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1.第741章 痛过了会醒
“娘，娘，郑姑娘怎么样？”
孙郎中已说了，是这小姑娘可能是心里受了什么打击，一下了引起气血跟不上而昏迷，没什么事，只要好好养上三个月，就会与以前一样健康。
可这郑姑娘倒底受了多大的打击以致引起气血攻心而昏迷呢？如果不是她觉得心死如灰的话，也不会昏迷吧？
莫不是眼前这个笨儿子说了什么话，让她受了刺激？
顾明兰狐疑的看了朱成杰一眼：“孙郎中说郑姑娘受了打击，因为过到的打击过大，一时血迷心窍而昏迷。”
“啊？那她不会出事吧？”
看着朱成杰的急切，顾明兰眼珠子一闪：“大事倒是不会出，只是孙郎中说了，恐怕她醒来后会郁郁寡欢。这病一下子倒要不了人命，只是时日一久难保她心生无趣，厉害的人会自杀，轻一点就有可能产生出家的念头。”
“啊？”朱成杰傻傻的看着娘，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同窗门见朱家出了事于是纷纷告辞，就是省城来的两个好友，也去了福满楼住。
朱成杰站在院子里，一直没有离开，看着屋内发呆。
郑青颖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摔倒，换来的是三天的卧床。
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朱家婶子，她非常的难过：“对不起，害婶子您辛苦。”
自那天醒来后，这小姑娘的脸就没张开过，顾明兰有点心疼。
那天她仔细问了朱成杰郑姑娘为何会昏迷，听完之后她心中顿时明白，这姑娘的打击来自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的儿子。
本想告诉朱成杰，是他让郑青颖再次昏迷的事。
只是顾明兰又怕这情路还未开窍的儿子，因为内疚而背负感情债。
作为对经历了两世，又经历过两世婚姻的顾明兰心里非常清楚，让一个男人因为内疚而娶一个女人，对这个女人不公平。
于是她没有告诉朱成杰，郑青颖会昏迷，是他的话打击了她，只是说郑青颖有多坚强，有多乖巧，有多惹人疼爱。
此时听到郑青颖说谢字，顾明兰却想与这个小姑娘说说心理话：“颖儿，婶问你个话，你能说真话么？”
虽然顾明兰很认真，可郑青颖却发现她很温和，于是非常真诚的点点头：“婶婶，我自己有两个伯娘、一个亲婶，还有无数个堂婶，但是我只喜欢你。”
顾明兰发现郑青颖虽然很单纯却很懂事，于是她当她是个大人来谈话：“我知道你喜欢我家儿子，可是我家儿子却没开窍。所以婶婶想问你，如果我让他娶你，你可愿意？不过，婶子得与你说清楚，以后他会不会真心爱上你，我却不能保证。以后他会不会爱上另一个女孩子，我更不能保证。”
朱成杰才十八岁，放在前世这个年纪只不过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生。
他感情上没开窍，更别说谈过恋爱、喜欢过什么姑娘了。
现在他没有喜欢上过姑娘，未来会不会就一定会喜欢上郑姑娘，说实话这一点谁都无法保证。虽然郑姑娘很可爱，也会让人打心眼里疼爱，顾明兰感觉这只是她的感受，朱成杰娶了郑青颖，是不是就能爱上她，天才知道，她这是真正的大实话。
这么直接的对话让郑青颖小脸通红，不过她还是把顾明兰所有的话都听进去了，她知道这是婶婶的大实话！
郑青颖听自己身边的人说过，她娘亲与父亲是亲上加亲的夫妻，听闻就是娘亲太过喜欢父亲，后来父亲却一个个的喜欢上别的女人，娘亲才心灰意冷、心情随结而早早离世。
想着自己亲娘时常弹的那些非常好听却让人心酸的曲子，郑青颖仿佛又听到了亲娘的教导：心中所求可以去追，不管求不求得到，只要自己不后悔就行。
可郑青颖曾经问过自己的娘，她是不是后悔过。
娘却告诉她：无爱便无知，无知就无痛，爱过了知过了痛过了总会醒。
当时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现在郑青颖似乎理解了这话的意思：娘死前七八年都没有让父亲再进院子，那是因为她痛醒了吧？
郑青颖知道婶婶跟她说的是真正的大实话，虽然她很喜欢很喜欢朱成杰，可是她更害怕过亲娘那样的痛苦日子。
“婶婶，谢谢您为我做这些，不过我想明白了，我娘说过一个女人一生不能求心心相印的良人，还是求一个他能宠你的良人。不必了，也许我与朱公子无缘。您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找到我的良人的。”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么透悟的话，这让顾明兰从心里疼爱她，不过她也没办法，她能看得入眼的女孩子，朱成杰没感觉，这感情的事真的无法勉强。
到了这份上，顾明兰只得祝福她了：“好，既然你能想得这么明白，婶婶不再多说，希望你快乐起来，更希望你真能找到一个宠你爱你的好夫君。”
说是说想得明白，可郑青颖毕竟只有十五岁，之所以拒绝，那是因为害怕。
等顾明兰离开后，她拥着被子默默流了好久的眼泪。
“夫人，古老爷来了。”刚到正院后门，王婶子立即过来通报。
“古老爷来了？他来做什么？”
自九年前离开古家，顾明兰很少见到古老爷，以前他来过几次，都是因为古老夫人。不过那里他就是来了，也从未多说过什么话。
两年前古老夫人过世时，也就朱正清带着朱成杰过去古家一趟，尽了孝。
已经有整整两年没看到古老爷了，顾明兰真心不知道，今天他来做什么。
这几天因为朱成杰中举之事，朱正清告假在家。
等顾明兰到了客厅，朱正清父子陪着古老爷在喝茶。
“杰儿，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是准备继续读书，还是准备出仕？”
朱成杰顿了顿诚实的回答：“回祖父的话，目前孙儿还未作多想。”
不管认与不认，古老爷是朱正清亲生父亲的事实无法改变。
一家人出古家前，虽然古老爷也有错，可他还是表达了他的内疚，这也是顾明兰同意让孩子叫古老爷祖父的原因。
古老爷眉头紧了紧：“你就从来未想过？”
☆、742.第742章 秋夜的旋律
朱成杰感觉到了祖父有点不太高兴，于是他看看自己父亲，见他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说：“回祖父的话，也不是一点也未想过，就是我还未与父母商量过，所以…”
朱成杰的孝顺让古老爷脸色松驰下来：“那你先说说看，让祖父明白你所想是什么。”
看到门口的亲娘，朱成杰见顾明兰轻点了下头，于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一直都在读书，孙儿觉得对事世所知太少，想这两年各地去游学一翻，增长点见识。娘说了死读的人就读成个书呆子，孙儿也认为自己现在出仕恐怕无法胜任职责。
夫子和娘都说，当官容易，当好官难。当一个官，就管着一方百姓，如果不能为民谋福，确霸着个位子不作为，那还不如回家种地。所以，我目前还是想到处走走看看，了解一下民情民事民须再说。”
顾明兰在古府的时候，教育孩子的方法古家上下都有所闻。
闻言古老爷点了点头：“你娘也说得对，确实你资历太浅，当官容易迷失自己。你也想得到是周到，去游学是增长见识的好办法。你什么时候走，银元方面祖父给你打点。如果你想求官，我也支持。”
原来这古老爷是来送钱的啊，当年出古家，古家万贯家财古老爷给这个亲儿子、亲孙子的东西也不过九牛一毛。
如今孩子有了出息，古家的生意也在急剧的走下彼路，古家内部斗争也非常激烈，这古老爷恐怕真的是来探听朱成杰的想法，想攀亲戚了。
顾明兰心中很明白，对于朱成杰是继续考学还是准备当官，这一点古老爷肯定是倾向于后者。
为什么，因为朱成杰有一个义舅舅，而且是一个比亲舅舅还亲的义舅舅，更是一个年纪轻轻正三品，还是响当当的小侯爷。
对于再考，谁都知道不容易。
这个时代乡试与会试一样，三年一次，每科乡试每省取三百。
真正能中举的也是凤麟毛角，但是一旦中了，那就是全家都跟着鸡犬升天了，里子面子都有了的事，这也是读书人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个古代中举，就好比前世八十年代你考进了大学一样，你就有当官的资格了。你就是不出仕，也不必愁吃喝，除了由朝庭每个月供给的粮食与银子外，会有不少地方一些大户赠送的田与宅，虽然不会太多，但足以维持一家人过小康生活。
举人已经具备了当官的资格，只不过只能是七品以下的职位，当然，有人举荐不一样。
古老爷得知孙子的想法不如自己的意，只是他也不放弃长远投资，于是许了个承诺。
朱成杰知道自己家里日子过得并不差，爹娘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他去游学的银元不必这个名誉上的祖父支持。
不过基于对长辈的尊敬，朱成杰依旧十分恭敬的对古老爷表示了感谢。
看着古老爷离去的背影，顾明兰心中一阵讽刺：如果真是不看重钱财只看重亲情的话，今天是孙子中举的贺喜日子，怎么就不见个大礼呢？
接待了几批前来贺喜的同窗后，朱成杰又对自己的几位夫子进行了拜访，已是好几天后了。
秋月姣姣夜披霜，好一番秋夜景色。
今天回来得早了些，朱成杰吃过饭后休息一会就练了一趟功夫。
虽然天气已开始凉爽，可一通拳脚打下来后，他已是全身微汗。
朱成杰进了内堂洗了澡，天不算晚，月色又特别美，于是他披上秋衣正准备在院子里再坐坐，却突然发现一阵优雅的琴声从池畔传来…
曲目是他从未听过的曲目，优美的旋律让人耳目一新，可仔细一听，朱成杰却发现这优美的旋律中透出了忧愁。
顾明兰也还未睡，她正在与朱正清清理着前几天收的礼物。
当那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一串串熟悉的歌词从心底跃起：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