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赵正安眨眨眼又说道。
钟子琪:“你进屋等着,我马上就好。”
赵正安伸手想帮他端过去,被钟子琪伸手拍开了,两人都楞了一下。
钟子琪:“……那个,我端过去就好,这个太沉了。”
赵正安无奈,瞧瞧又来了,他又不是瓷娃娃。
饭桌上,“好吃,镇里的酒楼都没有你做的好吃。”赵正安真心实意的赞道。
“哪有那么夸张。”钟子琪喷笑:“你吃过酒楼吗?”
“吃过啊,以前在镇里干活的时候,我也去过酒楼做店小二。”
钟子琪被吊起了好奇心:“那你怎么不继续干了?”
“倒闭了。”
“……”钟子琪笑起来:“你在镇里都做过什么啊?”
赵正安想了想:“做过店小二、给人盖过房子、搬运工、卖过货……干过很多,不过镇里的钱也不那么好赚,像我这样的人很多,每一份工作大家都要抢着做,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钟子琪理解的点头:“我听他们说你赚了好多钱呢!”
赵正安吃了个肉丸子口齿不清的说:“那都是谣言,并没有那么多,有些是我用猎物换回来的。”
“你会打猎?”钟子琪更惊奇了。
赵正安摇摇头:“并不精,小的时候我爷爷和奶阿么就是住在这个房子里的,我爹和阿姆隔三差五来一趟送些食物,我从小和爷爷奶阿么亲,经常来看他们。只是我爹他们除了送些食物从来不会给银钱,衣服一年到头都不会做上一件。我爷爷和奶阿么的生活更加艰苦了。”
“我家里的钱都是我阿姆保管的,我也拿不出来,后来我就进山里砍柴背到镇里去卖,卖的钱给爷爷他们买点肉吃。”赵正安想起那段日子虽然很辛苦,但他很快乐,因为有他们的爱和陪伴。
“那后来呢?”钟子琪忍不住问,怪不得赵家这间房子保存的这么好,原来一直有人住。
“后来——后来我阿姆不知道从哪听说我卖柴挣钱,他发了一顿火,问我钱哪去了,我没敢说实话,就骗他花没了,那时候我阿姆狠狠揍了我一顿呢!后来砍柴卖的钱都得交给我阿姆,就那么一文两文钱并不多。有一天我进山的时候看见山里有兔子野鸡,就想我要是能抓住它们那卖的钱就更多了,我琢磨了很久,再动物经常跑过的地方挖了好多个陷阱,等过了一夜在看就会发现有一只两只傻兔子或野鸡掉了进来。我怕阿姆发现我就把他们藏在柴禾里进了城,还别说值不少钱呢。一只活的野鸡可以卖到近二十多文钱呢。这就像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从那开始就以捕猎挣钱,然后用柴禾遮掩,不过这近处的小动物不多,基本都在里面一些比较多,我当时还小不敢太往里面走,不过这也够我给爷爷奶阿么做身衣服,改善改善伙食的了。”
钟子琪眼睛眨也不眨的听着,突然觉得自己那从前世带来的记忆真不算什么,这才是厉害啊,十岁就敢上山捕猎,自己十多岁在干什么?好像还一板一眼的在家背课文呢!这就是□□裸的差距啊!!
“后来,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爷爷和奶阿么都相继过世了,我也渐渐的很少来了,怕触景伤情,再赚了钱就交给我阿姆,只是如今想想那时候也真够傻的。”赵正安摇摇头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钟子琪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心疼,可以想象的出小小的赵正安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努力赚钱,阿姆和爹爹就能对自己好一些,多看他一些,多分出一点爱给他。
只是建立在金钱上的亲情有能维持多久呢?
☆、第37章 沈昱北
“赵阿么,给我称个老母鸡。”钟子琪在赵宁家院里垫着脚寻觅哪只鸡最肥。
“行,我让升子给你挑只最肥的。琪哥儿,正安咋么样了?”赵阿么站在一旁问道。
“好多了,我寻思这几天重新开张呢。”
“琪哥儿,这正安恢复的消息我们谁都没说,但估计很快就得有人看出苗头了,我琢磨着王翠花一家不带善罢甘休的,肯定还得缠上你们,你得想好对策。”同时一个村里住着赵阿么最清楚王翠花的为人了,最是不要脸的。
钟子琪点头:“我知道了,阿么。”
提着从赵阿么家买的小母鸡,钟子琪回到家就把他拔毛刮肠的顿成了鸡汤。
赵正安看着鸡汤的脸都苦了,他打从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是汤,一天三顿,三顿全是汤,虽然钟子琪的手艺不错,但也架不住太清淡了,况且汤喝多了他总跑厕,实在是让人头疼。
钟子琪咋能看不出来他所想,斜了他一眼:“吃完这个鸡就不给你炖了,以后想吃我还不给你弄呢。”
赵正安讨好的笑笑,他知道对方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求求他装装可怜立马就破功了。
“我想过两天重新开张摆摊。”钟子琪商量的口吻和赵正安说道。
赵正安皱眉:“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你还没好利索呢!”钟子琪说道。
“可是我不放心你怎么办?”赵正安说。
“这不是还有赵宁和赵升呢吗,没事了,我已经找金华酒楼的老板摆平过了。”钟子琪想起赵正安还不知道,就把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赵正安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买个匕首防身用吧。”
“放心,我有数,你就在家等着吧,我会早点回来的。”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
※※※
江南——堆金积玉地,温柔富贵乡,这是去过的人给予的评价。那里和北方不同,人民安居乐业,街道上很少有乞丐经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不愧对是鱼米之乡的称谓。
这天,一艘大船停靠在岸,一堆人呼啦啦的围上去:“少爷,您回来了。”
“少爷辛苦了,夫人他们等
着您呢。”
高寒锦赶苍蝇似得挥挥手,吵的他头疼:“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阿卓,剩下的事情你去安排,我先回去了。”高寒锦对身后高大的男人说,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十多天没洗澡,他浑身都发臭了,太有辱形象了。
“是,少爷。”
高寒锦回到高家大院,首先出来迎接他的是八岁的弟弟。
“哥哥,你回来了。”身子有些胖乎乎的高寒帛扑进高寒锦的怀里撒娇。
高寒锦脸色柔和的抱起弟弟:“帛儿在家乖不乖呀?有没有想哥哥?”
“帛儿很乖,每天都在想哥哥。”高寒帛搂着高寒锦的脖子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乖乖的说。
“哥哥也想帛儿,你去屋里等哥哥,哥哥先去洗个澡好不好?”高寒锦亲了一口弟弟柔嫩的小脸,放下他。
“好。”高寒帛乖巧的点头跑回屋里。
高寒锦穿过回廊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高寒锦关好门褪下衣服坐进浴桶里。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高寒锦洗完头发,犹豫了一下撩起水擦了擦额头,随着他的不断擦拭,一颗殷红的朱砂痣立马浮现出来,赫然是个哥儿才有的朱砂痣。
仔细的清洗干净脸,高寒锦把身上擦干穿好衣服,坐到梳妆台上,拿起一个有些粘稠的东西一点点的擦在那颗朱砂上,很快就又看不出一点痕迹,他又成了一个汉子。
高寒锦拾掇好自己就去了父亲的房间。恰好他阿姆也在那里。“爹爹,阿姆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一趟吃了不少苦吧?”高母一脸的心疼拉过自己的儿子坐在床头仔细的大量:“都瘦了。”他自己的儿子他还不知道么,从小娇生惯养的,而且第一次出远门。
高寒锦笑:“哪有那么夸张,阿姆,爹爹好些了吗?”高寒锦的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比他离开时多了。
高母握了握高寒锦的手:“好多了,大夫说在养养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高寒锦松了口气,他爹爹之前好好地突然病倒了,大夫说太过劳累病邪入侵需要养,可是诺偌大的家业都靠着他撑着呢,他倒了需要一个维持局面的人,整个高家只有两个少爷,一个是他一个是八岁的高寒帛,最后只有高寒锦适合接这个担子,他也不反驳,反正本来他就是……
陪阿姆说了会儿话,高寒锦就出来了,他打发掉小斯出了门。
在离高家两条街的地方矗立着另一所大宅院,这正是高家的世交沈家。
高寒锦经常出入这里,所以门卫不用通报直接放行。高寒锦轻车熟路的找到那人的书房,敲了敲。
“进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高寒锦得意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他会在这里。推开门扬起笑脸:“昱北,我回来啦。”
坐在书桌后英俊不凡的男人抬眼扫了他一眼:“把门关好。”
高寒锦脸色一垮:“哦”抬手把门关好,然后又凑到正在看账本的某人面前:“你好冷淡啊,亏我刚回来就来找你,哼。”
沈昱北纹丝不动的看着账本。
高寒锦已经习惯了沈昱北的冷淡,他喜欢沈昱北,从小就喜欢,沈昱北也是外人里唯一一个知道他是哥儿的人,他粘着他缠着他,沈昱北虽然冷淡了些但却没有拒绝过,他想他应该也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吧?
只是他今年十九了,而沈昱北也二十有四了,沈家催他催的紧,二十四不成家不纳妾的人实在是让人担心。
高寒锦虽然很开心因为这样他就是有机会,但也总是因为摸不着他的心感到彷徨,因为高寒锦也并没有给过他承诺,他对待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他也不小了作为一个哥儿十九岁算是个老的了,等二十岁更是难找了,更何况他这特殊条件似乎在周围只有沈昱北符合条件,只是沈昱北到底怎么想的呢?
他永远都抓不住他的心!
叹了口气高寒锦趴在桌子。