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感觉奇怪的秦澜心问道:“老人家,你们不是从家乡逃难出来的吗?怎么还想着要回去呢?”
老者看着秦澜心说道:“这位好心的夫人,我们也是不得已才从老家逃出来的。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住在大山里面,去年冬天雪下的大,村子里好些人都被雪给埋了,只有我们这些人逃了出来。后来,我们从源州逃到了品州,想着大山外边的日子总归会好过一些,哪怕是讨饭也不会饿死,可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谁又愿意省下自己那一点点的口粮给别人呢!就这样,我们走了近三个月才到这里,可发现到了外边还不如守着自己的家好,都是一样的苦,在山里老家总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
“申大叔说得对,我现在是想明白了,外边就是千好万好,也不如咱们自家好,像这样四处飘着,人的心里也空落落的!”柱子也感叹地说道。
“要不是日子艰难,谁愿意拖家带口地去做乞丐,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老者说道。
“唉,咱老百姓不求别的,能有口饭吃就行,可就这现在也变得难了!”柱子身边的中年男子叹道。
“各位别灰心,以后这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秦澜心安慰道。
“唉,希望如此吧!”几人愁苦地说道。
到了第二日清晨,树林里的百姓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钟逸和秦澜心一行人已经离开了,他们也开始收拾行李拿着钟逸给的银子打算再回老家。
就在他们走出树林的时候,看到三辆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前头是昨夜给他们打猎野物的男子。
“我家主人给你们雇了马车,上面有干粮,你们若是愿意回老家,这马车会送你们回去,你们若是想另寻他地,我家主人说会在湛州等着你们,到时定会给你们一处安居之地。”钟飞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说道。
“申大叔,那咱们去哪儿?”柱子一群人全都看着老者,等着他拿主意。
“既然恩人在湛州,那咱们就去湛州,就算做牛做马总要报答恩人才是!”老者决定道。
“好,那咱们就去湛州!这位壮士,我们愿意去湛州!”柱子高声说道。
“那好,你们上马车吧,我护送你们去湛州!”钟飞说道。
“多谢壮士,多谢壮士!”众人又跪下磕头谢道。
与此同时,秦澜心和钟逸一行人已经快马往品州的官道上行去,他们要从品州直接到湛州去,不过途径官道临近品州内城的时候,却发现很多官差押着百姓往城门口走,身后更有不少的老弱妇孺哭喊着。
“相公,相公!”“爹——”“我的儿啊……”此等悲喊之声围观的百姓无一人敢上去阻拦,而官差拿着长鞭,气不顺扬起就抽一鞭子。
“放了我爹,放了我爹!”这时,一个*岁模样的小男孩冲了上来,抱着一个官差的大腿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兔崽子,大爷你也敢咬!”被咬的官差一脸横肉,扬起手上的鞭子就要朝身下的小男孩打去,只是鞭子半路被人截住了,而对方手微微一使劲,那官差就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
“小孩子你也下得了手,真是混账!”说话之人正是飞身下马的钟逸,而钟阳下一刻已经将还在死咬着官差不撒手的孩子给抱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咬死他,咬死他!”小男孩在钟阳怀里也不老实,看着地下的官差是满脸恨意。
“娘的,你们是什么人?!知府大人的事情你们也敢管!”那官差骂骂咧咧地起身,怒瞪着钟逸,这时其他官差也都刷地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吓得百姓们全都躲得远远的。
“啪!”还没等那官差反应过来,脸上又狠狠地挨了一巴掌,然后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他面前,但是那笑容却像是索命的鬼煞般,此人正是重双,“嘴巴还真不干净!”
“大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官差为什么要抓那些人?”此时,秦澜心则站在百姓中询问起了缘由。
那正在哭泣的老妇人看了秦澜心一眼,然后抹着眼泪说道:“看姑娘是外地人吧,你们别惹这些人,他们是惹不起的。这些人都是连知府的人,为了给他岳父盖房子,就抓百姓去山里磨石头,好多人都是有去无回,我儿也是刚刚被他们抓去的,我可怜的孩子呀!”
秦澜心听后脸上就变冷起来,看来这西北之地不但是穷,连当官的也不干正事,堂堂一州知府竟然为了给自己的岳父盖房子而劳民伤财,这种人就不配为官。
面对继续叫嚣的官差,钟逸早就没了耐性,看来这西北要惩治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耗着。
于是,他和钟阳、重双三人片刻便将这些官差打得落花流水,问清楚缘由只有就将被捆绑的百姓都给放了,而不等官差通报给连知府,钟逸一行人就先行找上了门。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把本官要抓的人给放了?给我抓住之后立即斩首示众!”连知府穿着官服叫嚣地喊道。
“我看是把你斩首示众才对!”钟逸一脚就把知府大门给踹掉了,而后边钟阳和重双则把官差全都捆绑着带了进来,后面更是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
“大胆!目无法纪的东西,来人,快来人,给我把他们全都砍了!”连知府是这品州的土皇帝,而且这个人善于逢迎拍马,私下里更是一个狠毒嗜杀之人,品州的百姓都怕得很。
“姑娘,你们快逃吧,这连知府是想杀谁就杀谁,保命要紧!”秦澜心和重喜走在最后边,有好心的百姓就知道她们和钟逸是一伙儿的,就让他们赶紧走。
“一个小小的知府也敢如此猖狂,各位放心,不会有事的!”秦澜心镇定地踏脚走进知府的大门。
此时,知府的大门一半已经被钟逸整个踹掉了,那一脚力气大得很,可见他现在也是十分生气,而随着连知府一声令下,已经有一小队侍卫把钟逸和秦澜心几人围在了中间。
“给我逮住他们!”连知府看着这不知好歹的几个外乡人吼道。
“慢着!”这时,秦澜心沉着脸高喊一声,而她这一声也很有威慑力,围着他们的人没敢动,“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秦澜心从怀里掏出一块亮闪闪的金牌在这些人面前晃了一圈,然后喊道:“还不给本宫跪下!”
包括连知府在内的所有人和府门外的一些百姓全都不明所以起来,也全都愣住了,“本宫”?这人究竟是谁?
“见到皇上御赐公主令还不下跪,你们这是找死吗!”重喜冷哼一声说道。
“哐当”有几个侍卫手里的长剑已经掉落在地,金牌公主令只有大魏朝公主本人才可以有,难道品州这小地方来了一尊大神?
门外的百姓也听到了,慌忙也都跪下来,他们在品州见过最大的人物就是知府,这可是公主呀!这样一来,品州的百姓是不是就有救了?
“你……你真是公主?”连知府现在双腿也有些打颤了,赶忙跪下求饶,“公主饶命,这……这是一场误会,误会!”
“误会?本宫看可不是误会!来人,给我把连知府拿下!”权力就是好使,秦澜心也打算好好地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
“公主,这都是误会。还有,您……您到底是哪位公主呀?卑职是因为没听说任何消息,肯定是这帮狗奴才惹了公主,公主放心,卑职一定好好地惩罚他们。”连知府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凶神恶煞要杀人,下一秒就一副狗腿子的样子。
“狗官,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乃是皇上敕封的西北王爷和福慧公主,从今往后这品州乃是公主的封地,你死期到了!”
来知府的这短短的路程上,钟阳和重喜他们打听了不少连知府的事情,才知道此人不但残暴无仁,欺压百姓,还制造了很多冤假错案,致使民不聊生,是品州最大的毒蛇。
连知府听钟阳说完半个身体都瘫软在地上,他早就接到过迷信,说是西北五州成了钟小王爷和他新婚妻子的封地,原以为还有两个月他们才能到西北,却没想到这么早就到了。
“王爷,公主,冤枉呀,冤枉呀!”一听此刻站在知府门内的是西北王爷和福慧公主,有百姓就叫起冤屈来,然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冲进了院中。
“你有何冤屈?”秦澜心将公主令收了起来,看着那少女问道。
这时,钟阳已经把连知府给捆了起来,而钟逸命令刚才的侍卫把知府给围住,只许进暂时不许出。
“回禀公主,我爹本是品州通判杨友思,只因发现了连知府的罪证想要告发他,就被他抓了起来生死不明,还请公主为我爹主持公道!”少女哭着在秦澜心面前磕起头来。
“姑娘,你先起来吧!连知府,我问你,杨友思在哪儿?”秦澜心转身问道。
“卑职……不知!”连知府还想做垂死挣扎,这杨友思手里握着他的罪证,他怎么会留着这祸害,早就让人秘密处死了。
“狗官,你是不是杀了我爹?我爹一定是被你害死了!”少女一脸愤恨地瞪着连知府。
就在这时,一个狱卒跑到了秦澜心和钟逸的面前,自称钱望,是品州知府大牢里看管犯人的牢头跟班。
“回禀王爷和公主,杨通判他没死,小的把杨通判给救了!”钱望全身都在战栗,他这也是拼了命进来的。
以前也有人向上反应过连知府的罪行,但那些人不是半路就死了,就是到了京都也没成事,说是京都的官员也被连知府用钱给买通了。
但是刚才杨通判一听说有人大闹知府衙门,而且还是皇上年前才封的西北王爷和福慧县主,就让他赶紧来禀告。
“我爹还没死?我爹在哪儿?”杨柳儿起身冲到钱望面前着急地问道。
“杨姑娘你别着急,先前通判大人是担心消息泄露所以才没联系你们,他现在好得很,就在外边呢!”钱望看着杨柳儿说道。
“快让他进来吧!”钟逸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男子就拖着病躯进来了,杨柳儿赶紧去扶,哭道:“爹,您……还活着!”
“爹活着,柳儿先扶着爹给王爷和公主行礼!”杨友思说完还咳嗽两声。
“礼就免了,杨大人请坐吧!”秦澜心和钟逸就坐在了知府衙门的院中,又让人给杨友思拿来一张椅子。
“卑职多谢王爷和公主!”杨友思坐下之后特意看了一眼睁大眼的连知府。
自从连知府听到钱望说杨友思没死,他这最后一根弦就彻底地断了,整个人就晕死了过去。
“启禀王爷、公主,这是这些年连知府在品州犯下的累累罪行,卑职明察暗访仔细地都记录下来,虽然人证、物证有些已经被损毁,但他在品州做下的恶事太多,品州百姓都是人证。”杨友思愤懑地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册子双手递给了钟逸。
只翻看了两页钟逸杀人的心就有了,这上面记录的连知府的罪行那真是罄竹难书,杀他一百次都是轻的。
接下来的两天,秦澜心和钟逸就留在品州处理连知府的事情,而且贴出告示,凡事被连知府欺压过的百姓都可来做人证,讨个公道。
一时间,知府衙门的大门都被踩破了,而那些跟着连知府作恶多端的人也全都被抓了起来。
秦澜心和钟逸被皇上特许在西北有任免官员的权力,可以先斩后奏,于是秦澜心以封住的身份暂时任命杨友思暂代品州知府一职。
在他们离开品州的当天,连知府等人被游街示众,午时三刻当街斩首。
此一事大快人心,品州百姓无不柏手称快,而西北王爷和福慧县主的威名也是经此一事在西北各地渐渐传开来。
三日后清晨,秦澜心和钟逸几人终于到达湛州主城府内,但是秦澜心在城门口和钟逸分开了,钟逸进城开始着手处理湛州事务,而她拐道儿来到了城郊的一处庄子上。
一天前,她就已经接到二十六卫的密信,年前就出发的他们早已经在湛州安顿下来,经过千鹤山庄里负责栽种棉花的田力的用心找寻,终于在湛州城郊外买下了几千亩的田地和附近的一个田庄。
从京都秘密运过来的种子全都在田庄里存放着,由二十六卫的人看守,而田力到了之后就遵从秦澜心的吩咐先是雇佣附近的百姓挖了沤肥池,并且开始用枯枝烂叶和牲畜人类的粪便沤肥。
接着,就开始雇人耕地,并且买了耕牛。因为湛州城里富户也不少,所以田力等人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公主,您终于来了!”初次离家到西北的田力这两三个月来始终惴惴不安,他在山庄里就是个种田的,这次秦澜心委以重任,他爹田庄要不是年纪大和需要在山庄也种棉花,就跟着来西北了。
“现在地里是什么情况?”现在已经是农历三月份,正是棉花育苗的时候,而且现在是暮春的时候,西北各地的气温升高的就已经很快了。
“因为公主说先要紧着种棉花,小的一来到这里就仔细询问过附近的农人,这个地方日照时间长,而且附近高山不但没有挡住阳光,还因为常年积雪在这周边形成了几条河流。虽然买下这片地方花的银子多些,但这里是最适合种棉花的。”田力老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