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县主,这些都是你安排的?那些大圆木桶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两个看起来像是包着布呢?”张太后最好奇的是其中一个扇形餐台上竟然摆放了四个大圆木桶,而且桶的底部边缘还有一个类似鹰嘴的东西。
“回禀太后,正是臣妇。这四个木桶分别装着不同口味的果酒,而其中包着布的是温热的果酒,至于木桶底部的鹰嘴设置我特意让工匠们费了些心思,只要把鹰嘴上面的把手往右边轻扳一下,木桶里的果酒就会顺着鹰嘴流出来,拿杯子在下面接着就可以了。”秦澜心解释道。
“是吗?哀家来试试!”张太后笑着走进木桶,秦澜心从餐台下面的格槽里拿出一个杯子双手递给张太后。
只见众目睽睽之下,张太后先是把杯子放在木制鹰嘴下,然后有些好奇地按照秦澜心说的扳了一下把手,竟然真的出来了果酒,把她惊奇的不行。
“这可真有意思,朕也来试试!”齐佑走到了另一个木桶前,这次是钟逸给他取了一个杯子,他也试了一下,非常地好玩。
“澜心,这是做什么的?”钟瑜走到娱乐区看到一个半人多高的小木台子上摆放了很多的绳结绣品和其他小玩意,而另一边还挂着很多竹制的细圆圈。
“母后,我知道!这叫套圈游戏,只要你把竹圈扔过去,要是有东西正好在圈里面,那这个东西就归你自己了。”齐硕以前在福江口的时候玩过这个游戏。
“是这样吗?”钟瑜还是看向了秦澜心,见她向自己点头,然后拿起了一个竹圈轻轻扔了过去,结果第一次就成功了。
“哇,母后你好厉害,孩儿第一次玩的时候,可是试了七八次才成功的呢!”齐硕睁大眼睛地说道。
“呵呵,看来母后玩这个游戏还是挺厉害的!”钟瑜心情很好地说道。
“朕也来玩玩!”齐佑笑着走近钟瑜,然后也拿了一个竹圈,结果也是很轻易地就套中了。
“什么时候能吃呀?”邓通、齐天乐等人对着餐台都已经望眼欲穿了,可是碍于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在,他们可不敢这时候大吃特吃起来。
“我也想知道!”袁大人早饭可是没吃,这会儿肚子也咕咕叫了。
“福慧县主,哀家问你,为何今日要称为鹊桥宴会呢?”这可是个新鲜的词儿,张太后也是听闻今日恭亲王府会很热闹,也是想着见一见贺芳晴,这才来的。
“回禀太后,这是臣妇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则神话故事中想到的。传说天上的仙女织女爱上了凡间的男子牛郎,两个人还成婚生下了一儿一女,但是仙凡相恋遭到了天上之神的阻拦,将两人用银河隔开,只许牛郎织女每年的七月七日相会一次。每年到了这一天,为了让牛郎织女这对有情人能够相会,各地的喜鹊就会飞来搭起鹊桥让他们见一面。臣妇以为,鹊桥具有‘成人之美’之意,因此这才想到用这个名字。”秦澜心笑着解释道。
“呵呵,说的好,成人之美,那今日哀家也希望通过这鹊桥之宴,京都能多些好姻缘!”张太后笑着说道。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恭亲王府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但是被秦澜心和张太后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众人也是会心一笑,这下子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好好相看有没有合心意的男女了。
接下来,齐佑让众人不必拘束,而秦澜心在两张长桌最前方的首位又摆了一张大圆桌,同样铺上碎花布,让张太后、齐佑和钟瑜几人坐在此处。
“各位想吃什么都可以去取!”秦澜心特意抽出一帮下人专门来刷洗碗筷杯碟之类的,所以一切都能供应上。
随着秦澜心这话说落下,整个留轩园才算真正热闹起来,而且这种新颖的宴会形式也十分吸引人,以前都是下人把饭菜都端上桌,这次却是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这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可不能吃太饱,说不定待会儿后厨还会送来更多的新吃食呢!”邓通拿着一个盘子,每样东西都要夹一点儿,一会儿盘子就满了。
“邓大人说的是,我现在都闻到香味了!”袁大人笑着说道。
而在场的女眷本来就比较矜持,再加上在太后、皇上和皇后的面前,她们本就不怎么能放得开的手脚更放不开了,明明眼前有馋死人的好东西,可是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快,还真是折磨人。
钟沛、钟离和钟恩还有钟家其他的姑娘今天都是盛装出席,而且已经引得好几个夫人侧目了。
原本众人还老老实实地端着盘子坐在长桌上吃饭,可后来齐天乐几人烤肉的烤肉,玩耍的玩耍,有的干脆端着好吃的走到了园子里的凉亭里,大家越来越放得开了。
到后来,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有几个夫人就聚在一起吃着点心、喝着度数很低的果酒,然后兴高采烈地聊着天,自然是围绕着她们各自的子女。
贺芳晴身边也围了不少人,她还特意让三个庶女过来给这些夫人见礼,钟沛三人虽然紧张,但好歹没出什么错。
秦澜心则是和张语乔、林秋、袁茗、贺以珍和大着肚子的齐平宝坐在小轩里吃着喝着说笑着。
“平宝姐姐,你说你这都六七个月了,怎么还来参加宴会?我都特意和你说了,今天这人不能少,只要萧家的公子、姑娘来就行了。”秦澜心看着齐平宝大快朵颐的样子很是无奈地说道。
“就是因为人多我才来的,这些人闷在府里,我都要发霉了,而且你搞这么热闹的宴会,我不来能行吗!最重要的还有那么多好吃的!”齐平宝傻呵呵地笑着说道。
“你想吃什么说一声,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还不行!”秦澜心笑着说道。
“那不行,在家里没这里热闹,再说,我也要看看有没有青年才俊好给我几个小姑子瞅瞅。”齐平宝啃了一口大鸡腿笑着说道,看得一旁的林秋可是吓一跳,她一辈子吃饭也学不会齐平宝这样。
“就想着你几个小姑子,你怎么也不想想你身边这几个好朋友,她们现在可都没主呢!”秦澜心揶揄地看了林秋、贺以珍几人。
“澜心妹妹,你也别说我,她们是我的好朋友,难道不是你的好朋友?嘿嘿,我可听说你办这场鹊桥宴会可是为了王府那几个庶女的小姐!”齐平宝咂了一下嘴,笑咧咧地靠近秦澜心低声说道。
“我可是为了大家!”秦澜心扬了扬眉毛说道。
“你们这一个郡主,一个县主,可别拿我们几个开玩笑,当我没看出来,今日这些吃的明天百味酒楼可能就有了,还有钟家那些小姐身上穿的,应该是通和布庄快出的新款吧?还有那果酒,我怎么记得有一种味道从来没喝过呢?福慧县主,我的好表嫂,你这小算盘可打得够精的!”贺以珍很是一脸镇定地看着打趣她们的秦澜心和齐平宝。
“以珍妹妹,我再精明不也被你看穿了,呵呵!”秦澜心笑笑说道。
“你这是摆在明面上,有脑子的一想就明白了!”贺以珍也笑了,顺便又拿起一块饼干吃了起来,真香呀!
“我怎么没明白?”齐平宝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结果,她这话一出口,秦澜心、贺以珍几人再也没忍住,呵呵轻笑出声。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我真没看出来!”齐平宝就是觉得今天的宴会是她平生参加过的最热闹好玩的宴会,而且也是食物最好吃的一场宴会,至于秦澜心的“小算盘”,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
“哈哈哈……”这下子几人干脆改成大笑了,而小轩里的笑声也引得不远处的客人侧目,都说笑声会传染,他们也不禁莞尔一笑。
“听听这欢快的笑声,铁定是澜心她们,呵呵!”梁王妃和贺芳晴还有一些夫人此刻坐在赏菊阁里聊着天,而小轩和赏菊阁离得很近,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小轩里的人。
“今日这宴会也多亏澜心这孩子,她忙里忙外不得闲,晚上都没睡好觉!”贺芳晴笑着说道,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骄傲和得意。
“还是王妃有福气,福慧县主这个儿媳妇可是能干的很呀!”蔡夫人笑着说道。
贺芳晴很受用地笑了一下,刚才通过谈话她已经知道蔡夫人还有一位嫡次子没有成亲,而且看蔡夫人的意思,她似是相中了伍姨娘的女儿钟恩。
“蔡姐姐不也是有福气,听说你那大儿媳也是能干的很,把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宋夫人坐在一旁也笑着说道。
“人倒是能干,就是脾气倔得很,和我这个婆婆也说不上几句话,唉,虽说我有个女儿,可女儿迟早要嫁出去,要是能像王妃这样,和自己的儿媳犹如亲生女儿一般地相处,我也就知足了!”蔡夫人话中有话地说道。
“蔡姐姐,那有什么难,你不是还有一个二儿子,到时候找一个性情温和善良又贴心的儿媳妇不就好了。我看刚才那位恩姑娘就不错,呵呵,性子亲和的很,就是不知道王妃舍不舍得!”宋夫人故意以开玩笑的口气试探道。
贺芳晴听后也笑了笑,说道:“哪有什么舍不舍得,只要人品好,不嫌弃那丫头,我也算了了一桩婚事。”
“王妃,这恩姑娘今年多大了?”蔡夫人以前从未想过和恭亲王府结亲,但是现在秦澜心嫁进王府那就不一样了,而且她选钟恩也是事先就多方打听好了的,否则她也不会当着贺芳晴的面现在就说出来。
“十四了,过了年就及笄了!”贺芳晴笑着说道。
“我儿过了年也弱冠了,这样一说年龄上倒是合适的很,呵呵!”蔡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了,她与恭亲王府很有结亲的打算。
“呵呵,年龄是合适,不过钟恩虽是王府庶女,依照王爷和我的意思也不能草率,而且澜心那孩子还一直对我说什么‘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总要仔细斟酌看看。若是蔡夫人之子乃是一位不错的男儿,我与王爷自然是不想错过这门亲事了!”贺芳晴没有立即许下蔡夫人,怎么也要查看过蔡夫人儿子的脾气秉性才可以。
“王妃说的是,我那二儿子今天也来了,还说一直想和小王爷结交呢。这好姻缘急不得!”蔡夫人明白贺芳晴的意思,她儿子品行操守都在那里摆着,不怕王府的人去查。
“蔡夫人说的是,急不得!”宋夫人也附和着笑道。
谁知这边赏花阁里蔡夫人和贺芳晴正说着儿女亲事,那边恭亲王府的庶女钟恩和蔡夫人的嫡次子袁家的二少爷袁照就先闹出了“绯闻”。
“恩妹妹,怎么说你也是王府的小姐,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败坏闺誉名声之事,简直是不知羞耻!”钟真冷哼一声地看着钟恩说道。
她本就有意要教训钟恩、钟沛和钟离几个庶女,她们凭什么能入了贺芳晴和秦澜心的眼,而且还穿这么漂亮参加宴会,想嫁得比她钟真好,不可能!
“怎么回事?”秦澜心一听到下人的禀告就赶紧走出了小轩,来到了专供客人们自娱自乐的琴棋书画区。
这时,钟逸、齐俊安他们也围了过来,还有很多的贵女、公子们,而太后、皇上、皇后几人由钟怀邵和来的官员作陪早已经离开去了王府前厅。
“二哥,怎么了?”袁茗走到袁照身边,发现他正一脸恼怒地看向钟真。
“没什么,这位真小姐血口喷人而已,我与恩姑娘并无任何私情,她却强把罪名按在我二人身上!”袁照因被冤枉而显得有些激动。
“袁公子,我可没说瞎话,你和恩妹妹之间连情诗都写了,这可是证据!而且刚才可有丫鬟看见,你们在后花园偷偷幽会,这会儿却不承认了!”说着,钟真还信誓旦旦地拿出一首诗,还有一个穿绿衣服的小丫鬟作为证人。
“嫂嫂,不是这样的,是有丫鬟告诉我说姨娘有急事要在后花园见我,我才急急忙忙去的,我没想到会有别人在那里!”钟恩也很委屈,但她没落泪,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陷害她和袁照,而这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钟真。
“我也是被人骗去那里的!”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他和钟恩的圈套。
秦澜心先看了一眼那首诗,一共有四句,写的是“思君念君在今朝,花前月下相思绕,佳人祈盼君心至,白头偕老鸳鸯照”,而且前两句和后两句明显是一刚一柔两种笔迹。
“这上面真是我二哥的字迹!”袁茗小声地凑到秦澜心跟前说道。
“是吗?”秦澜心勾唇一笑看向了袁茗,又扫了一眼众人,不管这首诗是不是钟恩和袁照合写的,在这场宴会上都不能承认,否则钟恩的名声毁了,王府的名声也跟着受损。
“难道不是吗?恩妹妹的笔迹我可是认得的,这后两句分明就是她写的,想必袁公子的笔迹在场也有不少人认识吧!”钟真冷笑着,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真妹妹,我看是你搞错了,能告诉我,这首诗你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吗?”秦澜心眼神微冷地看向了她。
“是他们刚刚幽会时不小心掉得,正好被我捡到,要不然还不能发现他们的私情!”钟真颇有些挑衅地看向了秦澜心,这次人证物证俱在,她倒要看看秦澜心能怎么办!
谁知,秦澜心微微一笑,但是声音有些冷地说道:“看来真妹妹倒是很会捡,这首诗是我的闺中偶作,没想到被风给刮到了院外,倒是被真妹妹你捡到了。”
说完,秦澜心也不理会钟真还有其他人,走到笔墨纸砚处,提笔沾墨在书案空白的宣纸上将刚才的那首诗又写了一遍,而且前两局笔法刚劲,后两句娟秀,竟是和那张纸上的两种笔迹一模一样。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好多人都围了过去,等到丫鬟拿起那张纸传阅看来,大家都惊呆了,真的是丝毫不差,说是两个人写的都没人信。
“怎么会这样?”袁照也吃惊极了,难道真是秦澜心写得?可是那笔迹和他惯常的用法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会这样。
钟恩此时也是惊住了,因为钟真最先拿出来的那张诗作上后两句的笔迹和她的是一样,但是秦澜心怎么也会?
“澜心妹妹,这情诗真是你写的?”齐平宝狐疑地笑着问道。
“当然!”秦澜心指了指她刚刚才写完的诗,书法模仿她可是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