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出分别来自哪里吗?”沐希扫过这些的装束,通通都是黑衣蒙面,真不明白他们怎么区分出伙伴和敌人的。
“看不出来。”小古子一鞭抽开面前的黑衣人后道。
“不管是谁,现在先走为快。”沐希二话不说,立即再次挥出烟雾加麻醉弹,轰一声巨响,滚滚的烟尘遮盖了他们的身影后,他们三人就立即闪身离开了原地,利用轻功迅速朝皇城而去。
虽然只是被这一插曲影响了速度,但是在沐希的心中却产生的巨浪。不只有追杀田云墨一方的人来追杀她,还有另外一方是谁?这些人要杀的应该是她身边的小古子和云风,对她却感觉是想要活抓,刚才的箭雨中虽然混乱,但是射向她的却都避开要害。可见,无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人,只怕都与那几个王爷有关。
在如此敏感的时候来动她,想必,活抓她,是想要威胁千华吧!那也要她肯不肯!
想到这里,沐希的身上凛然散发出冰寒之意,凌厉得连与她同行的小古子和云风都感觉出来,有些惊愕的回眸望向她,便见她红唇紧抿,目光冰冷,却又有些隐隐的上位者的威严,以及运筹帷幄的霸气。倒是让云风一愣,小古子心惊后更觉得自己能跟着这样的女主子幸运。女主子一定能辅助主子,成为一代明君的。
夜千华策马直入皇宫,途中无人敢拦,直抵养心殿外才下马。
“父皇!”在殿外看到群臣均心焦的站在走廊下,夜千华足千一点的从马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了大殿,便看到好几个父皇的妃子跪在龙榻旁边哭得嘶心裂肺,旁边则站着丞相和齐王在轻声讨论着什么。
“七弟,你来了。”齐王望向夜千华,向来潋滟的眸中竟满带红血丝,一脸的悲伤神色迎上他,道:“父皇死得好惨,竟然被最信任的高太医刺死。”
夜千华上前查看,发现父皇的神情痛苦,神色死灰中透着瘀黑,嘴唇黑紫,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宫人换成了干净的明黄寝衣,看不出腹部受伤的痕迹。他颤抖着摸上父皇的脖子和心窝,别说跳动,连一丝热气也没有了,终是令他眼眶一红的跪倒在榻前,泪如雨下的痛哭起来。
“父皇!父皇!你还没有看到你的皇孙和皇孙女,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父皇!”
“睿王爷,节哀顺变!”丞相在旁边叹息着道。
“七弟。”齐王夜千瑜跪在夜千华身旁,道:“我们一定要严查此事,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谁是幕后黑手?”
此时,寒王神色悲痛的被寒王妃推着走了进来,听到齐王的话后立即捏紧了扶手,神色愤恨紧张的道:“说,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早前他还在府中和王妃讨论着七弟大婚要送什么,在父皇寿宴上要什么珍品,却没想到转眼间,竟接到父皇被行刺身亡的消息,完全是晴天霹雳,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马上让人准备马车,立即赶到皇宫来。
“二哥。”夜千华和齐王见是他,立即回身唤道。
“通知三弟,四弟和六弟了没?”寒王环视一圈不见他们,便知离宫甚远的他们可能还没有接到消息,于是问道。
“已经派人通知了。”齐王哽咽的道:“只除了六弟不知所踪,就只是派人把消息达到晋王府。”
寒王点了点头,在寒王妃推到皇榻前,默默的看着皇上垂泪,寒王妃也陪在一旁抹眼泪,随后寒王才暗哑着声音的道:“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哥,今天早朝后,我就和丞相讨论国事,然后还有事想和父皇商量,来到养心殿没看到父皇,结果到御花园就远远听到父皇和高太医高敏在争吵,等到我去到的时候,高太医就拿刀……”
齐王未完的话,众人早已经知晓,但是夜千华却听到了不同的信息,疑惑的道:“高太医和父皇吵什么?”
高太医是谁?高太医是神医世家中最有名望,正直无私的人,是陌寒衣的亲传弟子,和父皇向来交好,深得重任,岂会因为一言不合,就挥刀杀人,别说是他,连宫里普通的太监宫女都不信。
闻言,齐王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寒王就一面纠结的神色。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看到他这样子,全然没了平日潇洒的神色,连寒王都不自觉的沉下脸色喊道。
“高敏听到父皇有意传位于我,他觉得皇位应该传给七弟,所以和父皇争执起来,所以……”
“不可能!”夜千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道:“高太医不可能会和父皇争执这种事。”
医官虽然也是官,但是涉及到皇室的继承问题,即使是向来和皇上情谊深厚的高太医,都没有资格置喙。高太医向来自持,又如何会因这种事和父皇争吵。
“寒王,睿王,此事本相可以做证。”此时丞相上前一步道:“要御花园里的石桌上,铺着皇上正在写的诏书,上面最后一个字,分明就是齐王的齐字上半部,因此本相斗胆猜测,皇上是在写齐字时,行刺皇上的。”
闻言寒王和夜千华均双目一缩,然后寒王道:“那道诏书呢?”
“吴公公。”
“诏书在这里。”吴全贵立即双手奉上装着诏书的锦盒。
寒王拿起明黄的诏书,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迹,的确是看到最后一句‘传位于’后的字只有上半部一个文字,于是道:“这的确是父皇的字迹。”
夜千华也接过诏书,却是越看越皱紧了眉头,脑中的思绪如同翻江倒海,却又苦于找不出证据证明,现在连高太医也死了……
“等等。”夜千华想到了什么,猛然的抬头望向吴全贵,道:“吴公公,把今天在御花园当值的宫女太监,侍卫和暗卫全部都召集过来。”
高太医已死,齐王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杀了高太医,可以说是他一时之间的错手,其他人却拿他没办法。按照齐王狡猾如狐的性子,未必会让人如此一眼就看出是他所摆的局,到底他在说谎,还是故弄玄虚,他就要把附近人全部都找出来调查。
“咱家这就去。”吴全贵抹了抹眼角的泪之后,立即让身边的小太监去传所有当值的人员。却在这当口,又对夜千华等人道:“只是今天皇上到御花园的时候就已经挥退了咱家,连旁边所有人都挥退了,否则咱家也能知道发生什么时,及时保护皇上了,唉!”
夜千华眸光微闪,面上不动声色,暗里却默默打量屋里的一众人等,最后落在丞相和齐王的身上,却见他们神色没有丝毫不安,让夜千华暗暗皱眉。
极快,御花园的宫女太监,侍卫以及暗卫都被召集而来,立在养心殿前,夜千华便吩咐琴尘领着好几个有经验的人分别把这些领下去审问,以防他们公开审问的时候口供一致,但是所得的结果,却是全部相同——他们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御花园发生的一幕。
而原本不可能离开那个位置的暗卫,却恰好在那个时候是每天正常的岗位交接,所以没有看到齐王是什么时候出现,只看到高太医行刺皇上,被齐王一把扭断了脖子。
听到这个结果,夜千华的眉头更是凝重几分,难道真是高太医行刺父皇?
“主子。”
此时,琴尘却走近附耳在夜千华耳边说了一句,令夜千华眼眸一缩的瞪向他:“什么?”
希希跟着他的脚步赶回皇城,却是直接闯进了刑部,把高太医的尸身给从刑部抢了走,她到底在做什么?她这样做,完全就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啊!
琴尘点头后又摇头,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沐希会这么做,让夜千华立即朝他使了个眼色,让她去保护她。琴尘立即闪身而去。
虽然寒王,齐王,丞相以及吴全贵几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却又立即有下人匆匆忙忙的跑来禀报沐希闯入刑部之事。
“呵!睿王爷的未来王妃,还真是好胆色啊。”此时,丞相皮笑肉不笑的道:“皇上的尸骨未寒,就敢公然对抗朝廷律法,做出这等惊世骇族之事,要是睿王爷真娶了她,恐怕就真是无法无天,完全不把夜国的律法放在眼里了。”
“本王相信,希希这么做,事出必有因。”夜千华神色冷凝,心中却为沐希的安危焦急。
在这时候抢走刺杀父皇的人的尸体,必定会引来众臣的非议,即使她是想作为一个仵作来验尸,也不必把尸体从刑部抢出来吧?难道她在高太医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生怕有人毁尸灭迹?
☆、第171章 皇权之争,弑兄之变
“她有再大的原因,也不能蔑视王法!”丞相怒目而视,道:“否则她当夜国的王法如同无物,想要什么就能凭着睿王妃的身份抢吗?”
“她的行为,本王自会负责,丞相无需咄咄逼人。”夜千华冷然挺胸负手,身上睥睨天下的傲气显现,道:“本王会让她把高太医的尸体带到本王的寝宫,等她找到原因,自会把高太医的尸体归还刑部。”
“哼,无论是什么原因,睿王爷都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丞相猛然一摔袖子的道:“否则如何服天下!”
即使有再大的原因,也不能无视律法,把罪该万死的高太医尸体抢走。如此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怀疑他睿王府的确和高太医私下有交易,否则高太医又如何会如此维护睿王,不惜和皇上闹翻,甚至还行刺皇上!
“本王自会把一切原因,公诸于众。”夜千华心中虽焦急,紧握着拳头,但脸上分毫不让,道:“届时,丞相和众位大臣,可要站稳了。”
现在父皇突然身亡,早前并未立下太子,现如今的遗诏上仅仅只有数字,疑点甚多,这夜国的江山在众皇子之间,必定还会有一番争夺,满朝文武要站到哪一个的队伍之中,还真是得要好好站稳了,要是一个不察,阴沟里翻船,可不是普通的难堪那么简单。
他的话里有话,像吴全贵或者丞相这样的人精,又岂会不知道,连殿外等着安排的众臣们都脸色微微一变,暗自交换着眼色,果然皇上一倒下,这皇宫就要变天了。
随后,寒王作为长子,便把后事交给钦天监和宗人府及礼部等进行安排,然后各个王爷,大臣们开始各司其职准备葬礼仪式。夜千华之后就匆匆赶回了他以前在皇宫的寝宫,现在沐希和他的人都在那里。
“希希,情况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一回到寝宫,夜千华就直接闯进沐希所在的,被重重保护着的房间去,却因为猛然看到这房间里所站着的人而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眸狠狠一缩后,对着绝对没想到会出现在眼前的人惊愕万分的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似笑非笑的挑眉,道:“我也很意外会在这里。”
“千华,我们来从长计议一下。”沐希立即拉过夜千华,以及室内的几人一起密议起来。
怀王和景王第二天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皇宫之中,面对父皇的死,他们更关心皇位将由谁继承,他们联手打压夜千华的势力,并且旧事重提,以早前沐希让父皇中毒之事来打压他,把夜千华阵营中的人拉走。
当然支持夜千华的官员有好几个是睿王阵营的中坚力量,也力持指责怀王和景王是被皇上勒令削权的王爷,相对就不能再争位。怀王与景王当然不会轻易就服从,各自据理力争,于是整个皇宫出现争位的白热化。
暗杀,在整个帝都内各处,悄无声息的剧烈上演,连帝都内的普通百姓,都像是嗅到危险的血腥味道,夜晚都极少出门。
站在皇宫里的寝宫里,齐王在窗前负手远眺夜景,一室的灯火,却似是照不亮他身侧的阴暗,让他整个人笼罩在神秘又诡异的气息之中。
“姜黎,你说本王该怎么办才好呢?”齐王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后,转头望向坐旁边书桌上专心看书的干净清秀的少年,道:“现在三哥和四哥都对皇位必争,你说本王应该帮助哪一个好?”
这名少年姜黎是大约半月前,他在民间时意外遇到淹在水边,奄奄一息的落难少年,他命人救了他,调查到他是无父无母,因家乡山洪才被冲到这里,之后发现他聪明伶俐,便留在了身边。
“啊?”姜黎从书中抬起脸来,一双眼中满带清纯和纯真,茫然不知所措的望向齐王,然后仔细的想了想,道:“姜黎不知,姜黎只知要是有什么困惑,就遵从感觉走就好了。”
“遵从感觉啊?”齐王的眸中闪过一抹亮光,点了点头,摸着姜黎的头和煦的道:“姜黎说得真好,的确是想遵从感觉走啊。那……就帮助四哥好了。”
齐王说着便丝毫不避嫌的在姜黎面前唤来红袖,交代了几句后就又坐回桌前,托头看着姜黎专心读书的模样,然后才开口道:“姜黎啊,那你可不可以帮本王做一件事呢?”
“王爷是姜黎的救命恩人,帮你是姜黎应该的。”姜黎立即放下书本,恭敬的道。
“那好。”齐王拿起书桌旁边的笔,在纸上唰唰唰的写下一封信,然后又拿出一块令牌一起交给姜黎道:“你明天拿出着这封信和令牌,交给户部侍郞李大人,他便会按照我的命令暗中帮助四哥了。”
“但是……”姜黎迟疑了一下后道:“小人刚来到齐王府,还没有人认识小人,要是小人拿这个去侍郞府,只怕人家连门也不让姜黎进。”
“哈哈哈,不会的。”齐王笑道:“姜黎的模样这么纯真,绝对不会让人想到不好的东西,再加上你拿出这个令牌,他们肯定会让你见的。”
“那姜黎一定会尽全力替王爷办事。”姜黎此时才把令牌和信妥妥的收到贴身的衣物内。见齐王没有其他的事,便又再次看起刚才正读着的书来。
齐王再度单手托脸盯着姜黎看,那灼灼的目光,都看得姜黎都不自在了起来。
“王爷,你……为什么这样看着姜黎啊?”姜黎莫名其妙又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