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悦姐姐,谢谢你,这我可不能要!”凌小小现在和她娘都学会了手工针织,她爹和别的官不一样,所以她和她娘都要贴补家用。
“这是我作为朋友送你的,你一定要收下,否则可就是看不起我,要是再和我这么见外,我可就要到我姐姐跟前去告状了。”秦澜悦笑呵呵地威胁道。
上次就是秦澜悦见凌小小一件衣服总是翻来覆去的穿,就对秦澜心说了,然后秦澜心就让人给凌知府一家送去了好多女孩子家的漂亮衣服,最后要不是秦澜心坚持到有些生气了凌知府才收下,说不定秦澜心会送更多。
“澜悦姐姐,我真是怕了你了,你不要一直让公主为其他事情忧心了!”凌小小懂事地说道。
凌家的生活是不怎么好,可是比这之前那也已经是天上地下了,而且钟逸借由凌知府治理有方之事,平时也没少赏赐给凌家好东西。
“所以才让你一定要收下,不过就是一块布而已,你刚才不还说要给你哥哥做件外衫吗,这块布正合适呢!”秦澜悦笑着说道。
“哥哥知道这块布是你送的,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澜悦姐姐,咱们出去吧,哥哥在外边要等急了!”凌小小的哥哥叫凌束,比她大三岁,明年要去京都参加春闱考试的。
“那好吧!”今天两个人出来还多了一个护花使者,秦澜悦在福江口本来对男女大防就不看重,而且她性子活泛,倒没有太在意。
不过,此时的秦澜悦还不知道,自从在西北王府有幸见过秦澜悦一面之后,这凌束就对她起了爱慕之心,哪怕是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这心中的爱慕之情也没有消去。
因此,他努力将真情掩埋心中,只求能有机会多见她几面,多和她说上那么几句话,君子不夺人所爱,他是一个很恪守礼仪之人,可爱火已燃,有些时候他也是控制不住,就像今天,还是忍不住跟她们出来了。
“哥哥,你看,这是澜悦姐姐送我的布料,回头我给你做件长衫可好?”凌家兄妹自小感情极好,凌小小在自己哥哥面前也是天真活波的很。
而凌束听他这样说,果然脸上都是羞涩的喜意,这布料虽不是要送他的,但好歹是秦澜悦买下的,他也是欢喜的。
“澜悦姑娘,多谢了!”凌束行了一个君子礼。
“凌大哥,你别客气,小小她是我的好朋友,你是她大哥,也就是我大哥。咱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吧!”秦澜悦不甚在意地说道。
“好!”凌束微微一笑,不其然地就露出有些宠溺的目光。
只是,三人还没有转身而去,就有两人背对着他们挡住了去路,语气里也夹带着一丝怒气:“慢着!”
秦澜悦一看这架势不对呀,好像是来找茬的,第一个就冲在凌家兄妹前面,对那两个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快让开!”
“小爷凭什么让开,那布你给我收回来!”说着,那两人一转身赫然是本该在北疆的罗修昀和邓思捷,此刻罗修昀是一脸不爽,邓思捷则是笑嘻嘻的模样。
“秦姑娘,真是好久不见了!”邓思捷呵呵一笑冲着秦澜悦挥了挥手打招呼。
秦澜悦没想到拦住自己去路的是他们两个,而且初看到罗修昀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内心深处是很惊喜的,只是他那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跟谁欠他及万两银子似得。
“的确是好久不见,你们怎么来湛州城了?”秦澜悦走前一步笑着问道。
这时,罗修昀也气呼呼地走前一步,不忿地瞪了一眼凌束,然后看着秦澜悦说道:“我们怎么不能来湛州城,再不来,我看我妻子都要被人给抢走了,哼!”
“罗修昀,你一回来发什么疯!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要胡说八道!”秦澜悦的喜悦瞬间就被怒气也给填满了,亏自己还日思夜想能见到他,没想到他一见到自己就阴阳怪气的。
“我发什么疯,把那布给我要回来,我可以送他们一布庄的布,但你买的布只能送给我这一个男人!”罗修昀明显吃醋地说道。
秦澜悦此时哪注意这些,她直觉罗修昀在无理取闹,她什么时候买布送给别的男人了,于是抬脚就想狠狠地踹他一下,谁知被罗修昀下意识地给躲开了。
“臭丫头,你以为还是小时候,现在你可是打不过我!”罗修昀转脸又有些无赖地说道。
“哼,也不知道是谁小时候被我骑在身上打,走开,我要回家了!”秦澜悦有些恼怒地一把把他给推开。
凌小小和凌束从秦澜悦喊出眼前之人的名字时,就知道了此人是奉恩侯府的世子爷罗修昀,也是秦澜悦的未婚夫,而且听两个人争吵的内容,似是和凌小小手中的那块布有关系,不免都尴尬起来。
“澜悦姐姐,你们别吵了。见过罗世子,这块布还请拿回去吧!”凌小小想着两个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这罗世子还挺凶的,她都有些害怕了。
“小小,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你不用怕他,他就是今天出门忘了吃药!”秦澜悦狠狠瞪了一眼罗修昀,这个混蛋真想大街上继续揍他一顿。
“不收回也是,你是臭丫头的朋友是吧,这布料你可以拿着,但是不许用她送的布料给别的男人做衣服。”罗修昀这些年很少见到秦澜悦,本来两个人这些年一直通信,关系也越来越好,谁知道两个人一见面还和“冤家路窄”似得。
“罗修昀,你真是无理取闹!”这布料送给别人,别人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秦澜悦这性子再也忍不住,立马就开始上手。
罗修昀的确和当年不一样了,这些年他在军营里苦练罗家刀法,而且进步神速,虽说霸道的性子收敛了不少,而且跟在秦澜兵身边久了,就连这心计谋略也跟着上升了一大截。
可就是遇到秦澜悦的时候,他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爱耍性子霸道无理的京都“小阎王”,秦澜悦和他已经六礼过半,那就是他罗修昀的妻子,谁有点觊觎的念头都不行。
所以,他这心里也有怨气,秦澜悦一动手,他也就还手了,两个人就在布庄外头打了起来,只不过来回几招之后秦澜悦就已经处了下风,又过了两三招就被罗修昀给当街抱了个满怀,引起周围围观之人的一阵哄笑议论。
羞愤交加的秦澜悦自知她现在已经不是罗修昀的对手,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心里又委屈的很,一时竟落下泪来,而一看到秦澜悦哭,就和当年在客栈里看她给自己送饭落泪时的感觉一样,罗修昀登时就有些慌了。
“臭丫头,悦儿,你别哭,别哭呀!我……我和你闹着玩的,我只是……”罗修昀想给她抹去眼泪,却被秦澜悦猛地推来了。
“罗修昀,你混蛋!”怒喊过后,秦澜悦就哭着跑走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邓思捷看了半天人家小两口的“打情骂俏”,这才出声冲罗修昀喊道。
罗修昀反应过来赶紧去追,邓思捷、凌束和凌小小也跟着在后边跑。
王府里,秦澜心正在后院心情很好地和钟逸赏着秋菊,这些都是钟逸特意让人摆在王府后院的,十分地漂亮。
突然,就看到秦澜悦眼圈红红地冲了进来,或许是太委屈,看到秦澜心之后眼泪再一次忍不住落了下来。
“小妹,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秦澜心赶紧出声问道。
“姐,我恨死罗修昀了,他就是个混蛋!”天下估计也只有秦澜悦敢这样大胆地喊奉恩候府世子爷的名字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骂他是“混蛋”了。
“他远在边疆,怎么就惹到你了?!”由钟逸扶着,秦澜心走近她,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别哭了!这么大个姑娘还掉眼泪,小心连我这肚子里的孩子都笑话你!”
“姐,他……”秦澜悦刚说出两个字,罗修昀那边就以更快的速度冲进了后院里。
一看到他出现,秦澜悦扭头就跑进了旁边的厢房里,然后把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任凭罗修昀怎么敲都不开。
“你们这是怎么了?修昀,你怎么来湛州了?”秦澜心被这突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
“修昀拜见王爷、公主,我是奉命来湛州的!”罗修昀见秦澜悦不开门,这才看到院子里还有秦澜心和钟逸,赶紧后知后觉地行礼。
“别多礼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秦澜心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真是自小的冤家,都快要成婚的人了,还是整天打打闹闹的。
“公主,你快帮帮我,悦儿她最听你的话了,我……我把她给打哭了!”罗修昀低着头难得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什么?”秦澜心一听就怒了,“你打了她?”
“不,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出手要攻击我,我就还手了,她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输给了我,然后就哭了,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呀!”罗修昀还没搞清楚秦澜悦哭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们两个还都小吗!”钟逸也看了一眼罗修昀,这两个人铁定是自小打出来的感情。
就在这时候邓思捷三人也跑进来了,先是对着秦澜心和钟逸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邓思捷又简单地把刚才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了说。
“表弟,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秦姑娘她和你订了亲,对你又是一心一意,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她能因为几年不见你就淡了吗!”邓思捷假咳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就先批评起罗修昀,不等他发怒,又快一步走到关进的厢房门前,“秦姑娘,你别生气,我表弟那个粗人,他在军营呆习惯了,这脑袋里都是一根弦,我和你大哥还有小武都可以作证,这些年他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还有,这次知道你在湛州,为了早一天见到你,这小子赶路就跟不要命似得,马累死了几匹不说,本来身上还有伤半路上还染了风寒,我让他休息他都不愿意,愣是坚持到了湛州,这脑袋还昏着呢!”
这么多年养成的默契,此时邓思捷一个挑眉眨眼,罗修昀立马心领神会,立即不大不小地哎呦叫了一声,他这身上的确是有伤,邓思捷说的也是实话,不过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怎么了?”秦澜心看他也不像是都装的,于是关心地问道。
“回公主话,没什么大事,前段时间军营里遭到突袭,我受了点轻伤,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能刚才和悦儿闹着玩,伤口又裂开了。”罗修昀刚说完这句话,按着腹部的手就慢慢伸出来,手上竟然有淡淡的血迹。
秦澜心这一看就有些着急了:“都出血了,来人,快送世子去三爷爷那里!”
“唉,表弟,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瞧瞧这伤口又裂了吧,军医都说了,你能捡回一条命就不简单了。秦姑娘,你还不出来快看看,我表弟差点死掉的时候嘴里可还念着你的名字呢!你……”邓思捷正准备再长篇大论一番,他眼前的门猛地一声就被打开了,接着一道身影就从他面前掠过,然后朝着罗修昀奔去。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快去找三爷爷给你看看,你不是武功很高吗,怎么还会受伤!你倒是起来呀,是不是很难受,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秦澜悦那点委屈早就被罗修昀受伤的消息给冲散了,此时满心满眼里都是担忧。
罗修昀也不管是不是当着秦澜心几人的面,等到秦澜悦到了近前一脸焦急地询问,他就更快地把她抱在怀里,真是好想她呀!
而看到这里,凌小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凌束心中却是一阵苦涩抽疼,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可他从不知道,秦澜悦和罗修昀之间的感情会这样深,他还以为这又是一场豪门之间的联姻。
秦澜心则是无奈一笑,这两个孩子真是何苦呢!
而邓思捷和钟逸则是眼中精光闪过,因为他们两个都看到刚才罗修昀是故意把手按在了伤口处,伤口裂开也是他故意为之,目的自然是以此引起秦澜悦的同情心,进而原谅他。
“没想到,这罗世子进一趟军营,倒是学调皮了!”钟逸看着罗修昀淡淡一笑说道。
“夫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此时,罗修昀和秦澜悦已经分开了,秦澜心则是不解钟逸话中的意思。
“钟大哥!”罗修昀有些着急讨好地喊了一声钟逸,眼神里都是乞求,要是被秦澜悦知道他是故意博取同情,待会儿又饶不了她了。
“没什么!”钟逸笑了笑,怎么说以后两个人是连襟,日后都是一家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留给他的。
等到秦澜悦扶着罗修昀去找钟敬轩看病,凌家兄妹也离开了王府,邓思捷被秦澜心和钟逸留下问话。
邓思捷告诉钟逸和秦澜心,他和罗修昀都是奉了皇命来湛州城的,具体的事务要等贺常默来到之后才知道。
又过了三天,湛州城外出现了一队浩浩荡荡的兵马,大概有五千人,领队的正是钟逸的小舅舅贺常默。
贺常默与钟逸先见了一面之后,先将这五千兵马交由罗修昀来领导,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采摘棉花和重修官道,这些人加上秦澜兵上次带来的一万兵马,皇上已经下旨全都赏赐给钟逸和秦澜心。
“小舅舅,皇上怎么突然要赏赐给我兵马?”钟逸不解地问道。
自古以来,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各地封主手里有兵马,更何况这还是贺家军培养出的精英士兵,这样的兵权比封地更显重要。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皇帝给你这一万五千精兵强将可显出他对你的极为重视和信任,前段时间朝堂里有些不稳,皇上身边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帝心难测,没人摸得准皇上的真实想法。”贺常默想了一下说道。
“我明白了!”钟逸点点头,既然现在齐佑全身心地信任他,他不会辜负这信任的。
“对了,你赶紧把叶寒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叫到湛州,我手里还有一份圣旨,是皇上下给他们的。”贺常默说道。
“好,是不是西北边疆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钟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