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有罪,臣不敢起!”
皇帝看着闻人钰清,虽是姓闻人,却隔得太远,皇家祖训,亲王世袭罔替,嫡子封郡王,袭三代,其它郡王或许藏得太深,一个个都上不得台面,倒是闻人钰清,从一开始就入了他的眼,聪明、好学,有心机有手段,能文能武,能屈能伸,算的上年轻一辈里有本事的了。
“你有什么罪,说吧!”皇帝倒也不急着喊闻人钰清起来了。
这是郡王府,没有他的命令谁敢进来。
“臣不应该私离封地!”
闻人钰清可不傻。
如今那个番地没有皇帝的眼线,他离开封地的事儿,本不是什么秘密,皇帝也知晓他去了哪里,只是他说出来是一回事,不说又是一回事儿了。
“嗯,此事朕已然知晓,难得你是个重情重义的,起来吧!”
虽然那个时候,皇帝还不知道闻人钰清媳妇娘家嫂子就是他的娇娇,也赞了句闻人钰清是个重情重义的,如今皇帝知晓,又有这一层关系在,皇帝更不会怪罪,要不然周敏娘的请封折子也不会这么快下来,指不定就搁在御书房忘记了。
反正皇帝公务繁忙,忘记了也是正常的。
“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说!”
“臣怀疑,父王、母妃已经被害,如今的忠王、王妃是假的!”
皇帝闻言,眉轻蹙,“你有和证据?”
“有!”
闻人钰清把准备好的证据呈上,蒋公公立即接了送到皇帝面前,皇帝仔细看看,才说道,“既然你有证据,便按照你安排好的行事吧!”
反正闻人钰轩不是个能干的,他也无需忌惮。
闻人钰清能干,也只能是郡王,就算闻人钰轩死了,他也做不了忠王,相反的行事还会受到牵累,所以闻人钰清定会想方设法保护闻人钰轩的安全。
“只是臣人手不够,恳请皇上开恩,出手相助!”
皇帝虽说是微服私访,但他带在身边的暗卫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更别说身边一身奇功的蒋公公,若是皇帝愿意借人给他,拿下嫁忠王便有十足把握。
皇帝微微沉思。
他完全可以不管闻人钰清家族之争的,反正番地越乱,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越要,只是……
如今这中间还有个凌娇,他自然要为凌娇打算。
“你应该知晓,朕今儿帮你,绝对不是为了你!”
“臣明白,臣以后对平乐郡主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微微点头,甚是满意,“如此便好,朕也要你记住今儿的话,你若敢背信弃义,就算将来某一天朕死了,朕也有千万种办法让你后悔不已!”
当然,一个弄不好便是灭满门。
就算将来的皇帝,也要跟平乐感情好,能护她一生无忧可以横着走的,至于孙辈,就看各人造化了。
闻人钰清虽知道皇帝疼爱平乐郡主,却没想到疼到如斯,忙应声,“是,臣铭记于心!”
“嗯,退下吧!”
“是!”
带闻人钰清出去之后,蒋公公才说道,“爷,郡王虽是个厉害的,可待郡王妃却是极好,爱屋及乌,待郡主定也会客气有礼的!”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朕只要一想到娇娇这些年受的苦,就恨不得亲手剁了那些人,将他们剁成肉酱,丢了去喂狗!”
天下是他的,可这些人居然敢这么待他的娇娇,罪该万死。
“是啊,这些人真是黑心,可是爷,奴才觉得,那谢家夫人任氏绝对不是个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被谢锦裕轻而易举就给收拾了,奴才猜,那任氏定是受人指使!”
皇帝一听,眼睛忽地瞪得老大,“你觉得会是谁?”
“奴才大胆猜测,应该是宫里的人,要不便是那几位……”
这几位是谁,蒋公公没说,但含义已经够了。
蒋公公八岁跟着皇帝,八岁之前蒋公公受的日子有多苦,别人不知道,蒋公公却铭记于心,对于救了他性命,把他从火坑拉出来的皇帝,蒋公公是忠心耿耿的,所以很多事情,很多人在皇帝面前说不上话,但蒋公公一定可以。
而且,蒋公公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威武大将军的女子,还知道平乐郡主凌娇是皇帝的女儿,没被皇帝杀死的唯一一人。
“哼,不管是谁,朕都要揪出来,千刀万剐了!”
“皇上放心,奴才已经派人去了,宫中几位主子身边,奴才已经安排了人手,就是那几位爷府中,奴才也安排了人,想来很快就能有消息!”
“嗯,你办事向来妥当,去洗洗睡了吧,莫要累着了!”
蒋公公一笑,“皇上这么说,便是折煞奴才了,对了皇帝,奴才要不要去跟郡主套套交情!”
“暂时不必了,你也看出来了,如今娇娇性情、脾性大变,与那周二郎感情也颇好,便是朕再瞧那周二郎不顺眼,也不敢随意乱来!”
当年的事儿他早已经后悔至死,哪里还敢再来一次。
蒋公公叹息一声,“爷,那周公子瞧着虽然憨里傻气的,可奴才瞧着,待郡主倒是一片真心,爷,郡主不是男儿,无需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啥的,求得无非便是一良人,待郡主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爱,金银珠宝自有爷为郡主打算,爷何不成全了郡主,便让郡主这般简单平凡快乐的过着,缺少了什么,爷在给便是!”
“话是你这么说,可朕便是怕,真若是那一日一睡不起……”
“呸呸呸,爷如今春秋鼎盛,再活过五十年也是可以的,可千万莫要说这丧气话!”
蒋公公依附皇帝生存,皇帝在,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监总管。若是皇帝真的毙了,新皇登基,他也落不得好。
“也就是你真心待朕……”、
曾经还有一个女子,为了他抛头颅洒热血,而他却什么都不能给她,最后还让丢了她的宝贝女儿,让她含恨死在了自己怀里。
至于后宫那些女人,有几个是真心爱他的,没有一个。
一个个都是爱着他的权势,爱着他能给她们带来的富贵。
“爷,郡主待您也是真心的,如今郡主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这人心都是肉张的,郡主又是个有孝心的,迟早有一日,郡主也会像以前一般待爷的!”
“但愿吧!”
夜深了
闹腾一番后,各自回房睡觉。
阿宝也玩得有些疯,沐浴换衣之后,倒在软绵绵的床上,滚来滚去笑了笑,翻身睡去。
再外间伺候的丫鬟婆子没一个敢懈怠,虽然这舅老爷一家子没有赏赐她们,当郡王却说了,好好伺候,伺候好了,伺候的人一人赏三个月月钱。
她们一个月的薪俸是二两银子,也就是说一个月会有八两银子,有了这八两银子,家里爹娘够用几年,她们也能攒点嫁妆。
自然不敢懈怠。
凌娇正在屋子泡澡,周敏娘家的浴桶又大,能装很多热水,更神奇的是,隔壁就是烧热水的,只要她想要热水了,把那个筏子一拉,热水便会流过来,这入冬的天,泡一个热水澡真是惬意极了。
周二郎迈步走来,在门口便脱了衣裳,光溜溜的立在凌娇面前。
凌娇吓了一跳,周二郎却已经亲吻过来。
周二郎的吻小心翼翼,又带着无尽的温柔缠绵缱绻,吻得凌娇晕头转向,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气喘吁吁,脸米分红米分红的,看的周二郎咽了咽口水,声音嘶哑道,“阿娇,我心里闷得发慌!”
何止发慌,心里还害怕。
有的事儿他不去想,可身边的人总会告诉他,如凌娇。
周二郎看的出来凌娇一定非富即贵,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妙不可言的想法,行事也大方得体,让他爱着的同时深深羡慕,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像凌娇一般,处事圆滑周到得体,不被人算计了去。
凌娇闻言,心口蓦然一涩。
这个男人啊,当初信誓旦旦的说,她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定心甘情愿放她走,如今她还好端端在身边呢,他便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乱了阵脚。
哪怕她初心不该,他依旧怕的心闷。
这呆子啊……
他难道不明白,她如果心中没他,又岂会跟他成亲,又怎会为了给他生个孩子,吃那些苦得人死去活来的药,又怎么会待他的家人事事周到,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情绪。
伸手勾住周二郎脖子,“二郎……”
“阿娇……”
“二郎,你应该相信我的,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你身边,无论将来的路是什么样子,如果真有一个男人在我身边与我同行,那个人一定是你,也必须是你!”
如果是别人,她定会疯掉的。
周二郎感动的喉咙哽咽,声音嘶哑的越发厉害,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凌娇也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用力,把周二郎拉到浴桶之中,浴桶的水顿时蔓延出去,在周二郎错愕惊讶瞬间,凌娇快速吻住了周二郎的略微颤抖的唇,以这个吻,这份情来告知周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