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他亲娘?他不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以前那个笑的温柔,柔情似水的娘亲哪里去了?
番薯烤好,凌娇自己拿了一个吃,周二郎想要给凌天赐,“他不会吃的,咱们自己吃吧!”
周二郎闻言,问凌天赐,“天赐,你吃吗?”
“不吃!”凌天赐很有骨气的拒绝。
只是见凌娇剥了皮,小口小口咬着,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凌天赐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
“你们吃好了吗?”凌天赐问。
凌娇淡淡说道,“没呢,这番薯又甜又香,我打算在吃一个,挺好吃的,你要吃一个吗?”
凌天赐咬住嘴唇,扭开头。
“不吃啊,一会冷了就不好吃哦,要不,你尝尝看?”凌娇说着,把剥了皮的番薯递到凌天赐嘴边。
清甜的香气勾引着饿了的凌天赐,凌天赐张嘴咬了一口。
又甜又软,真的很好吃,眼睛也亮了起来。
凌娇喂,凌天赐吃,倒也吃了一个番薯。
只是……
在马车上,母子二人不停的放屁。
“你……”凌天赐嫌弃,自己也跟着放了一个,凌天赐涨红了脸。
凌娇却笑了,“这是身体内的浊气,放掉了身体才会健康!”
“是吗?”凌天赐不信。
“当然!”
凌娇又给凌天赐说了一些身体的结构和一些趣事,都是凌天赐没听过的,顿时来了兴趣,母子二人难得和平相处。
天黑
一家三口便在荒郊野外过夜,好在如今是七月,天气炎热,晚上睡在外面也不错。
凌娇看着睡去的凌天赐,摸了摸凌天赐的脸,出了马车,看着繁星闪闪的夜空。
周二郎看着憔悴不少的凌娇,心疼不已“阿娇,你睡吧,我来守!”
“我哪里睡得着!”
“睡不着也去马车眯着,别累跨了身体!”
凌娇深吸一口气,“二郎,这些年,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若是早些知道,天赐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父亲下了口谕,不许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起天赐不好的一面,那个时候你身体不好,我也不敢说,后来天赐越来越过分,我更怕你担忧,便更不敢说了,我每天都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把天赐教好,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话,我也不敢动手去教育,更不敢给他脸色瞧,其实很多时候,我是见不到天赐的!”
太上皇根本不让他去看。
凌娇深吸一口气,头靠在周二郎肩膀上,“以前过去了,就都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将天赐教成顶天立地的男儿!”
谁不曾年少轻狂,年少无知,只要天赐愿意改,她便不会放弃。
“好,我们一起努力!”
“你跟我说说,这些年天赐都干了些什么,我也好知己知彼!”
周二郎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凌娇。
凌娇听闻之后,除了叹息,却找不出多余的话来。
闽南边境,一路走来,行人更少,就连来做买卖的人都少,见到的乡村小屋又矮又潮湿。
伏流镇,是一个小镇子,比较穷,可这会儿却格外的热闹。
凌娇看了眼马车里睡着的天赐,微微叹息。
她并不知道,天赐被养得这么废,连皇子都敢打,打了人还不认错,一口一句要叫外祖父杀了谁谁谁,真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这才五周岁,六虚岁,便性子狠戾,若是大了,还不得成为一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祸害人。
平日在她眼前讨巧卖乖,听话的很,却不想转了身就边成了另外一个人,脾气暴躁,出手狠辣,若不是样子跟她九分像,凌娇都觉得,这绝对不是她的儿子,一定是从路边捡来的,她性子温厚,周二郎也不是个狠辣的人,为什么他们的儿子被养成了这个样子,无法无天的混账!
所以她连夜跟周二郎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百两银子便出了将军府,出了京城,也不管去哪里,就这么走着,没路了往回走,重新去一个地方,银子也花出去十五两。一路上更是吃粗粮,喝稀饭,吃素面。
后面大箱子,箱子里装着一口锅,米粮,盐巴,马车里有被子,换洗的衣裳,偶尔他们也会停在某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洗锅煮饭,凌娇唱歌、讲故事给凌天赐听。
短短一个半月,天赐便瘦了一大圈,也从一开始什么都不吃,饿到慢慢开始吃东西,到现在先忍着,饿到忍不住了,什么都往嘴里塞。
心疼吗?
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她更不希望把儿子养残了,变成一个纨绔子弟。、
“阿娇,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去吧,天赐……”周二郎犹豫着。
凌娇瞪了他一眼,“你再说试试?”
“我不说,只是天赐他……”
“二郎啊,天赐是我的儿子,当初为了生下他,我吃了多少苦?每天几大碗比黄连还苦的药,我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吞进去,为了什么?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要说谁最疼他,我,为了他,在他还是血团的时候,就顾着他,结果呢?你们一个个把他给宠坏了!”
周二郎沉默不语。
“走吧,咱们找个客栈住下,再点几样好菜!”
“嗯!”
伏流镇一共就三家客栈,两家被住满,一家还有空房间,两张床,一夜二百文。
“这么贵!”周二郎惊呼。
最多也就及十文钱的事情。
“哎呦,客官唉,那是因为我们这儿许员外家女儿要抛绣球招亲,所以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所以这房间才贵了起来,客官这房间你是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可……”
“要了!”
一家三口东西极少,也没什么好搬的,唯一值钱就是那马,不敢一个多月来没怎么洗,白马也不那么白了。
将凌天赐放到床上,凌娇给他盖了薄被,才让店伙计打水洗脸,靠在凌天赐身边眯一会。
周二郎让伙计准备晚上的晚饭,房间里就剩母子二人。
凌娇是真累了,然后眯就给眯睡了过去。
凌天赐小心翼翼爬起身,想着凌娇平日管钱的,小心翼翼从凌娇怀里摸出荷包,小心翼翼出了屋子,不一会就跑出了客栈。
站在大街上,凌天赐茫然的不知改何去何从。
回头看着身后的客栈,凌天赐又舍不得凌娇了。
这些日子,凌娇不再打他,也不拿绳子布条帮他,给他讲故事、唱歌,抱着他亲亲他的额头,吻吻他的小脸,给他洗手,洗脚,穿衣服,梳头发,比起以前在将军府,更像一个母亲。
可是,凌天赐拽紧手中的荷包,他回去了,会不会被母亲狠狠打一顿?
因为他不止逃跑,更拿走了所有的银子。
凌天赐深吸一口气,还是毅然的迈出了脚步,跑到了人群里。
周二郎笑眯眯的进了房间,见凌娇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没了凌天赐的影子,“阿娇,天赐呢?”
凌娇闻言,一惊,连忙坐起身,旁边哪里有凌天赐的人。
伸手摸了摸怀袋,里面的荷包也一并没了,“呵呵,呵呵……”凌娇气的笑了。
“阿娇,我这就去找,都怪我!”
周二郎急坏了,就想出去寻找。
凌娇却拉住周二郎,“不用去找,天赐身边有人保护,咱们由着他去折腾,他一直处心积虑想逃跑,咱们又怎么可能一直都能靠得住!”
好在她一开始就做了两手打算。
包括周二郎在内都以为她只拿了一百两银子,可出门在外,随时都会有个万一,她又不傻。
“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