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种子分别叫玉米、棉花、黄瓜、番茄、西瓜和茄子,它们有的是粮食,有的是水果,有的是蔬菜,每一种都特别重要,在福江口我也已经让人栽种了一部分,具体的栽种办法待会儿我会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牢记,而且不会外传,种这些东西我现在还不希望别人学了去,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现在她是要打算给三公主齐冰斗上一斗的,既然要斗,她手里就要有筹码。
齐冰现在在京都顺天码头暗中的势力那么大,唯一的优势就是因为她团结了很多南北商人,但这种“团结”不过是一种利益的趋势才形成了一个链条,但这个链条并不牢固,因为商人真要赚钱还是要靠货物。
换句话说,打蛇打七寸,掐人掐要害,只有让齐冰与商人之间的“链条”出现断裂,她才能有机会重新将顺天码头洗牌。
那么这时候她该怎么做呢?对于一个商业老手来说,掌握市场交易中最主要的一个环节——“商品”,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秦澜心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在“吃”上,以食物产品作为自己的底气,至于其他方面,自有萧家、许家、殷家、姚家这些人来协助,她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小的明白!”几人恭敬地答道。
秦澜心点点头,接着又了解了一下几人的状况,然后将六样外族种子分别给三家父子各两样,其中孙家父子负责玉米和茄子,吕家父子负责黄瓜和番茄,田家父子负责棉花和西瓜。
分配好之后,秦澜心开始分别给他们讲解栽种的详细办法,并且留在了千鹤山庄,和他们一起育苗、栽种。
在这些种子中,最让秦澜心看重的便是玉米和棉花,玉米的栽种办法比较简单,棉花相对来说就复杂一些,另外几种也都是她亲手帮忙种下的。
等到在千鹤山庄忙完春耕,将所有的种子都栽种完毕,并且安排三家仔细地照顾之后,秦澜心才回到王府。
钟逸和贺芳晴都是很能理解秦澜心的一个人,虽然她新婚刚过几日,但是对于种田一事她一直很上心,所以也都表示支持。
不过,京都对于这位恭亲王府的新王妃倒是各种传言都有,王府里面也有人说她没有体统,嫁了人不留在后宅之中相夫教子,整日里摆弄田地,始终是小门户的做派,风凉话就多了起来。
秦澜心却无暇管那么多,王府现在掌管中馈的还是贺芳晴,本来贺芳晴是打算秦澜心从娘家三朝回门又上了钟家族谱之后,就把掌家权交给她的,结果族谱之事结束的第二天她就去了千鹤山庄,而且一去半个月才回来。
掌家的事情,贺芳晴并不太在行,要不是都交给了身边的孙嬷嬷和红赏她们,她会觉得非常吃力。
这天,秦澜心从千鹤山庄回到王府之后,贺芳晴把她叫进了曦晴院。
“娘!”进屋之后,秦澜心有些不好意思,虽说贺芳晴很支持她去种田经商,但作为儿媳妇,她实在是觉得不太称职,至少没有像别家的儿媳妇那样对公婆晨昏定省。
“快坐下,看看你这小脸,刚出去几天就晒黑了,那些事情非得你自己亲手来做吗?”贺芳晴是真拿秦澜心当自己的儿女疼着,而且她也想早点抱上孙子,到时候这曦晴院就会热闹一些。
不过,这些天秦澜心虽然不在王府,却是每日里都安排重雪按照她事先留下的菜单给她做一日三餐,钟逸白天去青龙营,但是晚上必定要回来陪她吃饭的。
以前钟逸可从来不会这样,贺芳晴心里很清楚,这都是秦澜心事先安排好的,这种贴心的举行让她很开心。
“娘,还请您勿怪儿媳这几天离家在外,实在是那些种子真的很重要,如果不亲自来种我不放心!”秦澜心这也是没办法,西瓜和棉花这些种子的栽种办法虽然当初萧炎也拿了回来,但是秦澜心想要提高产量,就需要结合她所知的一切现代的种植办法,这样一来才能保证种子发芽结果。
“现在都种好了?”贺芳晴也不懂,也许是一个人呆在这曦晴院太久了,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一样。
“嗯,都种好了,接下来我想在顺天码头还有东十里街上分别开一家铺子。”秦澜心开铺子的事情并没有瞒贺芳晴,说不定这铺子还要她帮忙呢。
“澜心,娘知道你做的事情很重要,逸儿都跟我说了,娘不会拦着你,我贺芳晴的儿媳妇可不是只困在后宅之中的。至于这新铺子你先别急,现在你已经是王府的王妃,这掌家之权也该交到你手上,另外我手里还有十几家铺子都留给你和逸儿,这铺子里的事情你比我厉害,以后就全部交给你了。孩子,娘不会管家,以后这个家也要靠你和逸儿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贺芳晴一直都很清楚,她不想掌家也不会掌家,可王府以后是秦澜心和钟逸的,她也不想看到这王府真的衰败下去。
因为,自从和钟瑜母女和好之后,她也明白了,王府不好,她的儿女也不会好,她儿女的儿女也不会有好日子,所以她不想再把掌家权交到宁夫人等人的手中,那样这个家会败得更快,现在最合适的掌家之人就是秦澜心。
“娘,您真的相信我能管好吗?”秦澜心现在手头上的事情比较多,但作为恭亲王府嫡系一脉的长媳,她迟早都要在王府掌家。
“娘相信你,放心我会让孙嬷嬷和红赏她们来帮你!”贺芳晴笑着拍拍她的手说道。
“嗯,谢谢娘!”虽然不能真正地把王府当成一个企业来经营,但是模式却是可以借鉴的,秦澜心也相信自己能掌好这个家。
从曦晴院出来之后,孙嬷嬷也跟着秦澜心回到了玉归院,两个人在玉归院的偏厅坐了下来。
“嬷嬷,娘让我来掌家,我现在需要了解王府各房的吃穿用度还有下人们的情况,您能给我先简单说一下吗?”等到丫鬟奉上茶,秦澜心下人都退出去之后问道。
“王妃,咱们王府无论大小主子还是下人们每个月都是有月钱的,这些钱都是由公中来出,府里的少爷们每个月是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小姐们是十两银子,奴才下人按照等级不同月钱也不同,另外各房吃饭都是王府后厨统一来做,只有王爷、王妃还有您院里有小厨房,四季衣裳、冬季烧炭、夏日用冰,这些各房也都是有定额的。”孙嬷嬷说道。
“那公中的钱是哪里来的?”秦澜心问道。
要掌管偌大王府里各人的吃吃喝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花销这样大的王府总不能只靠钟怀邵那点王爷的俸禄吧。
“回王妃话,这公中的银子都是大房这边来出的,自从老王爷死后,其他三房就没有往公中填过银子,二房是因为没这个能力,三房、四房则是一毛不拔!”说道这里孙嬷嬷就来气了。
这么多年以来,钟怀邵这个男主子是从未过问过后宅的事情,一直认为这都是女人的事情,而贺芳晴又不掌家,宁夫人这些年掌家的确是没少出力。
可她也没少私下克扣各房的吃穿用度,虽然大库房的钥匙没在她手中,可王府还有四个小库房,里面的好东西也是不少,宁夫人欺上瞒下自己的小库房倒是满满的。
“嬷嬷,据我所知,老王爷去世之后,王爷曾经将手里的铺子、田产都分给了其他三房,是不是这样?”这“分产不分家”还是秦澜心听钟逸提了几句,她这个公公有些事情上大而化之地让人无语,比如对他的那些兄弟姐妹,有些事情上又计较在乎地让人无奈,比如贺芳晴的事情上。
“没错,正是如此!”说起钟怀邵,孙嬷嬷也是一叹,“当初几位老爷子分家的时候,三老爷只要了老家的房子,手里的铺子都分给了钟家的几个儿孙,而钟家二房分到了钟家田产房屋是最多的,钟家大房因袭了王位,手里的田产、铺子并不多。老王爷一死,王府的三房和四房就闹着要分田产和铺子,但是不分家,因为有老王爷的嘱托,王爷也不想分家,所以就把王府的铺子、田产一共分成了四份,自然是嫡多庶少,但就这样二房、三房也各自分到了五家旺铺和两个小庄子。”
“虽说分产不分家,但他们儿女早已经长大,有的也已经娶妻生子,既然是公中自然是各房都要拿钱出来,要不然岂不是王府大房养了其他三房。”这样的冤大头秦澜心还真是头一次见,她婆婆不爱过问王府的事情就算了,但她公公钟怀邵看着是个精明的,怎么也心甘情愿养着他三个弟弟一家。
“王妃说的是呢!”孙嬷嬷也和贺芳晴说过这些,但贺芳晴从来没拿恭亲王府当过自己的地方,所以任由它自生自灭,但孙嬷嬷看得出,秦澜心不是这样的,这次让她掌家,恭亲王府说不定会换来一种新气象。
“都说自己的儿女自己养,王府大房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该仁至义尽了,嬷嬷,您今天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再去请您过来!”秦澜心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掌这个家。
“老奴遵命!”孙嬷嬷回了曦晴院。
等到晚上钟逸回来的时候,先是和秦澜心一起在曦晴院陪着贺芳晴吃了一顿晚饭,钟怀邵自然也来凑热闹,接着回到玉归院的时候,就看到秦澜心一头扎进了她的书房里。
想着她有事情要忙,自己也没打扰她,可是等到钟逸洗漱完毕,又坐在椅子上看了半天书,秦澜心还在书房没回来。
“王妃还在忙?”他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看到重双正坐在门槛上守着,于是问道。
“回小王爷话,是的!”重双答道。
钟逸没再问什么,轻声轻脚走了进去,就看到秦澜心正伏案而写,很是认真的样子。
大概过了两刻钟,她还是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听得到书页翻来翻去的声音。
“心儿,该歇歇了!”钟逸忍不住出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秦澜心太专注了连他到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
“夫君,你来了,对不起,你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好!”秦澜心很抱歉地看着他说道。
“你写什么呢?”钟逸扫了一眼。
秦澜心将写好一半的册子拿给他,解释道:“娘想让我从今往后开始掌家,我打算把王府里的各项人事物都梳理出来,然后做成统计的册子,这样一来就可以条理很清楚地来帮助我管家了。”
“这些事情可以交给手下人来做,再说府里的事情你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你是王府的当家主母,谁要是不听你的,可随意处置。”钟逸看了一眼秦澜心写得册子的确很清楚明白,这是一份很详尽的人事案卷。
“我想对于王府有个直观的了解,再说自己先弄清楚了,以后也不会被人糊弄了去。”学过管理的秦澜心最喜欢利用图表的形式将上下级关系、平级关系全都弄个一目了然,不但有助于牢记,还能很快依次做出判断,不至于杂乱无章,毫无头绪。
“那也不能太累了,事情永远做不完,该休息了!”钟逸拉着秦澜心离开了书房,晚上应该属于他才对。
第二天,贺芳晴就把王府内外的管事都找了来,当着众人的面将掌家的钥匙和主母掌家印交到了秦澜心的手中。
王府正厅里,大管家钟江和各院的管事以及管事娘子全都到了,足足有二三十人,站在最前排的是大管家钟江。
“从今日起,澜心便是王府的当家主母,由她来掌家,谁要是不规矩,背后捣乱,不管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不用去找王爷求情,直接就发卖、杖毙吧!”贺芳晴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但是话中的果决和不可置疑让低着头的管事们都惊了一下,这样有气势的贺芳晴可是很少见。
等到贺芳晴说完,秦澜心将手中的掌家印交给一旁的重双拿好,然后笑着说道:“各位都是府中得力之人,以后还要靠大家多多相助,既然现在掌家印在我手中,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跟着我的步伐走。或许之后王府各处会有变动,但只要你们能力强,对王府忠心,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这次,管事们更惊了,还从未见过哪家掌家娘子说话这样直白的,让大家跟着她的步伐走,真以为有这么轻松吗?这小王妃还是太嫩了,不知道这王府的水有多深。
可是,很快王府各处的管事和管事娘子、婆子们、丫鬟和小厮们就不这样想了。
在拿到掌家印的次日,秦澜心将所有的管事都分为了左管事和右管事,就连管理马房的都是如此,而且给所有的下人重新立了规矩,让他们互相监督,表现好的有奖励,表现差的有惩罚。
这样一来,原有管事的权力除了大管家钟江的全都被一分为二,他们身边莫名多了一个和他们争夺权力的人,而这个人还不是他这一边的。
不仅如此,秦澜心还告诉所有的下人,如果一经发现府里有人不规矩、不本分,掌握证据之后可以直接到告诉她,到时候该罚的罚、该卖的卖、该奖赏的奖赏。
除此之外,她还将府中从管事到奴才重新进行了划分等级,只要你努力,就有望从一个一个月只拿几百文的下等奴才变成好几两银子的管事。
秦澜心为了更快地掌握恭亲王府,她直接就把这里当成企业内部来管理,而且是一个特殊的“企业”。
古代下人的职责就是伺候自己的主子,每个月领些固定的月钱,能力强的被主子重用做个管事,多拿点银子。说到底,为的就是钱。
当府里的下人有了忧患和竞争意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自然就提高了,而权力的分化、赏罚制度和监督制度的制约,让他们做事情不敢那么明目张胆,收敛许多。
这王府的下人也都是盘根错节,秦澜心想一下子清整干净是不可能的,但至少那些暗中想对付自己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起来,府里的主子要靠的还不是自己手底下的奴才,现在他们的奴才不敢乱动,他们也就不敢乱动。
不过,也有不怕死的。这天,钟真的大丫鬟让府里的绣娘给钟真再做两件夏衣。
但是绣娘说府里姑娘的夏衣都是有定制的,每人四件早就做好了送到各位姑娘的房里,钟真要想再做衣服,必须有秦澜心的通允才可以。
结果嚣张惯了大丫鬟不依不饶,还说这么点小事用不着禀告秦澜心,以前钟真一年四季不是想做多少件就做多少件,哪还用禀告别人。
绣娘说现在掌家的秦澜心,要把这件事情先告知秦澜心,结果那大丫鬟就恼了,直接上手就扇了绣娘一耳光。
钟真知道之后,更带人大闹府中的绣针房,还把那绣娘给绑了起来,说要把她给发卖了。
早有那机灵想讨赏的小丫鬟跑去了玉归院,秦澜心一听说就带着人赶来了。
“哼,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绣娘,也敢和我顶嘴,这可是王府,我是王爷的女儿,几间破衣服而已,你也敢拦我!”钟真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她想要什么不是下人一脸讨好地送到自己面前,这秦澜心才掌家几天,她这吃的不痛快,穿的也不痛快了。
“小姐,这是王妃立的规矩,奴婢也是遵照而行!”绣娘的脸已经被打肿了,可是秦澜心那边的规矩刚立下,钟真就来找麻烦,她只是个下人,谁都得罪不起。
“哼,我管你谁的规矩,本小姐连件衣服也要问她吗!”钟真眼露凶光地说道。
“没错,你的确需要问我!”这时候,秦澜心一脸冷色地出现在绣针房外边,“把她扶起来。”
立即有人把被打在地的绣娘也扶了起来,然后绣针房的下人都安静地站在一旁,这新主子的脾性他们还摸不清楚呢,福慧县主看着温顺,谁知道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子,再说她背后可有小王爷、王妃护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