
这么麻烦?晁汐本以为邪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想到已经发展得有模有样,狱鬼王真会挑人挑地方。
晁汐想了想,对江池说:“你应该有这里的地图,拿来我看。”
江池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卷崭新的羊皮地图,晁汐看到总坛是一个倒三角的布局,外区最大,建筑众多,而内区最小,地图上只写了内区两个字,再无其他标识。
“这是那些人来了以后绘制的新地图吗?”晁汐问。
“不是。”江池否认,“总坛建成以来就是这样,内区是一块神秘地带,不做任何标记,那里是总坛最后的安全点。”
如此说来,这些邪师也觉得邪教难以长久,故而煞费苦心,未雨绸缪。
晁汐点点头:“你现在就去申请令牌。”
“好。”
江池临走前,不太放心晁汐:“这里地形复杂,有地图都容易迷路,你……”
晁汐微微一笑:“放心,我不动。”
江池被他的笑容晃到眼,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江池前脚刚走,晁汐后脚也出了门。
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毒瘤,以后肯定会一锅端,既然进来了,必要好好查探一番。
晁汐刚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阵“呜呜”的风声,低头一看,脚下是透明的玻璃栈道,几百米高的悬崖深不见底。
晁汐往下瞅了瞅,然后若无其事地延着玻璃栈道往下走。
走着走着,栈道出现岔道,晁汐站在岔道口歪着头朝里张望,隐约看见里面有一座白色房屋,晁汐便走了进去。
晁汐走了很久,那房屋看着很近,却一直到达不了。晁汐停下脚步,开天眼,眼前赫然出现一个网状的结界,晁汐这才知道自己一直在结界的边缘行走。
晁汐结印,将指印覆盖在结界上,很快就找到了结界的入口。
晁汐往东南方走了五步,又转向西北前进三步,然后侧身从结界的缝隙处跻身而入。
进入结界,晁汐就离房子不远了。
那是一个颇具古韵的小庭院,白石砌成的小屋,周围红蕾碧萼围绕,曲廊伴垂柳,冰花窗棂风光旖旎,屋后山涧雾气腾腾,恍若天上人间。
把住处建得这般美好,邪师当中也有风雅之人吗?
晁汐好奇心被勾起,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晁汐破完结界天眼尚未闭合,在他观赏房屋的时候,依稀看到屋后山涧里有人在沐浴。
晁汐没有偷窥他人沐浴的兴趣,便坐在屋外的石凳上,捻起一根青草逗石桌上玉碗里的一只小蜈蚣。
“尊上,我……我有点控制不住它了……”一个女人的喘息声从屋后传来。
“别说话!”一个自带威严的男声命令他。
“唔……啊……”
晁汐停下手上动作,大白天的就这么刺激?
“它越来越大,要掉出来了。”女人有点惊慌失措。
“塞回去!”
…………
污言秽语清晰地传入晁汐耳中,晁汐嘴角抽抽,往院子里扔了一颗石头。
“谁?”女声惊道。
晁汐站起来,朝里面大声道:“我是一个迷路的路人,请问怎么才能从这里走出去啊?”
没人回答晁汐。
晁汐正纳闷,光天化日做不可描述的事被人撞破,他们一点都不恼吗?一根细长的蛇鞭就朝晁汐迎面袭来。
晁汐轻巧避过,抬头望着白石屋顶,一个身姿婀娜的红衣女人站在那里,一手叉腰一手挥动着蛇鞭。
她浑身湿漉漉的,但衣着整齐,不像做那事的样子。
“小姐姐。”晁汐拱手朝女子作揖,礼数周全。
红衣女子撩起长袍下摆系在腰间,从屋顶上跳下来,撩了撩头发,摇曳着腰肢缓缓走到晁汐面前,细长的食指沿着晁汐的脸部轮廓慢慢滑动。
“好一个俊俏的小哥哥。”女人用妩媚至极的声音说道。
女人的手指没有一点温度,如同她手里的蛇鞭一样冰冷。
晁汐握住她轻薄的手腕,压低声音问道:“比你的男人还俊俏吗?”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你新来的吗?谁带你进来的?”
晁汐避开第二个问题,说:“是啊,初来乍到,还请小姐姐今后多多关照。”
女人停住笑声,说道:“你很有趣,姐姐也很想关照你,但是你恐怕没有以后了。”
“哦?”晁汐眨眼问道:“此话怎讲?”
“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啊。”女人话音落下,从她宽大的袖袍里突然蹿出一条红色的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住晁汐的手指。
晁汐吃痛,赶紧缩回手,甩掉那根小蛇,委屈道:“姐姐怎么突然放蛇咬人,吓我一跳。”
被晁汐甩掉的红色小蛇在地上扭动了一会儿就不再动弹,晁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挤着手指血。
女人脸色微变,不再用调侃的语气和晁汐说话。
“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倒有些本事。”
“我还没出手呢,姐姐怎么知道?”晁汐诧异道。
女人哼道:“那你出手,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晁汐摇头:“我不打女人。”
晁汐指着女人的身体说:“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藏着大大小小数百种毒物,刚才咬我的小蛇是见血封喉的银翘蛇。”
女人面如沉水,被一个毛头小子看穿的感觉很不好。
没想到晁汐继续火上浇油:“我从小泡在药罐子里,身体早就百毒不侵,所以你的宠物对我没有威胁。刚才我和你的小蜈蚣还一起愉快玩耍来着,不信你去问问它。”
女人不信邪,又放出几种毒物攻击晁汐,晁汐站着动都没动一下,任由那些毒物噬咬他。
晁汐除了痛没有其他感觉,倒是女人的毒物纷纷暴毙。
“别再试了,养大这些东西不容易。”晁汐不想和一个女人过多纠缠,说:“要不,请里面那位出来试试?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背后,不嫌丢人吗?”
女人呵斥晁汐:“大胆,竟然敢辱骂尊上。”
晁汐被女人的话逗笑了:“姐姐,你的话好复古,让我倍感亲切。”
“你……”女人气结,双肘弯曲准备放大招。这时,一个声音阻止了她:“曲玄,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