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安和沈昱北一前一后的走去码头。赵正安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吗?”沈昱北侧头瞅着赵正安。
“嗯……不会来的。”
“那你总回头看什么?”
赵正安苦笑的摇摇头,他只是忍不住的回头,明知道那人现在肯定是下不了床的,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明明才分开不久,心里就开始思念起来了,心里有一种冲动不去南方了,就守在他身边,但理智告诉他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要执行到底,不可半途而废!
“走吧,船快开了,很快你就会回来的。”沈昱北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嗯,走吧。”
赵正安不在,钟子琪一开始还挺不适应的,时间长了就慢慢的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
哦,他这话说的有歧义,不应该说是一个人,因为赵宁一直在他家陪着他,晚上同吃同住。
这段时间钟子琪又给他自己增加了个新的产品——就是麻花。他放了少量的蜂蜜,吃起来香甜可口。一下子又吸引过来不少顾客。
因为用料的缘故,自然的麻花的价位就比油条的高了点儿。但依然得到不少顾客的追捧,而且俨然成了清水镇的一大特色,很多外乡人都会来这里购买,因为麻花可以放很长时间,所以很多人会一下子买很多,出门居家必备。
金掌柜还特地来找他商议想让钟子琪向酒楼提供麻花和油条,被钟子琪以暂时没有人手与时间给拒绝了。
如果要给酒楼提供麻花与油条,那就不可能太少,一天几十肯定是不够的。如今就连他这个小店每天都不够卖更别说其他的了。
他自己实在是忙不过来,他不禁考虑要不要找个帮手了,他得仔细想想。
忙碌了一天,收获是最能让人开心的一扫疲惫的。
钟子琪和赵宁回了家,简单的吃了口饭就洗洗睡下了,白天的忙碌也没时间由着钟子琪再去想东想西的了,但是睡觉前他也会想一下赵正安,想一下他已经走了第几天了,在南方好不好,有没有累到,赚没赚到钱,有没有找到神医的消息,还有…有没有背着他和别的哥儿眉来眼去的,这都是钟子琪每天晚上胡思乱想的,然后把自己送入了梦乡。
这天趁着休息的功夫钟子琪和站在他旁边的赵宁闲聊:“小宁,升哥的那门亲事既然断干净了,怎么不再找一家?”
赵宁闻言撇撇嘴看了一眼他忙着陀螺的哥哥:“断是断干净了,但那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我家,就跟我们俩家有啥亲戚似的,还有那哥儿,他们家每次来人都把那哥儿带来,那哥儿每次都欲语还羞的瞅着我哥,看的我这个恶心。这不是咱们都在镇里忙嘛,真正能见到面不多,但是前几天那哥儿找到这儿来了。”
钟子琪惊讶:“找到这儿了?我怎么没听说?”
“两根麻花!一碗豆腐脑!”外头有人喊道。
赵宁说了声:“等会儿跟你说。”就端着东西出去了。
不一会儿回来接着和钟子琪说:“其实这事儿我们谁都不知道,因为那哥儿还没等进来就被我哥儿发现了,我哥儿好像挺生气的,告诉那哥儿以后别来找他了,他不会和他成亲的,让他另寻他处。”
“那你怎么知道的?”
赵宁嘿嘿一笑:“后来我哥跟我们说漏嘴了,我们才知道的,不过我哥的话好像也有效果,那哥儿这几天都没来,倒是他父母好像还不死心似得。”
钟子琪很理解,毕竟赵阿么家这段时间挣了不少,家境也奔了小康,那人家再傻也知道要熊掌还是要鱼。只是回头的太晚了。
再说说身处南方的赵正安刚到南方不久,白天跟着沈昱北出去学做生意,晚上就住在沈家大宅了。
刚到沈家的时候,沈家二老在得知他的身份后第一时间召见了他,沈家二老头发有些发白但是身体却很硬朗,沈父一眼瞧去果然如钟子琪所说的很严肃的一个人,而沈氏就是一个慈眉善目很和蔼的老阿么。只是此时眼里发红,很明显哭了一场,沈父紧握拐杖的手也兆示着他的不平静。
“你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沈父沉声说的。
赵正安看了一眼沈昱北只好把沈阿么和钟二叔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提了一嘴自己和钟子琪的婚事。
不过很明显老两口已经把他后面的话省略了,沈昱北的阿姆用手帕掩着嘴开始失声痛哭。沈父也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背都弯了许多。
这么多年他们虽然找不到大哥儿的消息,但是却也一直幻想着他在某个角落过得很好。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都怪你,你当初非要给大哥儿定什么婚事,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的不明不白了。”沈氏边哭边埋怨的说。
“是啊,都怪我。”
沈父喃喃自语,突然从椅子上栽了下来,幸好旁边的鸿影眼疾手快的给接住了。
“爹?你怎么了爹?”沈昱北慌乱的接过沈父,拍了拍沈父的脸颊。
“老头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沈阿么也慌了神:“我不怪你啊,你别往心里去,快醒醒啊。”
赵正安被眼前一系列事情也惊得吓了一跳。
大夫很快就来了,经诊断说是心疾,心里郁结太深导致的,如果不能解开这个心结,那么寿命将不会太长。
大夫最后留下了一些调养身体的药就走了。而赵正安也不好在呆下去,就回了沈家给他安排的房间。
沈老爷子第二天就醒过来了,表面上一切都正常,只是心结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开的。
☆、第59章 陌生男人
这天下午,因为天气阴沉沉的缘故,客流少了很多。
“咱们也早点回去吧,看这儿天好像要下雨。”钟子琪对几人说道,要是下起了雨就不好回去了。
“这估计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之后这天呐,冷喽。”黄大叔悠悠的说道。
“琪哥儿,你棉衣棉被做了没有?过几天可就得穿了。”
赵阿么问钟子琪,这是搬家的头一年,家里东西估计缺得不少。
“我以前的衣服还有些,就是有些旧了。”
钟子琪挠挠头,他对穿着倒是没多大要求,但是赵阿么给他提了个醒他才想起来还没有棉被,现在盖的被子,虽然有层棉花,但是还是太薄,冬天不抗寒。
“如今挣了钱,还计较那些,买点儿料子、棉花做一套。”黄阿么打趣的说。
“我倒是想做,可是我不会做啊!”钟子琪说出了重点,他要是会做早都做了。
“琪哥儿,这可不行啊,你身为一个哥儿,如今都成了家,不能不会针线活啊,难道以后你都得买成衣?那可得多花不少钱呢!”
“嗯……简单的缝补我会,就是别的……”
就无能为力了,大不了就买呗,这点钱他还是花的起的,再说能买多少。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想做针线活,他现在还能扎的满手是针眼呢!
“你呀!”
赵阿么摇摇头:“正好我们家小宁针线活还不错你跟他学学,正好你也教教他做饭。”
“嗯…”
钟子琪敷衍的点头,针线活什么的再定再定!
赵宁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比他高处一个头还不止,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他浑身散发着威风凛凛的气质与偶尔看过来的犀利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人。
“您……要点儿什么?进店里看看吧!”
赵宁莫名的有点打怵,有钱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他按理来说已经适应了才对。
听到赵宁的话,那人侧头看了他一眼低声问:“请问……黄昭平是在这里吗?”
赵宁闻言一怔,刚想说不认识,但后知后觉的想起店里还有黄大叔一家呢。
“你是问黄大叔吗?我们店里只有黄大叔一家姓黄。”
“嗯。”男人迟疑了片刻应了一声。
“你跟我进来吧,他们在店里呢。”
这会儿不怎么忙,黄大叔他们正坐在一起正说着话唠着家常。
“黄大叔,有人找你。”赵宁领着人进来喊道。
黄大叔和黄阿么同时抬头朝门口看去,手里的水碗啪一声掉地上摔碎了。吓了众人一大跳。
两人都没有理会,只见黄大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了两步抖声问:“磊儿?是磊儿吗?”
只见那陌生男人三步并做两步的大跨过来跪在黄大叔和黄阿么面前声音哽咽:“爹,阿姆!我回来!磊儿回来了!”
“真是磊儿?我的磊儿……你总算回来了!”
黄阿么先是不敢置信,随后眼泪唰的落了下来,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黄大叔一把年级了也老泪纵横,自从好几年前儿子被征兵带走,他们老两口就像在心里头剜了一块肉,每天都要疼上一次,兵是那么好当的吗?
大泽国不养废兵,他儿子去的地界正好就是不安稳的地带,时常爆发一些小规模冲突,然后就有很多人牺牲,儿子去的第一年还有书信传回来,让两人心安。
可是第二年突然再也没有了消息,他们老两口要不是心底里还有着一丝期盼,早就倒下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你这一走……可把我和你爹担心死了……生怕你有个万一,幸好……幸好老天眷顾让你平安的回来了……不然我和你爹可怎么活。”黄阿么抹着眼泪止不住的哭出声来,但是话里透漏出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黄大叔抱着老伴,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也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