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雨拉着一板车的粮食,悠然在旁边推着,一路走一路聊天,路两边都是和村里差不多的风景,可悠然却看的兴奋,一路上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虽然悠然一直想要表现的像个小大人一样,可十二岁也毕竟是个孩子,尤其在项雨面前更是,分外的放松。
他一直觉得项大哥其实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帮他的吧,在他和笑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觉得项大哥真好,给他们做好吃的,帮他们干活,还一直都关心照顾着他们,如果项大哥能一直留下来就好了,他和笑笑都很喜欢项大哥。
城里离村子里很远,尤其是在还有崎岖不平的山路的时候,项雨之前一直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村里人要在村口聚集然后一起去,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真的不是一个两个人就能行的。陡坡、崎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山路,尤其是还很是粗糙甚至是连路都是窄窄的一个平板车就能把整个山道堵满,很多地方都要好几个人一起连推带拉,必要时还要抬着才能过去。这一路磕磕绊绊的,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看到了城门。
城也不大,只是偏远的小镇,不过人却不少,周围很多村子的人都在这几天过来交税,所以满大街都是拉着粮食的人,而街道两旁的小商贩也趁机在那里大声的卖力吆喝,总能有那么几个人去买点。
看着满大街热闹的情景,悠然兴奋,项雨惊讶,这真热闹啊,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那种人挨着人找不到地方插脚的场景了呢?他以为只有现代才会有那么多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交税的地方队伍排的很长,不过,收税的衙役也很多,一排溜的摆开,即使是专门开辟出来的场地也排的没有地方。
等终于轮到项雨他们村的时候,一直和悠然等着的项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把早晨带来的饼子都吃完了,再不到他们估计太阳都要下山了。
项雨把一袋袋装好的粮食都卸下了,税收的人一袋袋的检查过,然后又核对了一边,终于算是交完了。看着一转眼车上的粮食就剩下了大半,项雨郁闷死了,这农业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用交,想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在这个主要以农业为主的年代,不交农业税,想想都不可能!
拉着剩下的小半车粮食,项雨带着悠然跟着方实他们几个村人准备把剩下的这些给卖掉,项雨觉得家里必须要有点钱了,他们这次出来的时候项雨翻遍了整个家才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共七个铜板,而且还是在不同的地方,估计连悠然都不知道,要不然可能也放不到现在。
本来还想着先去买点东西,可想到口袋里的那七个铜板,项雨就心虚,这实在是不知道能买到什么啊,还是等粮食卖了点钱再说吧!
粮油店就在离税收不远的地方,几人很快就到了---来福米铺,这个店面看起来还算大,里面的是个老掌柜,几十年的店了,价格也还算是公道,所以,村里人一般都来这里,而这次方实他们自然也带着项雨来到了这里。
“陶掌柜,今天就你在啊,你家那个小伙计呢?”方实一边把粮食往下搬一边和陶掌柜的聊天。
“哦,他啊,最近家里有事不干了,我也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家去养老去了!”
“什么,陶掌柜你要回老家,那你这家店怎么办?我们以后可找不到像您这么好的店家了!”方实他们几个都在那里说,这个店家是最平和的,从不缺斤短两,价格也公道,所以村民一般都喜欢来这里。
“哦,这个啊,你们不用担心,我这家店已经被别人盘下来了,还是做粮食买卖,东家也还不错,你们以后也还是可以卖到这里来的。”陶掌柜解释。
正说着,就见外面来了一个人,陶掌柜迎出去!
☆、第二十四章
项雨他们都一起往外看,只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厮。等他们走进店里,挺陶掌柜的介绍才知道原来这看起来面相俊朗温和的男人就是过两天后的新老板。
方实他们在心里暗暗猜测这年纪轻轻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像陶掌柜这样平和、价格公道,还没等他们想完,那位将来的新掌柜就开口了“再过两天陶掌柜的就要回家去养老了,这家店也已经盘给了我,你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将粮食卖到这里,放心,价格不会改变,还是和以前一样。”顿了一下,就在其他人以为他已经说完的时候,接着又来了一句“对了,我叫辛子墨”
方实他们也都赶紧打招呼“辛掌柜”,项雨听的想笑,辛掌柜、新掌柜有什么区别啊,反正都是新来的掌柜,不过,这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要价格还跟原来的一样就行,至于掌柜的换没换他可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关心的是等一下这些粮食能卖多少钱,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希望可以多卖一点,最起码能够把他们需要的东西都能够买下来!
项雨从过来之后就没见过这里的钱,手里的七个铜板还是今天找出来的,这里的货币等价他还是问过悠然的,最高的就是黄金、白银,自古皆是如此,一两黄金=十两白银,一两白银=一贯铜板=一千文。铜板是现在货币里面最小的货币了,而他的手里也就只有七文,估计最穷的乞丐得来的钱都比他们家多。
项雨就在刚才才知道原来这里的重量单位是按石来算,一石重量换算成现在的斤,大概是六十公斤也就是120斤;而一石120斤的小麦价格大概可以卖到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这样算下来一斤小麦则是8.3文,而这里的白米价格则是一石两贯钱,也就是小麦的两倍价格,一斤要16.6文钱。差了一倍的价格啊,和现代差不多,白米始终是比小麦要贵啊!项雨想着要不要回去种点水稻啊,这个价格可比小麦高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村里却没有人种。
这次的税收交掉了大概一千多斤的粮食包括地租和其他一些琐碎的税,家里留了差不多还有六七百斤留着自己吃,还要捡出来比较饱满的作为麦种,留着下一次再种。还好这次种的地不多,只留了三亩,麦种需要的也不多,大概也就一亩地二十斤左右吧。
他们家现在留着的三亩地是上好的良田,而后院的那一亩则是留着种点蔬菜瓜果。不过,现在如果想种水稻的话,项雨也不打算先种很多,一亩地就够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种的好,所以先试验一下,最差也能种够自己吃的。现在家里连米都快没有了,更不舍得放,每次几乎都是面糊或者面疙瘩汤。
项雨和悠然交完这次的税收之后,现在在平板车上的也差不多有个□□百斤的样子,估估价格差不多也就七八贯,辛苦了大半年也就只有这么点。
这一袋子大概有个一百多斤,项雨一个人是扛不起来的,所以,就和悠然一起抬着,反正就在店门口,刚才交税的时候还是方实他们帮忙给搬下来的。这次两个人抬着也是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撞到了项雨,本来就走的晃悠的项雨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趴在在手里装麦子的袋子上,连带着悠然一起,两个人撞了个头对头。
项雨抬起头看到悠然被撞得眼泪汪汪的,自己的头也痛死了,他揉着头把悠然拉起来,看看出了红了一点也没什么,不过,真的很疼啊,他有些生气的转过身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撞的他“喂,谁这么不长眼,都不看路的?没看到我们在抬着袋子啊?”还没抬头项雨就张口骂道。
悠然拉了一下正低头拍衣服的项雨,项雨抬头一看就看到那个新掌柜正皱眉看着他,显然对他的叫骂不认同,项雨深吸了一口气,你拽神马啊,是你撞的我啊,还有理了,不过,想着后面可能就是将来的老板了,他不怕,可是也得为其他村民想想,人家后面总是要来的。所以,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的,也变成了一句“是你先撞的我们,你皱什么眉,我们还算是倒霉的了”
虽然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不过辛子墨还是听了个清楚,虽然是他先撞了人不对,他刚想道歉来着,谁知道这个人就已经先骂开了,虽然不是什么难听的脏话,可听着也不顺耳,胆子够大的。先不说他的身份,单是再过两天这家店就是他的了,也算是他的衣食父母了,难道他就不怕到时候给他压价,或者是直接不收他家的?
看他长得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个种地的,倒像是个读书人怎么说话这么粗鲁,没有一点读书人应有的斯文儒雅,还挺有活力。而旁边那个小孩子长的还不错,也算的上是挺漂亮一小孩。只是皮肤颜色比大户人家的孩子黑了不少,这两个人看来种地也没多久啊,皮肤都是麦色的。只不过小点的孩子皮肤深一点,而另一个骂他的则是浅一些,还能看出来原来的皮肤应该还是有些白皙的。
“抱歉,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们的!”辛子墨点点头道歉,是他先撞到人的,道歉也是应该,只是那小子的态度实在是太不斯文了。
“行了,没关系,下次看着点路就行。”项雨一挥手,笑笑地说道,语气谦诚,不过那词却也愣是让辛子墨愣了愣,这小子,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也不跟这小子计较,刚才自己不小心撞到人就是因为自己的小侍从急匆匆地抱着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跑过来,这才让他往后退了一步,谁知道就撞到了一个臭小子。
“公子,你看这个是什么?”小侍从抬起手里一直抱着的花盆,献宝一样的送到辛子墨眼前,刚才差点撞到公子,现在得赶紧将功赎罪,刚才自己想帮公子出头骂人来着,可惜被公子一眼给蹬回来了,那眼神里满是,等会找你算账。
“什么东西,值得你大惊小怪跑的这么急?”辛子墨敲了一下小侍从的脑袋,轻笑着训斥。
“嘻嘻...公子你看,这个是我刚才看到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妖怪他们在卖的哦,我看好多人买,就挤进去买了一盆。是我们这里没有的东西哦,好像是花,不过好贵哦,花了我一两银子啊!”小侍从卖乖,刚才自己看到好多人好像很热闹,结果就撇下公子,自己跑过去看了一下。
“就这个东西居然要花一两银子?”辛子墨怀疑地看了小侍从一眼。而旁边一直跟着辛子墨的仆役一样的人开口了“小银子,你哪里来的银子,终于舍得花你自己攒的银子了?”
项雨把那掉在地上的麦子重新和悠然抬起来称重,然后一抬头就看到那个小银子手里抱着的东西,瞬间激动了,这是什么,正是他一直在找的辣椒啊,而且还是已经变红了的辣椒,看看结了还不少,红的绿的几十个呢!
☆、第二十五章
项雨在看到辣椒的瞬间就充血了,他想了好久了啊,这个可是好东西,可不是拿来观赏用的啊。他也不管之前自己刚得罪了人家,就赶紧跑过去,抱着那盆辣椒就不想撒手了,惹得小银子跳脚,就想给夺过来,可项雨抱得紧,他就怕一不小心就给摔了,那可是他花了一两银子买的,一两啊,好多的,要攒好久的!
辛子墨瞅着项雨神经质的冲过来抱着花盆不愿放手,他还没说话倒是项雨先开口了“送我一两颗果实吧,不要多,一盆你肯定不舍得,就要一两颗红的果实就行,行不行?”项雨噼里啪啦的一阵轰炸弄的辛子墨他们一愣一愣的,这人不是神经病吧,他们不认识呐吧,认识也不熟吧,好像还是刚骂完人家的吧?
悠然也是满头黑线,项大哥这是怎么了,要一盆花干嘛,又不能吃,还那么贵,要来做神马啊?看着辛子墨越来越黑的脸,悠然走上前去,对着辛子墨道“辛掌柜,不好意思,项大哥他只是太激动了,还请您见谅!”悠然怎么说也是上过学的,秀才的学生,一些简单的礼节还是知道的,一个揖作下去,辛子墨也不好意思真的跟他计较,更何况,悠然也是态度谦和,虽然是小小年纪,但是看起来还是显出一分沉稳,虽然还是很稚嫩,倒也是真心实意的道歉。
悠然也就只有在项雨面前才会显出小孩子的一面,早在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迫长大,十二岁的自己面对着父母双亡的结局,他早就懂得要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来挑起一个家,虽然有村长邻居在帮忙办着后事,可还是有很多的事情都要他自己去处理。
给父母的尸体换衣服、装棺,接着跪灵棚、答谢亲朋来吊唁、抚棺、送棺,买各种零碎的东西他都要过问一次,即使他不过问村长也是要他知道的,所有的步骤都要他参与。他不但要忍着父母双双去世的巨大悲痛,还要应付各种琐碎的事情,只是短短几日的时间,本来还稍微有点肉的身子就急速地瘦了下去,他硬撑着把父母的后事办完,已经是心力交瘁,可他还不得不再打起精神来照顾笑笑。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肩膀来撑起一个家,直到项雨的到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的信任,再加上他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担心项雨会有坏心。
果然,自从项雨来了之后,家里也变得更有生气了,本来自己带着笑笑,吃的也不会烧,后来慢慢会了,烧的也不好,两人相依为命,笑笑不会说话,刚开始的那一段时间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看着屋子里的每一处回忆着父母的音容笑貌,每每夜里都不能很快入睡。好在笑笑还小,什么也不懂,要不然他也不敢每晚抱着笑笑大哭来发泄心中的痛苦、恐惧和不安。直到后来才慢慢好一点了,他要撑起这个家,要把笑笑养大,于是他开始自己下地,然后把笑笑就放在地头,好在只是除草之类的简单活计。而家里的钱即使他一省再省的花也不剩了,没办法他们只能每天吃青菜,而笑笑则是只能喝稀稀的面糊。想着只要撑到了麦收就行了,家里的粮食够他们吃的了,还可以卖一点钱,而就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项雨来了,本来冷清凄凉的安静茅屋终于像一个家了,每天有热热的饭菜吃,热水喝,有炊烟袅袅从房顶升起,有了烟火的味道,更有了家的味道!
所以,在项雨面前他是一个孩子,是可以放松下来可以撒娇,可以有人疼惜的人,当然他也心疼项大哥,所以,他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让项雨幸福,他一定会对项大哥很好很好,好到让他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们!
“喂,小然然,我可没有激动哦,我只是比较兴奋而已!”项雨弹了一下悠然一本正经的脸,这小子真不可爱,才刚变得有点孩子气,这一下就又跟个小老头一样的,连说话都文绉绉的。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快把他还给我。”小银子冲着项雨叫。
项雨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不好意思啊,太激动了,太激动了...”他看看辛子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打个商量好不好,能不能送给我两颗果子啊?”不能要一整棵啊,那太贵了,一两银子啊,不就是个辣椒嘛,还卖的这么贵,项雨在心里暗暗骂道。不过,这个真的是好东西啊,物以稀为贵,可是这个居然只被他们拿来作为观赏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他一定要弄点种子来种,到时候就可以做辣椒酱、红烧鱼、油爆虾、红油笋干等等辣味菜吃了。
辛子墨真的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刚才还骂他来着,现在居然扒着他的肩膀想问他要东西,该怎么说,是厚脸皮吗,不过性格倒是挺直爽的,交个朋友也不错,虽然是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农民朋友。
这边辛子墨刚准备开口答应,那边小银子就不干了“喂,你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很贵的,怎么可能摘下来两颗送给你啊,前面还有卖的,你自己去买不就好了!”虽然也有可能卖完了,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买到一盆的,一个盆里也就才两三棵栽在一起而已。
一两银子对于辛子墨来说没什么,可是对于项雨他们来说可就是天价了,一两银子他们得卖多少粮食才行。项雨瞬间尴尬了,也是别人无缘无故的干嘛要送给他,而且自己刚才好像还得罪人家了,不过,这个辣椒他是真的很想要。
“那这样行不行,我们不白要,我们出点钱买下两三颗已经变成红色快要落下的果实怎么样?”悠然突然向辛子墨开口,眼睛亮亮的,很是郑重。白要人家的东西,人家怎么可能给,买一点总可以吧,而且既然项大哥想要,那肯定是有用的,他一定要帮项大哥弄到一点。
项雨本来也想买的,可是那真的是太贵了,而且这钱他们家也太需要了,还有好多东西需要添置,他真的怕手里的钱都不够用,所以一直在那里很纠结,谁知道悠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辛老板,怎么样,我们要的也只是已经成熟快要落蒂的,并不妨碍你们欣赏,反而会因为剪掉这些累赘而使得他们更加挺拔。”悠然刚才就问过项雨了,知道他只要弄来一点种子就可以种出来很多,所以他才会开口要快要成熟的,那些生的应该不能当种子吧,不管什么农作物都是一样的,一定要成熟的才行。
辛子墨本来就打算送给他们的,跟他们交个朋友也不错,他们看起来和一般的山野村夫不太一样,总有一种游离于人群外的感觉,可是并不会觉得突兀,只是那种独特的感觉让他们在人群中比较突出,虽然他们都是粗布补丁短衫,可却丝毫不觉得违和。两人的气质都有种淡淡的感觉,不是那种有野心或者是坏心的人,这种人相处起来肯定要比自己整天在商场里打交道的狡猾狐狸好多了,他也想要一些普通的朋友,而不是一直都在明争暗斗。
“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们的钱,这一盆呐我就送给你们,反正你们以后也会常来光顾,咱们就做个朋友,有什么需要我们互相帮助。”辛子墨拍了拍悠然和项雨的肩,爽朗地笑道,他总觉得如果自己交了这两个朋友,那么以后肯定会对自己有好处。
悠然还有一些狐疑,他可是老板怎么会想和他们这些泥腿子做朋友,项雨可不管这么多,在现代可是打场架就能做朋友的,甚至是只要一个帮助就能成为铁哥们好兄弟,所以他倒是大大方方的朝着辛子墨一笑,拦着辛子墨的肩“喂,兄弟,这么说定了,可不准反悔啊,以后等我种出来更多,请你吃饭啊,保证是你没吃过的!”这辣椒可是能做出不少美味啊,到时候老子种出来以后,就拿了卖大钱,这么一小盆居然要一两银子。
悠然看项雨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有些担心,项大哥就是太好心了,也不怕被人家骗,真是笨蛋,想当初也是被自己两句话就给忽悠家里去了,不行,回去一定得跟项大哥说说。这太容易受骗了,如果是坏人怎么办?他当初那么放心的就让项雨住在他家里,一是因为项雨当时看起来的确是可怜,那种陌生茫然、失去了一切的恐惧让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总觉得他们是一样的人,有着一样的伤痕,一样的可怜,一样的茫然,他们需要彼此互相取暖。而且项雨看起来就是一个好人,最起码在悠然看来,是如此,有些单纯的,眼神很是清亮干净,不像是那种做过坏事,奸佞邪肆之人;
悠然一直没有问项雨到底来自哪里,他现在已经不想问了,不管他来自哪里,只要他一直做现在的项雨,一直做他的项大哥就行了!
第二个一个原因就比较简单了,他们家的地也的确是快要收了,而家里就自己和笑笑是根本就不能完成的,刚好项雨来了,多了一个劳动力,而他则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家;以后他们会是一家人,互相取暖、相濡以沫的一家人,他会和项大哥一起把笑笑平安养大,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个温暖的家!
他早在带回项雨的时候就已经和村长说过了,村长知道悠然是个有主意的人,早在夫子名下学习的时候,就一直是村里最聪明的学生;如果不是因为他父母的突然去世,悠然早就已经去参加乡试了,说不定解元都已经中了。既然他说想留下,那他明天就去看看,如果真的不是坏人,留下也就留下吧!
☆、第二十六章
这次项雨他们的粮食卖了八贯又两百文,那两百文本来悠然是想着直接给辛子墨的,他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这么贵的一盆东西他就随手送给前面还是陌生人的他们。可是不管他怎么塞辛子墨都不要,倒是旁边的小银子着急了,几次眼睁睁地看着银子从眼前飞走,那个急啊,可惜公子说不要,他也不敢伸手。
虽然说是交个朋友,可项雨也不想白拿人家的东西,不管多少总算是一点心意,白拿的他心里也多少有点别扭,还从来没占过人家的便宜,而且还是人家白送的。
“辛老板,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们心里也不安,毕竟那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你家小书童花钱买的,总不可能让人家白跑一趟是吧?”悠然指了指一旁正看着辣椒的小银子。
“呐,我看还是这样吧,我们也不白拿了,之前辛老板说白送,我们也不好意思真白要,我们就这意思一下,十文钱就买两颗红果实就行了。”项雨直接摘下来两颗辣椒,然后把十文钱放到小银子的手里,外加上那一盆还带着小碎花的辣椒。
辛子墨本来对这一两银子一盆的辣椒也不甚在意,但是看到悠然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他都说要免费送了,只为交个朋友,可惜,好像有人家不太相信,也罢,他也不勉强,既然都已经说是交朋友了,这个就随他们高兴好了“哎,我说小项,都说要交朋友了,怎么还叫我辛掌柜,是不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啊?”
“哪里啊,既然都说了那肯定就是朋友了啊,那个,那我就叫了啊,直接叫名字了?”
“行啊,就叫名字好了”辛子墨微笑着答应。然后又转头对悠然道“既然你不想白拿,而且小雨钱也已经付了,果实也摘了,我也不勉强你,到时候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这里找我吧!”
悠然脸色一冷,瞬间就又恢复过来,什么叫【你不想白拿】,还小雨,用得着你叫的这么亲密吗“那我和项大哥就多谢辛老板了,想必辛老板也很忙,我们就不耽误你办事了,先告辞了!”说完就一拱手,然后拉着项雨就走出店里。
项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悠然拉着走出了店里,悠然个子已经不矮了,都快到项雨脖子了,这力气也不小,项雨被他拉的直晃悠,还不忘回头向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辛子墨挥挥手。
“喂,你小子抽什么风啊,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走了?”项雨拉住悠然拉着板车的胳膊,有些莫名其妙,这小子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一会就变得阴阳怪气的。
“项大哥,你干嘛要和那个人交朋友,你们又不认识,万一他是坏人呐,你也不怕被人家骗了?”悠然还是气呼呼的,真是的,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哪有人想要白送人家东西还说想要交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